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吱嘎”
路邊的樹上,不知名的昆蟲,趁着烈日,熱火朝天的叫囂着。
“天吶,熱死我了,小毛!你快回來!”
我累得只剩下喘氣的功夫了,只能跌坐在地上哀嚎。
眼前的景象,幾乎被熱得一片模糊。
我靠在路邊的樹上,昏昏沉沉的,想睡午覺。
這一路上,從頭望到尾,連一個經過的路人都沒有,難道我真的要徒步走到最近的一個小鎮?
老錢說,下一個小鎮離天清縣老遠老遠的,就算騎上小毛,也得兩天。
作孽呀作孽呀!
“駕!駕!”
不知我睡到了什麼時辰,只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
我一下從半夢半醒中驚醒過來,迷糊着眼看着遠處的煙塵滾滾。
天色有些昏黃,映着天邊的火燒雲,有種只是近黃昏的遐想。
遠處,有兩人駕着馬快速向這裡移動,揹着霞光,承載着希望。
“喂!喂!喂!”
我朝着那兩人揮着手,大聲的喊着,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錯過了這兩人,我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下一個小鎮。
聽到了聽到了!他們聽到了!
看到他們漸漸慢下來的速度,我興奮極了。
那就表示,我有希望了,不用再徒步行走這麼遠的距離。
“咦?”
“咦?”
我和馬上坐着的男子,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司徒樣生?”
“兄臺?”
這世界,還真是巧的很。
我居然,會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遇到司徒樣生這傻瓜。
“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站在馬邊,露出今天最最燦爛的笑容。
看到司徒樣生一瞬間的呆滯,我偷笑。
這傢伙,還真是傻的可愛。
“兄臺,你怎麼會在這裡?”
司徒樣生極有禮貌的下馬,與我平視,而不是坐在馬上,高高在上的問話。
“誒呀,真是說來話長,我被搶劫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
這一說,便把這半天的怨氣,都發泄在出來。
聽了我的描述。
嗯,是詳細的描述之後,司徒樣生也顯得有些生氣。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有人名正言順的搶劫不成!我去幫你討回公道!”
好人啊,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不要了吧,他們人多勢衆,而且各個強壯得很,我們三人,還不夠他們打的!”
雖然他肯幫我出頭,我很感激,可是,那也得量力而行吧。
“不行!天子腳下,我等怎能容這些宵小作祟!”
司徒樣生就這樣站在那裡,卻散發着頂天立地的氣魄。
那麼正氣凌然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我卻不覺得做作。
似乎,他就該如此正義的說話,如此正義的行事。
他的傻氣,現在看來,也是拔刀相助的一種吧?
“我倒不是心疼那些碎銀子,而是,誒,我的小毛被抓走了!”
一想起我的小毛,就覺得自己不是人,居然拋下了它。
“豈有此理,還敢抓人?你說,你在哪裡遇到他們的?”
“就是前面的樹林裡!”
我指了指大致的方向,眉頭皺的,都不想回想下午窩囊的一幕,誒。
能屈能伸的,纔是大丈夫!我暗暗辯解道。
“林蔚!我們走!”
原來,他的手下叫林蔚啊。
嘖,還不是阿貓阿狗的小角色呢,看來,這個司徒樣生,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嘛。
“那我怎麼辦?”
我看着他倆齊齊上馬,像是要去消滅那幫匪徒,指了指自己問道。
“上來!”
司徒樣生笑着伸出手來,對我邀請道。
“哦!”
我點頭,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便藉着他的力上了馬,與他共乘一驥。
坐在他身前才發現,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瘦弱。
那胸襟,還是很寬闊的。
沒過多久,我和他們,便找到了剛纔被搶劫的小樹林。
林蔚勘察了一下現場留下的證據,便順着那幫強盜白天留下的一些腳印,很快就找到了那幫匪徒的窩點。
“哈!”
我一腳踹開了他們山寨的門,驚得他們愣在了那裡。
我之所以敢這麼囂張,是因爲司徒樣生告訴過我,林蔚是武林高手。
一般情況下,十幾個不懂武功的傢伙,不在話下。
我看司徒樣生的樣子,不像是會吹牛的人。
於是,惡從膽邊生,今日便囂張一回。
“原來是你小子!怎麼,給我們送錢來了?”
刀疤男一看是我,便得意地一笑,大概是量我也翻不了天。
“還我小毛!”
我此時,因着身後的司徒樣生和林蔚,底氣十足的朝着他們怒吼一聲,煞是有氣場。
“小毛?”
