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7章 古恬恬的身世



“夜色”休閒會所。

燈光昏暗的包廂裡,林培手裡端着半杯白蘭地,翹着腿靠坐在沙發的轉角處,看着對面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狀的好友,“那你現在有什麼想法?”

“我現在沒有想法。”邵旗臻用手揉了揉眉心,回答道。

“別怪做兄弟的不提醒你啊!”聽到他不負責任的答案,林培也不生氣,臉上依舊是一派風淡雲輕的表情,“我聽說中遠實業的穆總準備起訴溫家那丫頭,他跟溫家無冤無仇,爲了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

邵旗臻緩緩地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之前不是跟中遠有過合作嗎?”林培笑了一下說道,“我一直跟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有聯繫,前幾天閒聊的時候聽他無意中提起的。”

“給那丫頭個教訓也好!”

“拜託,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好嗎?”林培無語地看着他,這傢伙每次想要逃避問題的時候,都會表現出這樣一副智商被狗吃了的模樣,“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吧。”

邵旗臻坐直身體,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斟上,然後沉默地喝了起來。

他不說話,林培也安靜地喝自己的酒,這傢伙那少得可憐的一點兒情商全部用在上官絮身上了,所以他才分辨不出自己對古恬恬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不過這種事別人也幫不上什麼忙,雖然上官絮在後面推了他一把,但還是要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就在他手中的酒快要見底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趕快接起來,“靜靜,怎麼了?”

“你們還在‘夜色’呢?”郝靜在電話裡問道,“什麼時候回來呀?”

林培看了一眼對面的人,“我們再待一會兒,你先睡吧。”

“我睡不着!”

“那你要不要也過來?”林培問道。

“好吧。”

半個小時候,郝靜出現在了包廂裡,看着昏暗的包廂裡兩個各據一角沉默喝酒的男人,她突然有種想要撫額的衝動,“你說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裝什麼深沉啊?”

“你怎麼來了?”突然聽到她的聲音,邵旗臻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剛纔林培打電話的時候他在發呆,所以他根本就沒聽到郝靜要來的消息。

“我爲什麼不能來?”郝靜白了他一眼,在林培身邊坐下來,“現在早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你還拉着我老公不放人,我還不能來找他啊?”

邵旗臻抽了抽嘴角,“那你把他帶回去吧。”

沒想到他今天這麼好說話,郝靜愣了一下,用手肘撞了撞身後的林培,“哎,他今天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林培簡單地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活該!”這是郝靜聽完之後最直接的反應,不過剛說完就被林培用力地拽了一下,“幹嘛?我又沒說錯!”

這一年多來被她擠兌慣了,邵旗臻也不生氣,靠在沙發背上問道:“我一直都想問你,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郝靜眨眨眼睛,“你真的想知道?”

“嗯。”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好了。”郝靜坐直身體,露出一個“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吧”的表情,“其實你倒沒有得罪我啦,就是我看不過你對別人的那種絕情勁兒而已。”

邵旗臻挑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拿恬恬來說好了,她當初對你也算是掏心掏肺了吧,結果你翻臉就不管她的死活了,任憑她被逼得無路可走最後離開了天南市。”說起這個,郝靜就滿肚子的氣,“別說什麼你不知道,堂堂邵氏集團的總裁,想要了解一個人的狀況,難道還做不到嗎?”

“還有溫雅瑤,雖然我不怎麼待見她那個人,但她這麼多年對你也算是一心一意,結果你爲了擺脫她讓李赫鈺做了什麼手腳,不用我提醒你吧?”

聽着她的話,邵旗臻微微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爲她毫不客氣的態度,而是因爲他在做那些事的時候並沒有感到什麼不妥,怎麼現在聽她說起來,自己倒真成絕情不義之人了?

“當然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郝靜突然話鋒一轉,“你不喜歡她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做得那麼絕。”

邵旗臻沉默了片刻,“還有嗎?”

“暫時沒有了。”郝靜搖搖頭,“其實這些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喜歡的人也不是你!我就是替恬恬感到挺不值的,她那麼好一個姑娘,偏偏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所以,你也覺得我不應該錯過她?”邵旗臻又問。

郝靜猛點頭,“恭喜你,終於想通了!”

