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翻牆

正爬的歡騰的孩子們,驚訝地停止繼續向上……院子裡面有人呀?他們又從牆上滑了下來,相互交換着疑惑的眼神兒!

小丑魚說道:“這好像是伊依爸爸的聲音呀?”以前,曾經在海鮮市場裡‘欺負’過這位大伯……

貝殼妹也點點頭:“是伊依爸爸的聲音!咦?他爸爸回家了嗎?”

戴維,擡頭叫喚着:“嗨……伊依在家嗎?我們是來找伊依的……”

“不……不在家!”伊達強,努力控制着聲音的顫抖……

“爲什麼敲了半天門都不開啊?裡面有什麼古怪?”小丑魚,疑惑地問道……

“我……我……”伊達強飛快地轉動着腦子:“我剛剛洗澡呢!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也開不了門。都回去吧、回去吧!你們別在這裡吵鬧了。我要睡覺了……”要趕緊找藉口讓孩子們離開呀!

伊雪,看着爸爸慌亂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一個女孩子,很不滿意的叫起來:“伊依去哪裡了?是她約我十點鐘來吃蛋糕的。現在都十點半多了……”

伊達強,撒謊道:“哦……她、她突然肚子痛,吃不了蛋糕了,和媽媽一起到醫務所去了!你們……你們明天再來吧……”

“肚子痛?伊依生病了?……”孩子們驚詫地叫了起來……

戴維,惋惜地說道:“在過生日的時候生病,好倒黴呀!特別是肚子痛,什麼好吃的都吃不了啦……”

另一個男孩子說道:“那伊依家的生日蛋糕怎麼辦?放到明天再吃會不會變味兒呀?……”

小丑魚,瞪了男孩一眼兒:“你就知道吃……伊依生病了呢!”

貝殼妹,低頭想了一想,對着大門叫道:“不對呀!下午放學的時候,伊依還好好的,又蹦又跳、有說有笑!怎麼突然就生病了……”

伊達強,很不耐煩地說道:“啊…就是突然肚子痛了呀!我有什麼辦法?你們到底走不走,在這裡吵吵鬧鬧的,鄰居們都睡不着了…”

伊雪,看着爸爸着急的模樣,悠閒地走到屋子的門檻上,坐了下來!彷彿,事不關己。她在欣賞一場有趣的‘好戲’!無論怎麼樣,對她都是沒有害處的。就算那幫兒孩子闖進來,她也是個‘受害者’的身份。倒黴的人是爸爸……

院子外邊,小丑魚和貝殼妹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兒……有些不對頭呀?伊依的爸爸,是個很可疑的人,他以前常常欺負秀英媽媽和伊依,和伊依的關係很糟糕。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聽說他一直在外邊躲債,怎麼突然就回家了?而且,爲什麼他一回家,活潑好動的伊依就生病了?……她們兩個人,都是伊依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們的心裡暗暗地滋生着,這樣的情形很不正常!

敲門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人答應?就算是伊大叔在裡面洗澡,不方便開門,也可以用嘴巴迴應大家一聲兒呀!兩個女孩子同時感覺到……不行,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走掉,一定要弄個明白!

小丑魚,對着院子裡面問道:“伊大叔,伊依去哪一間醫療所了?我們想去看看她。我們大家都很擔心她呀……”

伊達強的心,如同一團兒亂糟糟的麻線,他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怎麼知道?她是和媽媽一起去看病的!哎呀,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你們都回去吧!等一下伊依回來,我告訴她一聲兒,你們都來過了!”

小丑魚和貝殼妹,默契地點點頭:“伊依等一下就回來了嗎?那我們就不走了,就在這裡等伊依回來吧……”

“不行、不行……”伊達強,連連擺手:“你們明天再來吧!現在時間太晚了,你們的家裡人不着急嗎?……”他是有些着急了,現在幾點了?快十一點鐘了吧?去碼頭的路程還要耽誤一個小時呢!

