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血冥魔龍應道,“石頭確實是死物,可想要它有靈智,需得是石精才行。
那裡能找到石精?閻沫問。
不知道,那玩意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過……
有話快說。明明應該是很急躁的四個字,可閻沫說的卻很平靜。
我們可以養一個出來。血冥魔龍提議。
閻沫眨了眨眼,“這玩意還能養?
能,你去找塊大小合適的石頭,用你的元氣去滋養它,時間久了,石頭吸足了元氣,自然能成氣候。
我知道了。話落,閻沫抱起懷裡的娃娃就出去找石頭了。
見她擡腿就走,血冥魔龍急忙在她腦海裡喊道,“你這麼出去?雖然這崖底沒有其他生物,那你也得注意形象,把裙子穿上再走。
呃——
閻沫停下腳步,低頭瞅了瞅自己,是了,自己剛生完孩子,身下還是髒污的。
見她依舊沒什麼情緒,血冥魔龍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它出聲問,“閻沫,你是不是沒有情緒了?
嗯?什麼意思?閻沫面無表情的開口問。
喜,怒,憂,思,悲,恐,驚,這幾種情緒我怎麼沒在你身上感覺到,以前你腦子不好時,至少還會哭,可如今……
我沒了心。閻沫提醒它,“既然失了心,又何來的七情。
血冥魔龍語凝,它怎麼沒想起來這事?
還有問題嗎?閻沫冷聲問它。
血冥魔龍那稚嫩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心虛,它底氣不足道,“沒了,你好好溫養石頭吧,等石精成了,我再來給你換心。
腦海內終於消停了,這時候閻沫也把自己收拾好了,緊接着她抱着孩子就要走出山洞,可是……
砰——
事情發生突然,只見閻沫不知何故,竟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她禁閉雙眼,懷中的孩子就趴在她胸口上。
血冥魔龍也被嚇到了,它在閻沫腦海裡不停的叫喊着,“蠢女人…蠢女人你怎麼了……蠢女人……”
過了不知多久,閻沫懷裡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那嘹亮的哭聲徹響在山洞中,然而躺在地上的閻沫卻沒有絲毫想要醒來的跡象。
哇…哇哇…哇哇哇……
吵死了,本大爺真是欠了你的——
隨即,一道柔和的光芒從閻沫胸口流出,逐漸包裹住了那個還在哇哇大哭的孩子。
三天之後,閻沫終於醒了,她起身時,懷裡的孩子一下子就要掉在地上,還好她手快,又把孩子拎了回來,真的是拎,還是頭朝下只拎腳的那種。
蠢女人,你可算是醒了。血冥魔龍心累的聲音從她腦中響起。
閻沫面無表情的開口,“我怎麼了?
這幾天我仔細探查過你的身體,應該是我力量不足,才導致你那傷重不治的身體,以昏迷的方式來緩和傷情,雖然好不了,但卻能延續性命。
閻沫把孩子抱回懷裡,之後才說,“會一直這樣嗎?
嗯。血冥魔龍應了一聲,“除非你的身體完全恢復。
望着懷裡還很精神的孩子,閻沫語氣平緩,“他……”
放心,你只昏迷了三天,本大爺一直在用靈力溫養他,死不了。
謝謝——
閻沫淡淡開口,她是真心感謝血冥魔龍,因爲它真的幫了自己很多。
以後,就麻煩你了——
蠢女人就是麻煩。血冥魔龍語氣不耐,之後它就在閻沫的腦海裡銷聲匿跡了。
崖底的日子枯燥而乏味,閻沫時不時的就會昏迷不醒,飯在她清醒時除了照顧孩子就是在溫養那顆石壁上扣下來的石頭。
如今的她心裡毫無波動,儘管她還記得以前發生的一切,但心裡就是很平靜,沒有傷心,沒有憤怒,也沒有急躁,但耳邊那時不時傳來的聒噪,卻能令她臉上有了那麼一絲生動。
孃親——
已經四歲的閻小安正是最沒定性的時候,此時的他半蹲着身子,一臉可憐兮兮的望着不遠處,正倒在躺椅上的孃親。
因爲這小子的長相完全隨了某人的緣故,閻沫對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就比如,現在……
時辰沒到,不許動。閻沫的語氣很冷。
見狀,閻小安只得憋了憋嘴,眼眶含淚的繼續在大太陽底下扎着馬步。
孃親,人家明明每天都有很認真的修煉,可爲什麼你還要罰我啊!閻小安的眼裡滿滿都是對自家孃親的控訴。
握着手裡的石頭,閻沫難得擡頭又問了那臭小子一個問題,“萬一哪天我不在,你被別人宰了怎麼辦?
