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後到了飛鸞閣,柳綺琴揮退了下人,提裙上了二樓。
赫連寒雲雖然不是頭一回來飛鸞閣了,可卻是第一次上來這二樓。
二樓和一樓一樣,都是三間直通房,沒有隔間,只在那臥室處弄了個月亮門的雕花隔斷。
珠簾流光溢彩,青紗白紗交錯,雅緻中透露一絲飄渺。
這樣的設計,是一般閨房的設計。
房間裡有幾個雕花獨角花架,分佈在四周,每個花架上都放着一盆蘭花。
柳綺琴走到桌邊,纖指提起那青釉茶壺,翻了茶盤中的一個青釉茶杯,低頭爲對方倒了杯茶:“看到我這普通至極的閨閣,是否讓陵王爺你失望了?”
赫連寒雲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單手背後走到桌邊撩袍風雅落座,白玉修指接過她遞來的茶,抿脣淺淺一笑,品了口:“嗯?碧潭飄雪?看來這些年裡,你曾和靈巫族有過聯繫。”
柳綺琴輕拂袖,優雅端莊的落座,望着對面眸含笑意的男子,她眸光平靜無波瀾道:“在三年前那場大火中,我以血引出了洛天香體內沉睡的鳳凰血。也是那次強力破開她祖先的封印,使我身上的靈力在三日間……全部消散了!”
赫連寒雲聽她平淡的講述着三年前的大火,握着杯子的手指不由得因心痛而緊收攏,聲音有些顫意問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是靈巫族發現你靈力消散……再次找上了你嗎?”
“不是他們找上了我,而是我讓天師兄回了靈巫族,告訴他們做好一切準備……靈巫族下一任女祭司,將會在五年後出現。”柳綺琴纖指撫摸着杯沿,垂眸靜謐的淡淡說着,她最後一次的預知未來之事:“在靈力消失前的一晚,我用僅存的力量,找到了女祭司出生的地方。天凌國,京華城,五年後,梅花夏日怒放,女祭司降世!”
赫連寒雲在她說完這些時候,方纔看着她問道:“你這次回來京華城,是爲了……要等下一任女祭司出現?”
柳綺琴眸光自他那黯然的臉色上掠過,起身蓮步輕移,走向西邊大開的窗口。背脊修挺,長髮垂腰。逶迤曳地的裙襬,輕撫過褐色的木質地板,留下了一抹淡影。
赫連寒雲望着她佇立在窗口的背影,眸底浮現了濃濃的悲傷之色:“你恨我吧!最好恨得刻骨銘心,恨得要將我碎屍萬段,讓我痛不欲生!”
柳綺琴微側過身去,一雙盈水的眸子裡,透着一絲迷茫的望着他,不解問道:“爲何?爲何忽然讓我恨你?”
“爲何?呵呵!你說是……爲何呢?”赫連寒雲笑得很是苦澀悲涼,斜靠在桌邊,側首望着那水眸迷茫的她,勾脣自嘲一笑道:“是我奢望了!你說過你不要再恨我了,因爲你想忘記世間所有的一切,待你等到下一任女祭司出現後,你便就要離開京華城了。自此你我,再無愛恨情仇,就連一絲瓜葛,也都沒有了!”
柳綺琴微垂下眸子,不敢對上他過於悲傷的眸子。是
啊!當尋到那名新生的女祭司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離開這個會讓人傷心煩憂的紅塵,去到那片世外桃源,再無任何憂愁的靈巫族去了。
斷情淵,在經過了那麼多事後,她終於知道,那裡面爲何有那麼多的冰封者了!
只因情難斷,所以纔將心身全部冰封起來。自此後再不用去感受,那人世間的喜怒哀樂了!
赫連寒雲望着垂眸不語的她,他轉過臉去,雙眸有些溼潤,擡手將那杯茶放到嘴邊,仰首喝盡苦澀的茶水,將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有酒嗎?我今日參加了兩場婚宴,可連一滴喜酒都還沒喝到呢!”
柳綺琴望着垂首低眸的他,她靜默無言的轉過身去,緩步走到一個櫃子前,從裡面拿出了兩壇酒,抱着走到桌邊,輕輕的放在了那鋪着淡青色黃流蘇桌布的桌面上:“只有這些藥酒,你要是喝不慣,我吩咐人,讓他們去酒窖給你……”
“不用了!消愁之酒,再濃香,喝到嘴裡也是苦的。”赫連寒雲揭開那封口紅布,拔出那木塞,仰首便自灌起酒水來。
柳綺琴看着他臉頰上衝下的酒水,一些藥渣沾在了他如瓷的玉頰上。她伸手拿過一個茶杯,奪過他手裡的酒罈,在兩個杯子裡倒上了一些褐色的酒水,伸手推到了他面前:“藥酒裡有藥材,喝到嘴裡會咔嗓子的。”
赫連寒雲端起那杯酒,修長的玉指在杯身上輕撫着,鳳眸含着氤氳的水光,瀲灩美麗至極的望向了她。沾了酒水的水色薄脣,泛着瑩潤的誘人淡紅色,微張合間,低醇醉人的聲音,便溢出了水脣貝齒間:“陪我喝一杯吧!一個人喝酒……有些孤寂呢!”