“那幫我一個忙吧。”

直到第二天,郝靜坐在窗明几淨的咖啡館裡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想通自己怎麼就答應了邵旗臻要幫忙,倒不是她不想幫,問題是她爲什麼要幫他啊?追回孩子媽這件事情,不應該親身上陣才比較有誠意嗎?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古恬恬抱着兒子在她對面坐下來,轉頭對身邊的服務生說道:“請給我一杯摩卡,謝謝!”

“好的,請稍等!”

自從古恬恬坐下來,郝靜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她懷裡的小嘉睿身上,一雙眼睛快變成了星星眼,“這孩子好可愛,簡直就是總裁的縮小版嘛,叫什麼名字?”

“睿睿,睿智的睿。”古恬恬回答完,又低下頭對懷裡的兒子說道:“睿睿,叫阿姨。”

“姨!”邵嘉睿小朋友很給面子地叫道。

“太可愛了!”郝靜忍了幾忍,終於還是沒有壓抑住心中的渴望,朝他伸出了蠢蠢欲動的雙手,“來,讓阿姨抱抱好不好?”

邵嘉睿小朋友先轉臉看了看媽媽,在得到允許之後才點點頭,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回答道:“好!”

“哎喲,我不行了,太可愛了!”取得了他的同意,郝靜幾乎是立刻就把他抱進了懷裡,雖然她很想用力地到處揉揉捏捏,但是孩子媽媽就坐在對面,所以她沒敢太放肆,只是輕輕地捏了捏人家的小臉兒,感嘆道:“我什麼時候纔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啊?”那樣她就可以任意的“蹂躪”了!

“你跟林特助怎麼樣了?”古恬恬喝了口咖啡,笑着問道。

“還行吧,我們結婚了,不過還沒打算要孩子。”郝靜說着,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糾結起來,“可是現在看到這個小傢伙,我突然有點兒改變主意了!”

古恬恬抿着嘴繼續笑,“既然喜歡,那就趕快生一個吧。”

“嗯嗯,我回去就跟林培說。”郝靜點點頭,突然收起了開玩笑的態度,一臉認真地問道:“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把你約出來嗎?”

古恬恬又不傻,當然明白她不是專門找自己出來喝咖啡聊天的,於是輕輕點了點頭,“是他讓你來的吧?”

“聰明!”郝靜向她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像他那種情商無限接近於零的人,就應該讓他吃點兒苦頭才行!”

“我並不是爲了故意刁難他,才做出這種欲拒還迎的姿態。”古恬恬卻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我們兩個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勉強在一起只能是讓兩個人都痛苦而已。”

郝靜沉默了片刻,“那你還愛他嗎?”

“愛,或者不愛,又有什麼區別呢?”古恬恬苦笑了一下,“我現在只想把睿睿撫養長大,其他的東西暫時還是不去想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勸你什麼了。”聽完她的話,郝靜也就不說什麼了,她本來也沒打算要勸古恬恬回到邵旗臻身邊,誰知道邵旗臻想要古恬恬回來是不是爲了孩子啊?她纔不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兩個人又就這一年多的生活閒聊了一會兒,見大人們聊得歡暢,坐在郝靜懷裡的小嘉睿不幹了,扭着小身子鑽出來,想要從桌子上爬過去找媽媽,郝靜見了連忙想阻止他,結果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呀!”郝靜趕緊把小傢伙抱起來察看,“寶貝兒,燙着沒有?”

小嘉睿大概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聽到她問,扁着小嘴兒搖搖頭,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看得人心疼不已,郝靜連忙抱着他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寶貝兒不哭啊,沒有人怪你的。”

看着他那副可憐的小模樣兒,古恬恬心裡滿是無奈,這孩子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每次闖了禍都裝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博同情,就是拿準了這樣就沒人捨得再責怪他,小傢伙可精明着呢!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叫來服務生收拾了殘局,又給郝靜換了一杯新的咖啡,好氣又無奈地說道:“好了,別再扁着嘴巴了,我不罵你。”

聽到她的話,小嘉睿終於破泣爲笑,朝她伸出手撒嬌道:“媽媽,抱抱!”

古恬恬把他接過來,這才發現小傢伙的衣服上不小心沾到了咖啡漬,連忙從隨身帶的揹包裡拿出一件小衣服給他替換,結果卻不小心帶出了另外一樣東西,見她顧不上撿,郝靜就撿起來準備替她放回去,結果卻在看清楚那樣東西時變了臉色,“恬恬,這個荷包那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嗯?”聽到她問,古恬恬才抽空看了一眼被她拿在手中的東西,“哦,這是我媽媽的遺物。”

“你……

媽媽的遺物?”郝靜的臉上滿是困惑,“可你不是孤兒嗎?”

