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排成一條縱隊,筆直的站在地平線的盡頭,看得出來,非常的有紀律,而且是清一『色』的男人,手裡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們都攜帶着武器。
我看向楊博士,詢問道:“是他們?”
“我不確定。”楊博士憂心的搖頭,道:“我只看到了第三隻隊伍留下的痕跡,但並沒有見過人,或許去問陳先生,他可能更爲清楚。”事到如今,她似乎還認爲鬼魂陳是假的,但王哥可以假扮,畢竟王哥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需要掌握一些說話和做事的習『性』,再瞭解一下他的過去,就可以辦到。
但鬼魂陳不行,因爲鬼魂陳有很多特殊的本事,這些是沒有人可以假扮的,因此我下意識的看向鬼魂陳的方向,從出來之後,鬼魂陳就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壓陣,但現在我才發現,不知何時,他竟然消失了。
我一愣,只覺得後背發涼。
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王哥神情一變,擋在了我和大伯前面,說道:“他走了。”我知道鬼魂陳走了,他在我們所有人疲憊不堪,各自只顧着自己眼前的路時,一個人消失了。
我有一種錯覺,如果楊博士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鬼魂陳是不是已經在前方了?
我們一行人面面相覷,沒有選擇的餘地,各自端起裝備,朝着對面的人而去。
須臾,我們靠近了,可以看清每個人的長相,他們穿着統一的裝備,連身高和個頭都差不多,有點兒像從cs裡面走出來的人物,每個人的神情都冷硬如鐵,看的出來,他們是一羣經過特殊訓練的人,而且他們給人的氣勢很不一般,是一種毫不畏懼的氣概。
大多數人,如果雙方都比着槍,那麼最終的結果,是兩方都不敢開槍,因爲對方都怕死,但這些人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他們給我的感覺,是屬於那種可以拋卻生命朝對方開槍的人。
這是隻有經歷過生死血戰纔會有的氣勢,這種氣勢,我目前只在兩個人身上見到過,一個是鬼魂陳,一個是小黃狗,小黃狗是在生死邊緣歷練出來的,而鬼魂陳是一種冷漠和超乎尋常的自信。
緊接着,從這波人身後走出了兩個人,我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他們其中一個看上去很年輕,應該跟我們年級差不多,看着我們的眼神也透着審視,另一個則年級要大很多,滿頭白髮,但皮膚並沒有那麼蒼老,看不出具體年歲。
那個年輕人直接說道:“投降不殺。”
我靠,以爲是在打仗嗎?但他的神『色』一點兒也不想開玩笑,簡單來說,如果我們不乖乖聽話,他那邊十多挺槍就會朝我們掃『射』,哪怕我們可以反抗,哪怕我們也會讓他們那邊損失人手,也都無所謂。
這是一羣不怕死的人。
見我們沒人說話,年輕人又道:“投降不殺。”說着,他一隻手擡了起來,身前的十多人動作一致,齊刷刷上膛,發出整齊劃一的聲音,我知道,只要這個年親人手往下一揮,他們就要『射』擊。
這年頭,就怕不要命的人,我手裡明明有槍,但卻有種無能爲力,任人宰割的感覺,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這麼想的,但至少我現在是這麼認爲的。
我去看小黃狗的臉『色』,他已經自己行走,神情恢復了那種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緊接着,他對我們說道:“我們投降。”
海姐等人猛的看向小黃狗,那個外國女人說了一串嘰裡呱啦的外文,海姐低下頭,也以外文迴應,我不知道她們倆嘰裡呱啦在說什麼,腦海裡只有我們投降四個字,緊接着,小黃狗衝我們打手勢,示意所有人把槍放下,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是想不出任何辦法的,便只能照做,海姐等人不太甘心,但她們的裝備本就被我們奪了,因此不甘心也不行,我們裝備一放,那夥人便擁了上來,將我們制服在地,緊接着,另一夥人去搜我們的裝備包。
那個年輕人從頭到尾只是看着,沒再說其他話,我們的包被翻了個底兒朝天,不斷有人向那個年輕人彙報結果,看得出來那人對於結果並不滿意,須臾,他的目光在我們所有人中巡視了一圈,看到我和孫二時,明顯有些驚詫,隨後他走向了孫二,蹲下身,問道:“就你們幾個人?其餘人呢?”
孫二看了我一眼,估計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見我無法給他什麼信息,便拉聳着腦袋說:“有些死了,有些失蹤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恩,大哥,你是誰啊?”