小丑魚和貝殼妹一起說道:“沒關係,我們都和媽媽說好了!今天會晚一些回去。反正不見到伊依,我們就不回家……”

什麼?見不到伊依就不回去了?伊達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羣兒小孩好討厭呀!想要把他逼死嗎?

戴維,有些煩惱,低聲對小丑魚說道:“我媽媽讓我十一點鐘就返回哦!不能在外邊待得太久了,有一次我就被壞人抓過……”

貝殼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膽小鬼!那你們這些膽小鬼就回去吧!反正我們不走,就要在這裡等伊依回來……”幾個女孩子,乾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幅兒雷打不動的模樣……

男孩子們,尷尬地相互看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戴維,氣呼呼地說道:“好吧!我陪着你們留下來。朋友生病了,我們也不能不管不問呀……”

“這還差不多?”女孩子們笑了:“哎……閒坐着也無聊,我們跟你們學幾個街舞的動作吧!說實在的,你們跳得很不錯呀……”

“好啊!好啊……”剛剛還在鬱悶的孩子們又興奮起來,大家提起街舞來,都眉飛色舞:“我給你們做示範,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呀!……”

幽靜的小巷子裡,頓時熱鬧起來,幾個孩子在空地上翻起了跟頭兒!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隨時隨地可以忘記煩惱、快樂起來。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嬉笑聲音響徹在半空中……

“哇!這個動作很漂亮呀,我要學、我要學……”

“明天晚上,我們也去街頭和你們一起跳街舞好不好!……”

“那好呀!呵呵……東門市場和南門市場組一個超級棒的街舞團吧?……”

這一下子,更加愁壞了院子裡的伊達強,這些孩子的吵鬧聲音就像一鍋粥,在他的心裡翻騰着!他,跑到屋子門口,愁眉苦臉的看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啊!這羣孩子等不到伊依,就堵住他們家門口死賴着不走了……

他,焦急地在屋子徘徊着……怎麼辦?怎麼辦?怎麼樣才能在十一點的時候,把伊依運出去呢?他,看看地上的王秀英和牀上的伊依,她們仍然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爸爸,你急什麼呀?他們早晚都會離開的……”伊雪,悠哉地撥弄着地上磚縫裡的一根兒小草……

伊達強,低啞地說道:“時間呀、時間呀……如果遲到了,蛇哥也不會放過我的!行船的人最講究時辰,吉時到了就一定要出發的……”

伊雪,似乎看夠了‘好戲’,拍拍身上的衣服站起來走進屋子,她低聲地說道:“爸爸,用箱子裝吧!……”

“箱子?什麼箱子……”伊達強詫異地看着她……

伊雪,輕輕地說道:“家裡……有一個裝衣服的大木頭箱子,你忘記了嗎?就是牀頭擺放的那一個很破舊的箱子呀!旁邊還有幾個破洞,在裡面躺上一會兒,不會有什麼傷害的……”

伊達強,嘴脣開始哆嗦:“箱子?箱子…啊?你是說把伊依裝在木箱子裡運到碼頭上,這樣行嗎?…”

“把伊依姐姐藏在箱子裡,不但可以隱瞞過門口的那一羣小孩子,還可以防止路上遇到的人起疑心。大家會認爲你到碼頭去送夜貨,省得你被大家盤問,這樣不是很好嗎?木箱的旁邊有破洞,這樣也不會窒息的……”伊雪說道。

“可是,這樣好像很過分呀?”伊達強,覺得自己揪心得厲害……

伊雪,一幅不在意的輕鬆神態:“那就隨便你了!我只是看你太着急了,說說而已。難道,你還有其它的好辦法?……”這個爸爸還真是差勁呀,要不然就不做壞事!既然決定做壞事,就不要瞻前顧後的猶豫不決。懷着一點點兒善心去做壞事,不是自己爲難自己嗎?