在場所有搶匪,都一臉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就是我的毛驢!”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陣嘲笑聲,沒由來的爆發了出來。
就連身後的支持者,也露出了一臉的驚愕,大致是沒想到,我口中的小毛,居然是一頭小毛驢。
“那什麼,是你自己沒明白,不關我的事!”
我抱歉的對着司徒樣生說道。
其實,是有些過意不去的,誤導了他和林蔚,還以爲是我朋友被抓走了。
“笑什麼笑!快點交出來!”我怒目橫眉的對着那幫笑抽過去的強盜說道。
“好小子,膽子不小,兄弟們,上!”
刀疤男慢悠悠的坐在那裡,大手一揮,一幫彪形大漢就衝了上來。
我特狗腿的躲在了司徒樣生的身後,拽着他的衣袖,兩眼冒光的看着林蔚在那裡飄來飄去。
不是我不想幫忙,可是以我的身手,估計能撂倒兩個,就差不多了,還是不要去添亂的好啊。
沒多久,林蔚就把那幫彪形大漢撂倒在地。
可轉眼看看林蔚,似乎站在那裡,從來沒動過一樣。
高手啊,真正的高手啊
“林蔚!好樣的!”
我看到林蔚的身手,忍不住對他喝起彩來。
林蔚只是微微向我點頭示意,並未表現的得意洋洋。
看來,是經常受人誇讚吶。
“林蔚,快刀斬亂麻!我陪無名去找,唔,小毛。”
對於無名口中的‘小毛’,司徒樣生說起來,還稍顯不那麼順口。
大約是連他都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這麼親切的叫着一頭毛驢作‘小毛’。
無名在前頭一蹦一跳的查看着他的小毛到底關在了哪裡。
司徒樣生看着他的樣子,只覺得這少年好玩的很。
原本只以爲,無名只是天清縣的一個小小少年,樣貌清秀,招人喜愛。
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樣的荒郊野外巧遇。
而且,這已經是兩天之內的第三次見面了。
每次巧遇,都似乎非比尋常的很吶。
既然遇到了,又這麼有緣,那就幫個忙也無妨。
只是這個無名,似乎比司徒樣生遇到的任何一個男子,都要來的奇怪。
看上去,永遠像是還沒長大的孩子一般,可愛的緊。
不知不覺的,連司徒樣生自己也已經把他當弟弟看待了。
總是不自覺的,對他的一些可愛動作,毫無招架之力。
“跑慢點!”
看着他在前頭急急忙忙的跑着,司徒樣生揉了揉額頭,不禁出聲提醒道。
看無名毛毛躁躁的樣子,還真怕他摔着。
“小毛!”
無名驚呼一聲,便跳到一頭看上去有些脾氣的毛驢面前,親密的摸了摸它的腦袋。
不知道的,還真會誤以爲,那是一個孩子纔會表現的真性情呢。
他口中的小毛,也貌似和它的主人一樣,有些與衆不同。
見着主人,卻毫不理會它主人的熱情,高傲轉過頭去,不搭理無名。
天,司徒樣生苦笑一聲,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要不然,怎麼會用高傲來形容一頭驢呢?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便走上前去。
“無名,既然你的小毛找到了,那,我們走吧。”
司徒樣生建議道。
“等會兒,小毛生氣了,不肯跟我走。”
無名可愛的皺了皺鼻子,有些頹然的站在他那頭小毛驢面前,毫無辦法的樣子。
“小毛,對不起啦,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的情景,你懂的,我要是不交出你,就沒命了,現在我不是趕來救你了嗎?你原諒我好不好?”
看着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一臉抱歉的對着一頭驢說着前面這番話。
司徒樣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能說,詭異非常。
“小毛~”
無名繼續撒嬌道,看樣子,是誓不罷休了。
那嬌滴滴的呼喚,讓司徒覺得,眼前的小小少年,軟糯粉嫩,真不像是自己在軍中見到的頂天立地的漢子。
那毛驢,倒是彆彆扭扭的看了無名一眼,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大概,是勉強接受了主人的道歉吧。
“好了,那現在,可以走了吧。”
看着無名驕傲的牽着他的小毛走在面前走着,司徒下意識的,真是想笑出聲來。
不過,怕是無名饒不了他。
“現在,你有何打算?”
踏着月色,司徒低頭瞧着那眼睛奇亮無比的少年問道。
“我原本就是要去花都的,現在小毛找回來啦,那就按照原計劃,繼續千金唄。”
如果不是因爲無名是男子,司徒怕真要誤以爲,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嬌嗔可愛,晃花了別人的眼。
“你去花都做什麼?”
不知爲何,這莽撞的‘弟弟’,司徒還真有些不放心他一人獨行。
“啊?去見識見識!”
見識?
自己正巧也回花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