年輕人答非所問,又道:“東西呢?你們在水底下找的東西。”
孫二遺傳了我的表演天賦,愣了一下,說道:“什麼東西?我們下水後,下面的環境十分惡劣,古遺蹟都被大水毀壞,只剩下一些骨頭渣子和破石頭,後來還突然水溫升高,我們差點兒變成水煮魚,啥也沒找到。”
年輕人冷笑了一下,起身道:“給我打,打到他說實話爲止。”
這……這麼暴力?說話間,那幫人已經動手,而且下手根本不分輕重,我看到第一拳下去,孫二臉『色』就漲紅了,反抗起來,但他那身板兒我還不清楚,很快被壓制下去,只聽得到全肉相加的聲音,這時,那個年輕人又來到我旁邊,說道:“他應該是你的孿生兄弟,如果你也說假話,我會讓你的下場比他更慘。”
我先是聽到孫二慘叫,很快連慘叫的聲音也微弱下去,我穩不住了,道:“住手,我說實話,你先別打了。”年輕人揮了揮手,那幫人停止了毆打,我只看得到孫二縮成一團護着腦袋,也看不出他被打成什麼樣。
“說吧。”
我看了看小黃狗,他神『色』顯得很沉重,顯然也沒有遇到過這麼完全不講理又棘手的人物,我道:“我們確實沒有得到具體的東西,因爲下面的環境太『亂』,很多東西都被衝散了,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進行搜索,而已有些地方,水流紊『亂』,是靠人力無法靠近的,但是……我們得到了一段很詭異的數據,以錄像的方式保存了下來。”
年輕人似乎有些動容,立刻揪着我的領子,道:“數據在哪裡?”
我道:“被人偷走了。”
他顯得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在找死。”
我道:“我大概能確定你的身份,你姓趙對不對?”年輕人沒吭聲,算是默認,我又道:“那你對我們這些人,應該有一定的瞭解,裝備包你也搜了,我們確實什麼也沒有,你認爲,有誰有能力偷走我們的東西?”事到如今,既然鬼魂陳先不仁,我也只能不義了,事實上我現在還是相信他,但相信歸相信,他至少已經跑了,我們這波人『性』命還在別人手裡,不拿他當擋箭牌,拿誰?
我這段有暗示『性』的話,年輕人明顯相信了,之所以會知道他姓趙,這並不奇怪,早在進入雪山之前,已經有人在監視我,再加上鬼魂陳在我店裡易容,一切都顯示趙姓的勢力已經行動了,而眼前這幫人,怎麼看也不像普通黑幫能組建出來的,除了趙姓的人,還能有誰?
年輕人聽完,起身來回踱步,須臾,他將目光停留在海姐等人身上,他身邊那老頭附耳對他說了些什麼,年輕人打了個手勢,示意將海姐的人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用處,緊接着,他看向我們時,做了個殺的手勢。
我驚了一下,這人準備直接了結我們?
該死的。
小黃狗顯然也怒了,他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年輕人如此心狠手辣,爲了以絕後患,竟然要直接將我們就地解決,原來,我以爲看在我們這幫人還有些利用價值的份上,他也不會殺了我們,但現在看來,我們顯然是想錯了。
我心裡霎時冒出一個念頭,裝備包裡還有炸『藥』,真想和他們同歸於盡。
孫二爬起來,哭喪着臉說道:“我纔剛出生沒多久,還沒滿月呢,我不想死啊。”
“閉嘴。”我吼了一聲,心裡想着保命的方法,就在這時,楊博士挺身而出,不知和那年輕人說了什麼,兩人交談了很久,片刻後,年輕人看了我們一眼,點了點頭,楊博士回到我們隊伍裡,嘆了口氣,說道:“我和他做了一個交易,他答應可以放過我們。”
交易?
我道:“你要被他潛規則?”
楊博士氣的發笑,道:“我和他不是一個部門的,爲什麼要被他潛規則?”頓了頓,楊博士道:“我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告訴了他,包括在水底下的事情……你們先別激動,這個人不好騙,說謊自己自毀城牆,所以我只能講實話,水底下的很多東西,都涉及到一些學術研究,而且對於這方面,其餘人都不瞭解,我們纔是專家,他需要我們效勞。”
事到如此我明白了,說道:“要我們聽命於他?”
楊博士道:“並非如此,我們還是有自由,但他那邊如果有什麼進展,我們就必須得服從命令。”
孫二嘀咕道:“這是喪權辱國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