蘇元陳元本就一體,自是心意相通,對境界的感悟也是一通百通,若是蘇元率先突破內景境,那麼他本體也容易許多。
想到這,陳元不禁對未來多了幾分期許,緩緩閉上眼睛,開始恢復本源。
蘇婉兒房間,蘇元剛行至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嬌叱。
“何人躲躲藏藏?”
蘇元嘴角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走了進去。
蘇婉兒看見蘇元心中一喜,急忙喊道:“蘇元哥哥,你怎麼易容回來了?”
“婉兒妹妹。”蘇元淡淡的喚道。
但很快蘇婉兒便反應過來,身子本能的往後面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望着蘇元開口道:“你不是蘇元哥哥,你是誰?不對,你身上的氣息就是蘇元哥哥,只是爲什麼不像呢?”
“我是蘇元,也是陳元。”蘇元說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話,心中暗自佩服蘇婉兒的意識。
“你是分身?”蘇婉兒腦海中一個詞一閃而過,驚呼道。
“算是吧,本體明日便會下山,以後落日峰便只有我和你了。”蘇元解釋道。
“啊?蘇元哥哥要去哪?能不能帶上我?”蘇婉兒連忙問道,蘇元與陳元雖然是一體,卻又不完全是一人,這種感覺玄妙異常,所以她還是偏向陳元一點。
“宗門任務,帶不上你,你安心留在落日峰,他回來時便答應帶你下山。”蘇元輕聲說道。
蘇婉兒雖然不願意與陳元分離,但見他都這般說了,只得輕輕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陳元早早便來到了天淵峰,其餘九名弟子與暮東流也早早到了,似乎只差他了。
“你靈魂受損?”暮東流目光何等犀利,看着陳元臉色虛弱,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練功時出了些許岔子,不礙事。”陳元擺了擺手,說道。
練功傷及靈魂並不是不可能,所以陳元的話打消了暮東流的顧慮。
“練功講究循序漸進,功法太過高深也不是什麼好事。”暮東流雖然有心責怪,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得擺擺手道,“下次小心一點,運氣好天宮遺址中應該有修補靈魂的天材地寶。”
“多謝長老提點。”陳元作揖道。
暮東流輕輕點了點頭,與衆人講了需要注意的事項後,衣袖一揮,只見一隻巨大的飛禽從遠處飛來,遮雲避日。
“鵬獸。”
陳元瞳孔微縮,死死的盯着那隻澤雲閉月的巨大飛鳥,低聲道。
鵬獸,據說蘊含一絲上古兇禽鯤鵬血脈,身姿巨大,以巨蟒爲食,戰力滔天,卻沒想到真武道宗也養了一隻。
“戾!!”
鵬獸長鳴一聲,直接匍匐在衆人面前,散發着可怕的威壓,好在在場的都是真武道宗年輕一輩的天驕,雖然臉色慘白,卻也沒有太過於害怕。
暮東流看了衆人一眼,雙腳輕輕在地面一蹬,以一種極爲飄逸的仙人之姿飛上鵬獸腦袋。
衆人也三三兩兩躍上鵬獸的後背,待衆人坐安穩後,鵬獸直接展翅高飛。
呼嘯的勁風吹打在衆人臉上,真武道宗逐漸化作一道黑點,衆人也開始適應下來,臉上帶着新鮮感,望着腳下山川河谷,頗有一覽衆山小之勢。
“古有鯤鵬,展翅一飛,山川萬物皆如滄海一粟。”
望着腳下飛馳而過的景象,陳元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鵬獸比之鯤鵬自然不值一提,若真是鯤鵬又該是何等風流。
正在這時,一陣低沉的笛音緩緩傳入衆人耳中,暮東流手握長笛,立於鵬獸頭頂,輕輕吹吟。
笛音低沉中帶着幾分婉轉,頗有一副仙人降世之感,長髮在風中飛舞,說不出的寫意風流。
饒是在場的皆是年輕一輩風雲人物,對這位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老也心神羨慕。
唯獨陳元時不時皺眉,時不時舒展身形,到後面竟然閉上了眼睛。
在這婉轉優美的笛音中,陳元感受到了惆悵、幽怨,以及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恨情仇。
笛音落下,陳元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前方同樣一道目光投了過來,那是一雙滄桑至極的眸子。
暮東流緩緩收回目光,雙手負於身後,不知在想什麼。
“看來暮師伯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啊。”陳元低聲感慨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自幼便跟隨師父浪跡江湖,見過多少人情冷暖,對感情自然比同齡人敏銳許多,不然也聽不出笛聲中的感情。
青州離真武道宗數萬裡之遙,若是趕路恐怕也免不了十天半月,但鵬獸作爲乘騎,竟然在一日的時間便到了。
唯恐鵬獸龐大的身形驚嚇城中百姓,所以陳元等人步行入的城中,尋了一處客棧住下。
客棧掌櫃見陳元等人器宇軒昂,眼力勁還是有的,直接安排了後院小庭。
而衆弟子因爲任務在身,又有暮東流在一旁,心中雖然想出去走走,卻又不敢,只得各自回到修煉起來,爲進入遺址爭加些許勝算。
反倒是陳元隨性許多,推開房門便準備去庭院走一走,卻看見暮東流正坐在石墩上自飲自酌,對影成三人,帶着幾分孤獨。
“喝一杯?”暮東流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
說罷,也不管陳元是否答應,暮東流輕輕往石桌上一拍,一杯斟滿酒的瓷杯旋轉着朝陳元飛來。
面色不變,陳元伸出手一把握住酒杯,卻只感覺酒杯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欲脫手而出。
陳元重重往地面一踏,玄陰之氣從百骸中涌上,直接消去酒杯上的暗勁,一口飲盡。
“好酒!”
喝完後,饒是鮮少喝酒的陳元也忍不住讚了一聲。
暮東流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似乎有意試探陳元,長袖猛的在桌面上拂過,三杯酒以更快的速度朝陳元衝去。
陳元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猛地抽出佩劍,一劍朝最近的酒杯刺去。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酒杯與劍尖碰撞在一起,瘋狂旋轉,止步不前。
“長老是長,哪有弟子先飲之禮?”
說罷,那杯酒直接倒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其餘兩杯酒也衝到陳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