“那也是因爲媽媽不在了,我才變成孤兒的呀!”聽到她的問題,古恬恬苦笑不得地回答道,“難道你以爲我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

“那你對你媽媽還有印象嗎?”郝靜抿抿嘴巴繼續問道。

古恬恬仔細地想了想,搖頭,“完全沒有。”她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時候剛剛三歲,按理說應該是對媽媽存有些許印象的,可每次回想起的時候,她的腦袋裡都是空空的,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太久所以纔不記得了。

“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麼?”給兒子換好衣服之後,古恬恬才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她怎麼好像對自己媽媽的事情特別感興趣的樣子?

“啊,沒事。”郝靜搖搖頭,藉着低頭喝咖啡的動作,掩飾住自己複雜的心情,“我就是看這個荷包挺別緻的,而且也從來沒有聽你說過關於身世的事情,所以多問了幾句。”

古恬恬瞭然地點點頭,“我也是在離開這裡之後,才偶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本來這次回來是想查清楚的,不過因爲某些原因放棄了。”

“原來是這樣!”郝靜拿起勺子輕輕地攪着面前的咖啡,沒有再說什麼。

跟古恬恬分開之後,郝靜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了林培,“老公,怎麼辦?我好像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大秘密!”

“什麼秘密?”林培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去見恬恬了嗎?”

“這個秘密就是跟恬恬有關係啊!”郝靜沒有抑制住辦法自己現在激動的心情,“我告訴你,她很有可能是我的表妹!”

林培顯然沒想到她所說的秘密竟然會是這個,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對她說道:“你現在趕快回來,把事情說清楚。”

“哦!”

郝靜趕回邵氏集團的時候,發現邵旗臻也在林培的辦公室裡,估計是林培接到她的電話之後,就跟邵旗臻說了這件事,所以她也沒有感覺到意外,在沙發上坐下來之後,就不停地用手拍着胸口好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

“靜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林培給她遞了杯水,問道,“恬恬怎麼會是你表妹呢?”

郝靜接過水猛灌了一陣,覺得自己的心情平復得差不多了,這纔開口說道:“我也不敢相信啊,可是我在她那裡見到了繡着姑姑名字的荷包,她說那是她媽媽的遺物。”

“就是你們家每個女孩子都會有的那種荷包?”林培又問道。

“嗯。”郝靜點點頭,“那個荷包是我們家女孩子的信物,別人不可能會有,我剛纔仔細地看過,那個的確是姑姑的荷包,如果恬恬沒有搞錯的話,那她就真的是我表妹!”怪不得她一直都覺得跟古恬恬很投緣呢!

這時候,邵旗臻突然開口問道:“那恬恬怎麼會被送去孤兒院?”

“這件事我也說不清楚。”郝靜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只記得小時候聽我爸媽聊天,好像說姑姑做錯了什麼事情,爺爺很生氣就把她趕出了郝家,後來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邵旗臻跟林培對視了一眼,這次提問的是林培,“那你告訴恬恬了嗎?”

“沒有。”郝靜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所以纔會打電話問你怎麼辦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如果我是她,我就寧願繼續當自己是個孤兒。”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告訴她。”林培不太贊成她的想法,“畢竟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在郝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恬恬卻沒有跟那個家有過一天的接觸,她或許更加渴望親情的出現。”

他說得似乎也有點兒道理,郝靜皺着眉頭想了想,突然歪着腦袋看向邵旗臻,“總裁,你覺得呢?”

“我記得之前林培跟我說過,你姑姑是自殺死的,是嗎?”邵旗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那時候還小,只知道爺爺把姑姑趕了出去,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長大之後問過我爸媽,但是他們都不肯告訴我。”說起這件事,郝靜也覺得很奇怪,當年姑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這麼多年來家裡的人對她的事都絕口不提,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邵旗臻又問道:“那你覺得,你爺爺他們有可能接受恬恬嗎?”