“鐺、鐺、鐺、鐺……”牆面上的破鍾,不合時宜的敲擊起來,將猶豫中的伊達強驚嚇了一下跳……

伊達強再次擡頭看看,已經十一點鐘了!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濃濃的‘疙瘩’,愁雲佈滿了他的身心,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他,面臨着生與死的抉擇,就徹徹底底的狠下心來吧……

他,終於下定決心:“只能用用箱子了。可是,該怎麼運走呢?那麼大的箱子很難拿呀?”

伊雪,不由鄙夷地白了爸爸一眼,他的腦筋好差勁呀!就這樣一個男人,還在碼頭上到處亂混,怪不得落到如此的下場。怪不得阿茹媽媽生活的很鬱悶,要跟胖子叔叔出走……

她只好再次提醒他:“院子裡面有一個平板推車,是秀英媽媽去碼頭拉魚的時候使用的,你就不會借用一下嗎?爸爸,時間來不及了呀?……”

“哦……對、對、對!好像是有一個平板推車,就用那個車子推吧,這樣也可以走快一點兒,節約點時間……”伊達強,朝着牀邊的木箱子走去……

父女兩個人一起動手,將箱子裡的衣服全部掏出來放在牀上。一個黑黑的大洞展現在伊達強的眼前,他看看沉睡中的伊依……

她,全身縮成一小小的團兒躺在牀上。長長的睫毛緊緊地闔上,小巧的鼻子微微地呼吸着……伊達強,慌忙將眼神兒移向一旁,憑着感覺抱起了伊依放在空箱子裡!

伊依,整個人被裝在大木頭箱子裡了……

伊達強,留下了幾滴複雜情緒的眼淚:“伊依,對不起!爸爸是被逼到絕路上了。你身爲我的女兒,等於是救了爸爸一條命……”

“老爸,你再囉嗦下去,時間真的來不及了。去碼頭的路很遠呀……”伊雪,厭惡地看着伊達強……

他,長長地嘆息一聲,終於合上了大木箱的蓋子……

木箱子裡,伊依的世界,頓時黑暗一片兒……

‘吱扭……’一聲兒,院子的門被打開了……

正在巷子裡蹦蹦跳跳、說說笑笑的孩子們兒,都好奇地轉過頭來看……

只見,伊依的爸爸伊達強,黑着一張大臉站在門口。他,冷冰冰地審視大家一圈,說道:“現在都幾點鐘了?你們這羣小毛孩兒,還堵在我們家門口乾什麼?趕緊都回家睡覺去,不怕你們的爸爸媽媽揍你們一頓嗎?……”

小丑魚,走上前一步問道:“伊大叔,伊依怎麼還不回來?……”

“我怎麼知道?是她媽媽陪她去看病的,說不定還在醫療所裡打吊針呢。誰知道她要什麼時候回來?你們這羣兒小孩好討厭呀,讓你們明天再來,就是不聽大人的話!……”伊達強,裝作氣洶洶地說道!

孩子們兒噘着嘴巴,瞪着伊達強!貝殼妹說道:“你爲什麼不陪伊依上醫院,你不是她的爸爸嗎?你一點兒都不關心她……”

“我今天晚上還要去碼頭上夜工。本來想洗個澡,好好睡上一個鐘頭。誰知道你們這羣兒猴崽子,在我們家門口吵吵鬧鬧的,根本就不能休息……”伊達強,朝大家擺擺手:“都讓開、都讓開,不要擋了我的路!我要趕去碼頭上工了……”

伊達強,轉身從院子里拉出一輛平板車:“都讓開呀!你們不想走,就在這裡繼續耗下去吧!我要先走了……”

擋在大門口的幾個孩子,急忙向後倒退了幾步。伊達強拉着車子走出來了。車子上面擺放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物品,黑夜中看不大清楚……大致看上去,都是一些漁民們常常使用的工具。魚簍子、大魚網、破筐子等,似乎還有一個黑乎乎的、不知道裝着什麼工具的箱子,它墊在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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