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小靈跳下去好一會,遲遲不見她上來,我心裡有些焦急,想喊,又不敢喊。而這時,上面的人影距離我越來越近,他下的速度比我快,很快就能將我追上。
我心想有白語在,我啥也不用怕,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我故意下的比較慢,等着他接近我。而當我看清那個人的樣子時。我驚的差點從毒藤上掉下去!
他、他竟然是我的大伯,葉德海!
真正的葉德海已經死了,那眼前的葉德海,肯定就是假的那個。可他不是搶了我的肉身之後逃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有太多的疑問想問他,但卻不知道從何開口。葉德海看到我,嬉皮笑臉地一笑,說好久不見,問我還好嗎?
我懶得理會他,問我姥姥呢?
葉德海“嗯”了聲,反問我:“你姥姥?我沒看見她呀。”
我又問:“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
“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們,我怕被烈焰灼燒,所以一直躲的遠遠的。我見你們下來好一會了,纔跟着下來的,沒想到你的速度比我慢,這麼快我就追上你了。”
我感覺他說的話一點可信度也沒有,這種時候,我還是找到白語。把事情告訴他爲好。
我加快下滑的速度,往下滑了好長一截,也沒見到白語。我喊了聲“語哥”,回聲四處碰撞,卻沒有白語的迴應。
怎麼回事,白語不就在我下面不遠處嗎。怎麼這會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白語,我心裡越發焦急,葉德海又不斷地追逐我,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
他快速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問我是不是在躲他?
我使勁甩他的手,很生氣:“你放開我。”
葉德海就是不鬆手,說了很多奇怪的話,我突然察覺到不對勁,葉德海的手怎麼軟綿綿的,沒有骨頭?
沒有骨頭!冇不就沒有骨頭嗎?
眼前的,不是葉德海,是姥姥身邊的那隻冇!
一隻冇,它抓我幹什麼?
越想,越覺得恐怖,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使勁掙扎,想把它推開。但它就像黏在我手上一樣,不管我怎麼甩都甩不開。而這時,我無意間發現毒藤的後面有一個小小的洞口,裡面散發着昏暗的紅光。
我一隻手抓着洞口,一隻腳踹着葉德海,使出渾身的力氣,將我抓着的這根毒藤搖來搖去。
葉德海盤符着另外一根毒藤,被這根毒藤劇烈的晃動帶動,那根毒藤也搖擺起來。兩根毒藤晃動的幅度有些大,葉德海終於抓不住我了,將我鬆開。我趁機跳進那個小洞裡,一下子鑽進去。
因爲我個子嬌小,身形瘦小,很容易就鑽進來。
可我忽略了一個問題,冇是可以變換成任何形態的,我鑽進這小洞裡來。後面連個退路也沒有,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冇已經變換成原來的樣子,它像灘爛泥一樣糊在洞口,擋住我的去路。
姥姥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進來,她笑呵呵地說:“小天,不是姥姥非要置你於死地。姥姥本來也不想殺你的,可你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姥姥只能對不起你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反倒不那麼害怕了,還質問起姥姥來:“你殺了我,就不怕白語找你算賬嗎?”
“不會的。實話告訴你,白語比我還想讓你早點死,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啊!”姥姥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驚叫一聲。冇的身子直直被拽出去,白語出現在洞口,他的肩膀上爬着猴小靈。
白語幾步跨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問我有沒有事?
我的腦袋一直“嗡嗡”作響,他說了什麼,幾乎沒怎麼聽進去。
腦海裡一直迴盪着姥姥剛纔那句話,“白語比我還想讓你早點死”,是什麼意思?
白語想我死!白語想我死!
白語怎麼可能想我死!
但是,他剛纔明明和我距離那麼近,爲什麼我那麼大聲地叫他,他都不答應我一聲?他是故意的嗎,還是真的沒有聽見?
他想讓姥姥殺了我,但終究於心不忍,又來救我?
我的腦子快要炸了。真的快要炸了!
白語的手突然落在我的肩膀上:“小天,你怎麼了?”
我擡頭看着他,強忍着沒讓眼淚流出來:“語哥,剛纔我喊你,你怎麼不答應一聲?”
“剛纔我沒有聽見。”他回答。
沒有聽見?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假裝沒有聽見?
