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慶幸自己當時沒頭腦發熱,往自己腦袋上套。緊接着,大齙牙站了起來,似乎頭盔並沒有對他的身體產生多大的危害,他踢了那個頭盔一腳,對我說道:“別***將死人的東西往我腦袋上弄,再有下一次,誰的面子我也不給。”
我『摸』了『摸』鼻子,沒吭聲,不是吵不過他,而是這事兒有問題,我不想跟一個失憶的人計較,我看向鬼魂陳,發現他『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盯着地上的頭盔,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這樣站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提議道:“還是繼續找找有沒有往下的入口。”話音剛落,大齙牙忽然道:“這個石像裡面藏着屍體,手裡還有權杖,地位想必非常高,這個地方全是淤泥,即便真有什麼地下入口,咱們也很難找到,我們不如從石像的周圍開始找。”
我覺得大齙牙說的有理,於是道:“你怎麼忽然便機靈了?”大齙牙翻了個白眼,噴着口水罵了兩句,我們便沿着石像出土的位置搜尋,在淤泥裡『亂』『摸』,好在有一些工具,探查起來到也不費事,沒多久,我忽然手下的鑿子不知觸碰到什麼東西,我感覺腳下的地面彷彿震動了一下。
“找到了。”我喜道:“都過來,圍着這個地方挖。”
周圍的淤泥很快被我們清理開來,『露』出一個三米寬,三米長左右的地方,下面是整齊憑藉的厚石塊,而我之前觸到過的地方,卻是一個傷痕一樣的東西。
那個位置上,原本應該是放置着什麼東西的,只是那個東西已經不復存在,因此斷裂處參差不齊。
鬼魂陳研究了一會兒,似乎搞懂了其中的門道,用手將那個東西猛的往下一按,空地處拼接整齊的石塊兒,便忽然齊齊往下陷,一層一層,『露』出了一條四方形,向下蔓延的石階,石階似乎是通向外部的,不斷有陣陣陰風從裡面鼓出來,在石道里迴響,發出一種嗚嗚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鬼魂陳將燈光打了進去,估計也覺得這條石道有些不對勁,便讓我們再外面等着,他先下去看看,鬼魂陳下去沒多久,身影便消失在傾斜的石階裡,須臾,傳來了三聲砰砰砰的擊掌聲,這是我們約定的安全信號,鬼魂陳讓我們下去。
石道比較低矮,越往下越小,就彷彿在走入一個囚籠一般,鬼魂陳在不遠處等着我們,匯合後便接着往前走,這條石階的兩壁,刻了很多方形面具,顯得古樸而神秘,石階裡只有我們的腳步聲,這裡顯然長時間沒有人來過,看不到一絲活人活動過的痕跡。
我不由揣測,查理老頭他們去哪兒了?很顯然,他們並沒有發現這條地道,一行大活人,總不至於無緣無故消失了?又或者他們發現了什麼別的通道?
那麼如果通道不止一條,我們現在所發現的這一條,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整個過程比較安靜,我覺得氣氛有些不正常,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大齙牙今天特別安靜,他平時走在路上,總有發不完的牢『騷』,總喜歡挑撥離間,但今天格外安靜,大約是身體受損,因此一直走在我們最後面,我回頭看他,他消瘦的身影走的比較慢,低垂着頭顱,顯得有些可憐。
我的同情心又氾濫了,但理智告訴我,同情心不應該用在他身上,因爲這小子曾經不止一次差點兒害死我,於是我對自己的同情心說:滾回去,別出來瞎逛。
石道的走勢是一直傾斜向下的,下方有風不停的往上灌,風聲很大,我們越往下,聲音就更大,風吹的衣服獵獵作響,頭髮齊刷刷往後飛,冷的人有些哆嗦,之前糊在身上的爛泥,反而起了保暖作用。
往下走了一截後,風中逐漸夾雜着一些碎石子,我很好奇,這下面究竟是什麼地方,風是從哪兒來的?我只知道地下水的形成,但地下的風能這麼大,還真是一件奇特的事。
這是,一顆石子吹到了楊博士脖子上,順着衣領滑到了楊博士胸口,她懊惱的嘆了口氣,直接伸手到胸口『摸』,我看的那叫一個熱血沸騰,但情歌蠱卻沒有叫,據說只有在兩個人都互相喜歡的時候,那東西纔會安靜下來。