怎麼會?閻小安不懂,“人家又沒有得罪人,再說了,孃親明明很厲害,怎麼會讓我被別人殺掉。
然而閻沫這次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目光冷凝的盯着閻小安看。
這小子根本什麼都不懂,因爲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等將來離開這裡時,閻沫不知道自己將會面對什麼,可對於閻小安,她仍然會拼命去守護他,她希望自己能守得住。
感覺到孃親那不善的目光,閻小安慫了,他縮着脖子弱弱道,“我會乖乖聽你話的,孃親不要生氣。
嗯。閻沫淡淡應了一聲,之後就繼續溫養手裡的那顆石頭,她能感覺得到,想來再過不久,她就能換心了。
這時,血冥魔龍的聲音在閻沫腦海中響起,“閻沫,本大爺發現你對自己的兒子下手還挺狠的。
你閉嘴。閻沫用心神在與它對話。
見她依舊對自己如此的不客氣,血冥魔龍可謂是憋屈的很,“你這個臭女人,要是沒有本大爺你早就涼透了,你就不能對本大爺溫柔點?
滾——
閻沫對它可是一點都不客氣,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個性,在她這裡連個屁都不是。
還魔龍呢,要是真這麼厲害,又怎麼會因爲重傷不愈,而只能靠反哺來保命。
東方閻沫,你再敢在心裡瞧不起我,等你下次昏迷時。本大爺就不給你看崽子了。血冥魔龍氣呼呼的說。
閻沫挑了挑眉,“想讓我瞧得起你,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當初到底是怎麼受的傷?不止是爲了傲月大陸的安定吧。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你說你一個魔龍,竟然會長出一顆善心,我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你——
血冥魔龍這個氣啊,這個臭女子真是太討厭了,隔三差五就問自己這個問題,哼!本大爺纔不會告訴她。
怎麼,是不是因爲太丟臉,所以你纔不想說?
此時血冥魔龍在閻沫腦海裡的聲音都快炸了,它怒氣騰騰的吼道,“東方閻沫,本大爺決定三天不跟你說話。
切!
見狀,閻沫也只是冷哼了一聲。
孃親,時辰已經到了。只見閻小安突然開口。
閻沫擡眸看了眼天色,之後對自家兒子揮手道,“去做飯。
知道了。閻小安揉了揉自己痠疼的腿,隨即便慢悠悠的走向另一邊。
引火,穿獸肉,翻烤,接着在撒調料,小小的閻小安竟然做的無比熟練。
沒辦法,面對動不動就會昏睡不醒的孃親,他要是不自己動手,早就餓死了。
他這話還好血冥魔龍沒聽到,若是他知道閻小安是這麼想的,定會狂吼反駁,若不是本大爺時不時的用自己的靈力滋養你,你早嗝屁了。
過了一會兒,閻小安把烤好的獸肉,用一片乾淨的葉子包好,再跑過來遞給閻沫。
孃親,吃飯了。
其實以如今閻沫的實力,早就已經到了辟穀的階段,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的,可爲了陪着閻小安,她每次都會象徵性的吃上一些。
看着孃親動作慵懶的將肉塊放在嘴裡,閻小安眨着閃亮亮的大眼睛問,“孃親,好吃嗎?