我轉頭看着猴小靈,她肯定不會撒謊。
猴小靈也說她什麼都沒聽見,她跳下來找到白語之後,將我的話帶給他。再返回來找我,卻怎麼也找不到了,無奈,她又返回去找到白語。
白語和猴小靈一起爬上來找我,但怎麼也看不到我的身影,直到剛纔,猴小靈用心感受我的位置,才發現我躲在了毒藤後面的小洞裡面,並且,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我。
我懊悔地低下頭。我怎麼能懷疑白語,他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懷疑他!
白語詢問我剛纔出了什麼事情,我便把姥姥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他。
白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慕地站起來,而這時,姥姥出現在洞口。
姥姥一點也不畏懼白語,還饒有興趣地說:“你不會殺我的。”那句話似乎隱藏了什麼含義?
我看了看白語,又看了看姥姥。白語接下來會怎麼做,和姥姥大打一架?警告她以後不許再找我的麻煩?
可是,我等了片刻,白語依然無動於衷。他冷冷地看着姥姥。丟下一句“你動她一根頭髮試試”,便拉着我離開。
我的心,一下子沒底了。
這不像白語的做事方式,現在的白語特別奇怪,我已經看不透他了。其實我從來就沒有看透他過,但以前,至少我覺得我們倆距離很近,而現在,明明被他牽着手,我卻一點也感覺不到他的溫暖。
姥姥的話似乎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該相信白語,還是該相信姥姥?
經過那場小風波之後,我一直心不在焉,下爬的速度很慢很慢,白語下滑一段距離,就會停下來等我一下,等到我跟他的距離近了,他就繼續往下爬。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各懷心事又往下爬了一段,由於我一直魂不守舍,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手上沾到了一些黏黏的液體,等我發現時,已經晚了。
我感到渾身燥熱難安,皮膚好像要燒起來一樣,體內在冒火,就連呼吸也是熱的。
我叫了聲“語哥”,白語擡頭,看到我難受的樣子,幾下就爬到我跟前。他抓住我的手腕,看到粘在我手腕上那些紅色的黏稠液體,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
他抱着我,四處巡視,找了一個小洞,將我放進去。
“小天,別怕,語哥不會讓你出事的。”這個時候,能聽到白語的聲音,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那種久別的溫聲細語,讓我心裡一暖,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
我問白語,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猴小靈嗚嗚地哭,說她不想離開我。
白語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這時,姥姥進來,站在洞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背靠着一塊大石頭。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白語讓她出去。
姥姥“咯咯”一笑,說她的確該出去躲避一下,那種事情,少兒不宜。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這種毒……
渾身燥熱,難道是……
正想着,白語突然伸手解我的衣服,我本來就穿着他的外套,大的很,只能勉強遮住重要部位。現在他還要解我的衣服,難道他要……
我無力地推他,就跟那次我丟了一魂,他要給我洗靈浴時一樣。總讓我覺得有種欲擒故縱的感覺。
白語呵斥我:“別動。”
然後,我便乖乖地不敢再動。
他將我領口位置的鈕釦解開,用手指在我脖子下三寸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下,那種渾身燥熱的感覺頓時減輕大半。
我有點不敢相信:“我的毒,解了嗎?”說着,我默默地低下頭。不敢看白語的眼睛。
白語幫我把領口的鈕釦繫好,嘴巴距離我很近,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頰上,癢癢的。
他說:“幸虧你接觸到的不是葉子裡面的毒液,是莖稈上的,毒性不大,要不然,哪有那麼容易解毒。你體內有我的靈氣,對抗這點毒素還是沒問題的,我剛纔只是將那股靈氣打開,讓它們遊走在你的全身,靈氣已經壓制住毒素,你沒事了。”
原來是這樣!
姥姥卻說什麼少兒不宜,害的我還以爲……恩,我的臉爲什麼那麼燙,難道我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徹底解除?
這一耽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姥姥等的不耐煩了,自個兒先行下去。
我和白語還有猴小靈呆在小洞裡休息,期間,我忍不住問他:“爲什麼要答應和姥姥一起尋找?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尋找的。”
白語說,重生道內危險重重,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也是,我們往下爬了大半天了,大概連十分之一的路程都不到,越往下,危險越多。
我們和姥姥雖然目的各不相同,但至少有一個目的是一樣的,我們都想找到重生盤。
至於找到重生盤之後的事情,那就等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