“這個我說不好。”似乎明白了他這麼問的用意,郝靜不確定地搖搖頭,“不過以我對他們的瞭解,既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找過姑姑的孩子,那麼現在就算知道了恬恬的存在,他們應該也不會輕易接受她。”

“我也是這麼想的。”聽到她的話,邵旗臻贊成地點點頭,“既然是這樣,那還不如不要讓她知道,省得到時候白歡喜一場。”

“那你的意思是,繼續瞞着她?”林培微微皺眉,他還是不太同意這麼做。

邵旗臻卻搖了搖頭,“這只是暫時的,回頭讓他們查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郝靜你也再跟你爸媽打聽一下,等確定了之後再告訴她也不遲。”

“總裁,你不會忘記我已經跟他們斷絕關係了吧?”聽見他的話,郝靜很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我現在跟姑姑一樣,都是不被他們承認的人,如果我突然打電話回去問他們姑姑的事,除了找罵之外,根本不可能打聽出什麼來!”

邵旗臻嘴角抽了抽,他還真把這茬兒給忘記了,“當我沒說。”

“話說你怎麼突然對恬恬的事這麼上心啊?”郝靜充滿疑惑地看着他,“難道你昨天晚上拜託我的事是認真的?”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邵旗臻挑起眉頭反問她。

郝靜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對呀,你之前還對人家不聞不問的,現在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會懷疑你的用意很正常吧?誰知道你是不是爲了孩子纔想要恬恬回到你身邊的?”

“如果我想要回孩子,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實現它。”邵旗臻用手揉了揉眉心,無奈地回答道。

“可是如果硬搶的話,孩子長大了一定會恨你!”

“我跟你說不清楚。”邵旗臻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同時在心裡反省着,他怎麼會想到讓她幫忙呢?她不搗亂就已經很好了!

郝靜眨眨眼睛,“這算是惱羞成怒嗎?”

“別瞎說!”林培忍着笑拍了拍她的頭,“其實阿臻對恬恬有感情的,只是他還分不清楚而已。”

“你又知道了?”郝靜打掉他的手,不服氣地問道。

林培的回答,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此時已經回到穆家的古恬恬,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瞭解自己身世的機會,在她剛進門沒多久,就接到了穆錦軒打來的電話,說他會提前回來,跟她商量一下關於跟溫家打官司的事情。

掛了電話,古恬恬陪着兒子玩了一會兒遊戲,看小傢伙玩着玩着就開始犯困,於是她把人抱回了房間裡,哄他睡着之後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睿睿睡了?”這時穆錦軒正好從門外走進來,看見她從房間裡出來問道。

古恬恬點點頭,“你這麼早回來,工作都做完了?”

“有路謙在。”對於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助理這件事,穆大總裁絲毫沒有感覺到愧疚,他在沙發上坐下來,並且用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是出什麼問題了嗎?”見他神色凝重,古恬恬乖乖地在他身邊坐下來,“如果你感覺爲難的話,那我們放棄吧,反正睿睿現在也已經沒什麼事了。”她當初同意起訴溫雅瑤的目的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可如果會給穆錦軒帶來麻煩的話,那她寧願放棄這個目的。

穆錦軒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不是什麼麻煩,剛纔公司的法律顧問告訴我,溫家的私人律師向法庭出示了一份病例,證明溫雅瑤患有偏執症和輕微的狂躁症,這兩種都是精神疾病,如果法院證實了那份病例的真實性,可能會對她進行從輕處罰,甚至是不處罰。”

“她有……精神病?”古恬恬愣了一愣,她當時的確覺得溫雅瑤的狀態不太對勁,可萬萬沒想到堂堂的溫氏財團繼承人,竟然會精神不正常!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這是穆錦軒思考很久之後才得出的結論,“如果溫家只是想給溫雅瑤脫罪的話,沒必要編造這樣的藉口,畢竟就算以這種方式贏了官司,對溫雅瑤以後的生活也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古恬恬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既然真有這麼回事,那就算我們執意起訴她,最後也達不到我們的目的。”穆錦軒繼續說道,“對方律師的意見是希望我們能夠同意庭外和解,所以我回來問問你的意見。”

“和解就和解吧,我沒什麼意見。”古恬恬沒有多思考就做出了決定,溫雅瑤這樣也算是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吧,雖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方式。

穆錦軒點點頭,“既然你也同意,那我就讓律師去辦了。”他說完就站起身,走到一邊給律師打電話交代事情去了。

古恬恬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說實話,她恨過溫雅瑤,恨她逼得自己不得不離開天南市,恨她當年差點兒讓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可現在聽到她患病的消息,古恬恬覺得自己心中的恨意突然間全都消失不見了,說到底,她也只是個

得不到心中所愛的可憐人啊!