嗯。閻沫點了下頭,隨即便擡手摸了摸閻小安的腦袋瓜兒,“安安的手藝越發好了。
嘻嘻,孃親喜歡就好。說着,閻小安也伸手抓起了葉子上的烤肉,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
看他吃的滿嘴冒油的樣子,閻沫覺得,這小子也就模樣像那個人,性格什麼的,怎麼那麼像西門震天,這粗獷的吃相,閻沫覺得有點辣眼睛。
時間流速,在閻小安五歲那年,他親眼目睹了自家孃親,動手刨開了自己的胸口,那血淋淋的一幕,着實嚇着他了,特別是看着一條小黑蟲從孃親胸口中爬出來時,閻小安都被嚇哆嗦了。
他想開口問問,想知道孃親到底怎麼了,可他不敢,他不敢打擾孃親,因爲他能感覺到,此時的孃親很痛苦。
見到兒子眼神驚恐的縮在一邊,閻沫忍着巨大的疼痛衝他笑了笑,“安安不怕。
孃親——
此時的閻小安眼淚都流出來了。
乖。閻沫咬着牙說了一聲,之後她便昏迷了過去。
之後的事情都是血冥魔龍一手主導的,他把那顆蘊含着閻沫元氣的石頭,刻上古老繁複的陣符,在用上自身的力量,將它送進了閻沫的胸口處。
等閻沫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閻小安坐在她身邊,手裡拎着一條小黑蟲,不對,應該是條黑龍纔是。
安安。閻沫聲音沙啞着開口。
孃親,你終於醒了。只見閻小安一臉驚喜的轉過頭。
這時,血冥魔龍在閻小安手裡掙扎着開口,“臭女人,你要是再不醒,本大爺就要被這小子玩死了。
閻小安神情蔑視的瞟了一眼手裡的黑蟲,隨即直接把它給扔了,之後他再把自己那雙小胖手,輕輕放到閻沫的胸口處,小聲的問,“孃親,你還痛不痛?
你個混小子。飛到空中的血冥魔龍咬牙切齒的叫着。
沒事,已經不疼了。說着,閻沫便從石牀上坐了起來。
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胸口處留了一道疤痕外,體內的元氣竟然隱隱有了要突破的徵兆。
怎麼回事?她已經很久沒認真修煉過了。
見她神色異常,血冥魔龍立刻飛到她身前,語氣得意道,“本大爺把自己儲存了好久的力量都給你了,臭女人,還不趕緊謝謝本大爺。
噗噗——
這時,閻沫體內傳來兩道聲響,之後她便從天罡境初期,一下子進入到了天罡境後期巔峰。
這種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的感覺,頓時令閻沫心情舒暢。
不錯,血冥,這次真的謝謝你了。閻沫看着眼前的小黑龍一臉認真的說。
見她如此認真嚴肅,血冥魔龍竟然會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它正了正自己的龍身,咳了兩聲道,“那個,其實也不用這麼客氣,誰讓本大爺陰差陽錯下就與你契約了呢!
孃親——
這時,閻小安突然出聲打斷了血冥魔龍與閻沫只見的談話。
看着兒子那一臉複雜的表情,閻沫擡手捏了捏他臉上的肉肉問,“怎麼了?
閻小安扯着閻沫的衣袖,語氣忐忑的問,“孃親,爲什麼這條黑蟲是從你身體裡鑽出來的?還有,你爲什麼要把一顆石頭放在身體裡?
見他如此詢問,閻沫猶豫了好一會兒纔看着閻小安開口,“你真的想知道?
嗯。閻小安點頭,他想知道孃親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想知道爲什麼自己和孃親會生活在這個地方,這個只有他和孃親兩個人的地方,他其實有很多問題的,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纔好。
接下來的時間,閻沫一直用一種平靜的語氣來講述她之前的經歷,雖然她只說了四城被七殺殿入侵和她與夥伴們歷險復仇的事。
等孃親都說完了,小小的閻小安卻並不滿足,他紅着眼眶問閻沫,“孃親,你的故事裡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