柳綺琴望着他細微的蹙了下眉,隨之便拂袖坐在了他身旁的凳子上,纖細白嫩的素手抱着酒罈,爲自己也倒了杯酒。
赫連寒雲看着她纖細的雙手,微蹙了下雙眉,單手奪過那酒罈,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鳳眸迷離的望着她,輕勾水潤薄脣道:“你喝,我給你倒!”
柳綺琴依舊靜默不語的望着他,端起酒杯,微掀開面紗一角,仰首喝下了那杯難喝的藥酒,掩嘴低咳了幾聲。
赫連寒雲望着難受皺眉的她,伸手輕拍着她的背,幫她順着氣。凝望着她的眉眼,忽然開口道:“揭掉那面紗吧!反正這裡就你我,沒人會去泄露你的……真實身份。”
柳綺琴微側臉望着他一會兒,方纔擡起手,揭掉了她面上的白色面紗,露出了那張依舊清麗的容顏。
赫連寒雲微眯着眸子靠近她,伸手撫上了她細膩如嬰孩的臉頰,輕嘆道:“原來,變得只是眉眼,而其它的……一直都還和三年前一樣呢!”
柳綺琴沒有躲避他的撫摸,只是水眸靜靜無波瀾的望着一處,啓脣淡淡道:“當年燒傷太嚴重了,那怕有百年雪蓮爲藥引,鳳哥哥也沒能……幫我把容貌恢復如初。”
“還好的!至少還是我熟悉的柳兒,那怕你柳眉變得凌厲了,眼梢飛
斜的透着嫵媚,聲音……似也比以往柔媚了許多了!可你,卻依舊是我熟悉的柳兒。”赫連寒雲睫毛微垂,湊近她的緋色脣邊,落下了一個眷戀,含着一絲情慾的柔吻:“柳兒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的安靜乖順!”
柳綺琴垂眸望着他染上酡紅的臉頰,不由得擔憂的伸手撫上他微燙的臉頰:“你……喝醉了?”
可能嗎?這些藥酒她也一直在喝,雖然每次只喝小半杯,可這藥酒的勁兒……好像沒這麼大吧?
赫連寒雲望着那皺眉目露擔憂之色的她,他脣畔忽而綻放了一抹絢爛至極的笑容:“你在關心我嗎?柳兒,是在關心我嗎?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心裡從未將我抹去,柳兒!”
柳綺琴看着他這個樣子,總覺得哪裡有了些不對勁兒。她伸手將那壇酒抱到了面前,伸出那白嫩的小手探入了酒罈中,隨之她拿出了一節……鹿茸?這是什麼酒?她房裡的不是老參酒,和馬奶酒,還有一些果子酒嗎?
赫連寒雲俯身靠近她,長臂輕勾着她的脖子,雙眸迷離的望着她低頭在酒罈裡撈的東西。可這撈出來的東西,怎麼讓他感覺越來越怪異了呢?鹿茸?太子參?首烏?枸杞?當歸?
柳綺琴對於這些藥材根本不瞭解,她白嫩的纖指拈着一塊跟樹根的東西,側臉望着臉色越來越緋紅的赫連寒雲,皺眉問道:“你認識這些藥材嗎?知道……這是什麼酒嗎?”
赫連寒雲伸出那白玉修長的大手,握住了她拿着當歸的纖手,對她輕點了下頭,酡紅着俊臉,鳳眸瀲灩迷離,薄脣水潤透着淡紅,微啓道:“這是當歸!剛纔看你撈出來的藥材,我想這就應該是陰陽……唔!合歡酒!”
轟隆隆!咔嚓!柳綺琴覺得她頭頂忽然閃過了一陣電閃雷鳴。她轉過頭去看着手裡的東西,顫音的艱難吐了一句話:“你是說……這是……大補酒?”
“不!正確的來說,應該是壯陽酒!”赫連寒雲覺得他腦袋暈乎乎的,身上燥熱的難受,他收緊了手臂,身子緊貼在她身上,水潤的薄脣微啓,吐露着含着情慾的溫熱氣息:“柳兒,很難受!熱,柳兒,唔……”
柳綺琴的身子僵硬的坐在那裡,額頭上隱隱冒出了一層薄汗。她的雙頰在對方又親又摸下,迅速的越變越紅。她又急又惱,恨不得殺了鳳無殤那個陰損的傢伙。他給她配的調養身體的藥酒中,怎麼會混進來一罈……大補酒啊?
不行!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
她擡手推開了黏在她身上的男人,站起身便要往樓下跑去叫人。
可她剛想張口喊人來,纖腰便被人從後面給抱了住。在她完全來不及驚呼出聲時,身子便被扳過去,一雙水潤帶着酒香的脣,便堵住了她的脣。
“柳兒,別走……我好難受……柳兒,我要你!你答應給我的……柳兒!”赫連寒雲邊親吻着懷裡掙扎的人兒,便迷離着一雙瀲灩的鳳眸,喘息的呢喃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