“在想什麼?”穆錦軒打完電話回來,就看見她仍然保持着自己離開時候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發呆,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問道。

古恬恬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想什麼,就覺得這個世界其實還是很公平的。”

“命運對每個人本來就很公平,它拿走了你什麼,就會從其他的地方補償給你。”穆錦軒說着,收回自己的手,“對了,等我忙完了這陣子,我們一起去趟美國吧?”

“去美國?”古恬恬不解地看着他,“做什麼?”

“就當去散散心吧。”

他沒有明說,古恬恬卻明白他這個提議並不像字面上的那樣單純,穆錦軒的家人都在美國,除了她已經見過的穆念婷之外,他還有個弟弟,這個時候提出來讓自己跟他一起去美國,大概是想把自己正式介紹給他的家人吧?

只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呢?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爲難,穆錦軒又笑着說道:“我就是隨口那麼一提,你不想去也沒關係,當我沒說過好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古恬恬搖搖頭,“只是覺得有點兒突然。”

“的確是突然了點兒。”穆錦軒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樣吧,你好好考慮考慮,反正也不是什麼着急的事情,你不用急着答覆我,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說完,他站起身,“我先上去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古恬恬悄悄地鬆了口氣,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當然知道穆錦軒剛纔的提議代表着什麼含義,雖然他從來沒有明確地表示過對她的感情,但是他卻用實際行動一直守護在她身邊,在她每次遇到麻煩的時候第一個站出來幫她解決,這些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很多時候她也忍不住會去想,如果當初替她還債的人是穆錦軒,那他們現在是不是會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沒有欺騙,沒有傷害,也沒有午夜夢迴時痛徹心扉的回憶,有的只是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樣篤定穆錦軒不會傷害自己,大概是因爲他從一開始就是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吧,她信任他、依賴他,如果沒有邵旗臻,可能她還會愛上他,只可惜生命中沒有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人是邵旗臻,愛上的人也是邵旗臻,她跟他,終究錯過了那麼一個天時地利的機緣。

夜,已經很深了。

可古恬恬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她靠在牀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身邊兒子熟睡的小臉兒,突然掀開被子走出了房間。

去廚房裡倒了一杯水,她捧着水杯盤腿坐在沙發上,這是她想事情時候的標準姿勢,不過她現在倒沒有想什麼,而是努力地讓自己陷入放空狀態,她必須把腦袋裡那些煩亂的思緒暫時清空,要不然她今天晚上就不要想睡覺了!

也不知道在黑漆漆的客廳裡到底坐了多久,手中的水杯早就空了,兩條腿也被壓得有了酸痠麻麻的感覺,她放下杯子站起身,正準備回房間睡覺,卻不經意地捕捉到了二樓透出的一點兒亮光。

那是穆錦軒的書房,除非有特殊情況需要在家裡連夜處理公事,否則他很少會在這麼晚的時候還待在書房裡,想了想,古恬恬轉身走進了廚房。

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杯冒着熱氣的奶茶,端着奶茶走上二樓,她輕輕地敲響了書房的門,“穆大哥,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古恬恬推開門走進去,只見穆錦軒正坐在電腦前面,十指飛快地敲打着鍵盤,看見她進來,他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着出來喝水,看到書房的燈還亮着,所以就上來看看。”古恬恬說着,把手裡的奶茶放在他面前,“我給你調了杯奶茶,一勺半糖,不會很甜。”

經過這一陣子的練習,她已經大概能夠掌握放多少糖,可以在不會讓他覺得難以忍受的前提下,儘量多地爲他的身體補充糖分。

“謝謝!”穆錦軒端起來喝了一口,“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那你接着忙吧,我不打擾你了。”怕打擾到他工作,古恬恬並不打算在這裡多待,“記得不要熬太晚!”

可是她剛轉過身,就聽見穆錦軒在身後問道:“你剛纔說睡不着,是因爲我下午那個提議讓你覺得困擾了嗎?”