楊大美女對我到底有沒有意思?如果有意思,就讓我多看兩眼。我瞟着眼睛想瞄兩下,這時,楊博士卻突然朝我靠近,我心說:完了,被發現了。
結果她走到我身邊,將掏出來的小石子遞給我看,說道:“這不是屍體嘴裡那種東西嗎?”我一看也愣了,還真是。
鬼魂陳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沒有任何表示,顯然,他應該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
陳萌若等人嘴裡的東西,應該是黑影給他們塞進去的,這麼說來,我們現在所走的這條路線,和黑影他們當年的路線完全吻合,看來走錯路的,是查理老頭那幫人。
又或許……他們本身並沒有走錯,而是有人可以引導了他們?比如那個黑影,他說過,要讓不屬於這裡的人,有來無回。
鬼魂陳的腳步依然不疾不徐,但我看的出來,他現在應該很急切,整個過程中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朝着前方前進,陳家的人追尋這個秘密這麼久,如今就要達到目的了,急切也很正常,畢竟鬼魂陳再牛『逼』也是人,是人就有人的天『性』,雖然我曾經一度懷疑這小子是外星人派來侵略地球的間諜。
越往前,風聲更大了,吹得人幾乎無法睜開眼睛,時不時便會被小石子一樣的東西擊中,一打就是一塊烏青,簡直就跟受刑似的,我真不知道走在前面的鬼魂陳是怎麼忍下來的,片刻後,前方的路忽然擴寬了,似乎是個出口,我們順着那地方走出去,眼前豁然開朗。
在我們的前方,有一個長方形的平臺,平臺外圍就是漆黑一片,站在邊緣往下一看,卻是一個看不見有多深的巨大黑洞,如同天坑一樣,而那陣大風,就是從這個黑洞裡鼓出來的。
我們面面相覷,楊博士道:“這麼大的地下空洞,就建在金字塔的下面,真是不可思議,你們說,這是不是人爲的?”
我道:“不靠譜,按照古代人的勞動水平,要挖這個洞,得挖幾十年吧?”說着,我將探照燈往下打,忽然發現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現象,探照燈的光線,只要一向下打,就會完全被吞噬。
這個古怪的現象其餘人也很快就發現了,這時,楊博士忽然冒出了一句話,自言自語的說道:“……在世人肉眼所無法看見的地方?”
我道:“你說,那首關於帕本爾墨的詩歌,是指這個黑洞?”
“或許是。”楊博士點了點頭,看向鬼魂陳,道:“陳先生,您認爲呢?”鬼魂陳蹲在平臺邊緣,似乎是在尋找什麼,須臾,他皺了皺眉,道:“沒有向下的通道,怎麼會這樣?”
如果我們需要的東西真的在黑洞底部,那我們該怎麼下去?用繩子?繩子我們倒是有,但究竟有沒有那麼長就不得而知了,更何況,這個黑洞古古怪怪,可以吞噬一切光源,我們下去之後漆黑一片,誰知道下面有沒有危險,誰知道下面究竟是什麼模樣?
鬼魂陳雖然自言自語,但他顯然沒有期望我們會回答,說完,便立刻起身,圍着這個不大的平臺轉悠起來,似乎是想尋找一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片刻後,他忽然停在了靠左手的邊緣處,那裡是石道的左側,用巨石拼接在一起形成的石牆,是牆上有很厚的灰燼,也不知是怎麼形成的,鬼魂陳伸手在上面一抹,是牆上頓時顯『露』出了很多文字。
歪歪扭扭,我看不懂,問道:“這是不是你之前說的什麼克丘亞語言的文字?”
楊博士搖頭,道:“不是,克丘亞語只有語言,沒有文字流傳下來,這是一種我也沒有見過的文字。”她看向鬼魂陳,似乎是在詢問鬼魂陳能不能看懂牆上的內容。
在我心裡,鬼魂陳一向是全能型的,就跟開了外掛一樣,但這一次,他搖頭,慢吞吞的說道:“沒見過。”說着,他伸手,將整塊石板清理出來。
上面的文字具體是什麼我們無法看出來,但根據文字的排版,應該一共有三句話。
寫在這裡的三句話,會有什麼含義?
金字塔是印加人修建的,但這裡的文字卻不是屬於印加人的,那麼留下這段奇怪文字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