古恬恬腳步一頓,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困擾,我只是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見你的家人。”

“其實你不用因爲這個感到有壓力。”穆錦軒盯着手中的奶茶杯說道,“他們都知道我是帶朋友回去做客,雖然這個朋友對我來說意義特別了一點兒。”

意義特別的朋友,對於感情內斂的他來說,這算是變相的表白了吧?古恬恬覺得心裡好像突然闖進了無數頭神獸,不是簡單的一個亂字能夠形容,“那個,我會好好考慮的,你繼續忙吧!”說完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看着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穆錦軒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好像把人給嚇到了呢!

邵氏集團。

突然響起的一陣手機鈴聲,將邵旗臻的注意力從工作中轉移出來,他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站起身走到寬大明亮的落地窗前,這才接起來沉聲問道:“查到了嗎?”

電話裡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他一雙好看的劍眉慢慢地蹙到了一起,“你是說,當年有人刻意把這件事壓了下來?知道是什麼人嗎?”

“抱歉,我們沒有查到。”電話裡傳來低低的男聲。

聽到這裡,邵旗臻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不過他明白對方的實力,如果連他們都查不到,那就是連上面的人都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以郝家在天南市的勢力顯然做不到這一點,恬恬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力,把當年整件事都壓了下來,現在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之後,邵旗臻握着手機又在窗前站了片刻,纔回到自己的辦公椅上,伸手按下秘書室的內線,“幫我約見一下郝家的老爺子。”

電話那頭兒沉默了片刻,然後響起郝靜疑惑的聲音:“你要見我爺爺?”

“嗯,幫我約一下。”邵旗臻沉着聲音交代道,“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話,讓其他人去約,就說我有公事要跟他談。”

郝靜沒有問他爲什麼要見自己的爺爺,不過想也知道,肯定和上次自己跟他說過的恬恬的身世有關,“知道了。”

不知道是郝靜自己去約的,還是由其他人代勞的,反正剛吃完午飯,郝靜就過來通知邵旗臻,說是老爺子答應下午兩點跟他一起喝茶。

邵旗臻點點頭,看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他拿起外套朝外面走去,結果卻被郝靜叫住了,“總裁,你是不是要問我姑姑的事?”

“嗯。”

“你不是讓人去查了嗎?”郝靜不解地問道,“難道沒有查到?”

邵旗臻沉吟了片刻,還決定告訴她實情,“這件事當年被人刻意地壓了下來,現在根本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現在除了直接問你爺爺之外,沒有其他的渠道能夠了解到當年事情的真相。”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郝靜愣了愣,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爺爺身體不好,你問的時候委婉一點兒,別太刺激到他。”

“我知道。”邵旗臻邊答應邊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我會順便跟他談一下你跟林培的事,到時候你也別太倔,該回家的時候就回去看看,畢竟他們養了你那麼多年。”

郝靜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我會的,謝謝!”

跟郝家老爺子約好的地方,是離邵氏集團並不算太遠的雅竹茶舍,邵旗臻驅車到達的時候是一點四十五,他把車鑰匙交給門口的門童,然後跟着服務員走進了之前訂好的包廂。

郝家老爺子還沒來,他自己平常很少喝茶,也不知道老人家喜歡喝什麼茶,於是告訴服務員等人來齊了之後再點單,服務員理解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茶舍的主人似乎很喜歡竹子,不僅茶舍的名字裡帶着“竹”字,就連整間茶舍都是竹子裝飾起來的,竹製品隨處可見,邵旗臻都有點兒懷疑,這主人是不是砍了一整片竹林來裝飾自己的茶舍!

就在他隨意地四處打量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洪量的聲音:“不好意思啊,老頭子動作慢,讓邵總久等了!”

邵旗臻轉過身,看到了身穿唐裝、精神矍鑠的郝建國,連忙笑着說道:“爺爺說的是哪裡話,我是晚輩,當然應該我等您!”

“坐吧。”他這種謙遜的態度,讓郝建國感到十分受用,在包廂裡的矮桌邊坐下來,“這裡的六安瓜片很正宗,邵總一定要嚐嚐!”

“爺爺叫我阿臻就行了。”邵旗臻說着,在他對面坐下來,“我可不懂飲茶,再好的茶葉,到了我這兒也不過是牛嚼牡丹罷了。”

郝建國呵呵地笑了起來,“阿臻今天約我出來,應該不是專門陪我這個老頭子喝茶的吧?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咱們也不是外人。”

“既然爺爺開口,那我就直說了。”聽到他這麼說,邵旗臻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自己的目的,“我聽說爺爺看上了城東舊城區的一塊兒地,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還是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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