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狗似乎反應過來,猛的將我往後一帶,喘着粗氣道:“別怕。
如果不是場景不允許,我真想流淚說哥們兒,這種關頭挺身而出,真爺們兒。但沒等我開口,小黃狗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我差點兒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他頭也不回的又對我說道:“有我在,不回讓你出事,你出去把外面的東西引開。”
我引開?那你呢?
彷彿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小黃狗又補充道:“我去找姓陳的救你。”
靠,搞了半天是讓我去趟雷,我往後一看,門外那個東西就懸在空中,『露』出一個人頭形狀的影子,看着都很滲人,更別說打開門和她親密接觸了。
而我們上面那些東西,依舊看着我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它們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彷彿都要裂到耳後根一樣。
我不敢開門,但頭頂上的東西明顯已經起了變化,再這裡待下去也不是辦法,小黃狗見我不動,急了,直接在我腳上踩了一腳,道:“爭氣點兒,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快去!”
如今是進退兩難,我心知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值得一咬牙,哆嗦道:“你可一定得找到陳老大,一定啊!”
“去吧你!”小黃狗後腿一蹬,直接將我往門口踹,他自己則掏出槍,密切着注視着兩頭的動靜,我看着門上的影子,一咬牙,也不敢看,打開房門後,按照記憶中的房門,猛的低頭往外衝,直接轉左,順着迴廊往前跑,黑暗中,手電筒的光芒彷彿被這裡陰氣吞沒了一般,燈光根本透不出去,僅能看到眼前三四米的位置,再往前就彷彿是黑洞一樣,奔跑間,我可以感覺到有一陣陰風追着我,我這一年膽子也算練出來了,心一橫,手槍上膛,轉頭就開了一槍。
砰!
槍聲陣耳,不知是不是被槍嚇到的原因,那陣陰風猛的消失了,我磚頭什麼也沒有看到,身前和身後都是黑洞洞的,下意識的,我忍不住抓住了胸口的錦囊,鬼魂陳說過它會保護我,不知有沒有用。
彷彿是有什麼感應似的,我感覺心裡的葫蘆仙突然跳動了一下,沒等我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個紅通通的影子一閃而過,一下子便沒入了黑暗中,我一愣,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這時,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隻白嫩嫩的小手衝我招,彷彿在叫我過去。
難道是葫蘆仙?
我立刻解開胸口的錦囊,打開一看,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那小手急匆匆的朝我招了幾下,手便縮回了黑暗中,我也顧不得多想,只能打着手電筒跟了上去。這裡的地勢極其複雜,往前走一段,它帶着我走,避開了我們之前躲身的大殿,在迴廊裡彎彎轉轉,也不知往哪兒去,但它始終只是『露』出一隻手,我看出它沒有惡意,應該就是我養的葫蘆仙,便放心大膽的跟了上去。
沒走多久,便饒進了一大片院落裡,周圍全是緊閉的木門,都上着鎖,周圍的橫樑上到處都是蜘蛛網,爬來爬去的蜘蛛反反覆覆保持着同一個動作,我發現,這裡的房子似乎要大一些。
根據我和小黃狗之前所遇到的狀況來看,這棟陳家鬼宅,真是名符其實的鬼宅,幾乎到處都是鬼,我看着眼前一扇扇關閉的木門,根本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在衆多房門前,有一扇門沒有上鎖,而是半掩着敞開了一條縫,有一串腳印停留在門前,彷彿有人進去過。
那串腳印明顯是成年人的,我心中一喜,心知不是鬼魂陳就是小黃狗,當即打着手電筒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低聲道:“誰在裡面?”
“是我。”一道手電筒的光芒直直照到我臉上,我看過去,差點兒眼淚沒流出來,直接跑過去拽住他的胳膊就不鬆開了,說道:“陳老大,我可擔心死你了。”
鬼魂陳身上到處都是灰土,不過看起了沒受什麼傷,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擔心我?是擔心我死了沒人帶你出去吧。”
我心事被他說中,訕訕的放下手,道:“瞧你說的,多生份,有見到小黃狗嗎?”
鬼魂陳搖了搖頭,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指了指胸前的錦囊,示意是葫蘆仙引路,鬼魂陳神情一變,道:“你把它放出來了?”他眉頭一皺,冷冷道:“算了,放就放吧,反正已經送給你了。”
我聽着他口氣有些不對勁,忍不住道:“你什麼意思?”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打着手電筒轉身,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冷冷的聲音:“我說過,在這裡放出來會被鎖住。”
我一愣,下意識的說道:“它自己跑出來的。”
鬼魂陳搖了搖頭,沒在說什麼。
我愣在原地,心裡很不是滋味,當時葫蘆仙跑出來爲我引路,我到沒想太多,畢竟那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嚇的心神大『亂』,看到有信任的‘人’引路,就跟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但現在冷靜下來我才發現,葫蘆仙遇到大麻煩了,這個麻煩,是連鬼魂陳也無法解決的。
我不知道葫蘆仙爲什麼要自己跑出來爲我引路,或許如同民間傳說中一樣,這種娃娃仙對供奉者的忠誠度極高,將供奉着當成家人一樣,所以願意爲了我犧牲,但我捫心自問,從頭到尾,我纔不過給它燒了一炷香而已,想起夢中那個說沒吃飽的紅肚兜娃娃,我頓時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我忍不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陳老大,這次是我不好,我該……”鬼魂陳轉頭,不疾不徐的說道:“我不爲已經發生的事情浪費時間,你可以閉嘴了。”
他似乎也剛到這裡,說完便打着手電筒觀察周圍的環境,隨後他似乎是有什麼發現,立刻加快腳步往裡走,緊接着我便發現,這是個很大的書房,其中一面靠牆的地方還掛了很多兵器,鬼魂陳似乎對這裡很熟,他立刻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
難道這裡就是當年他父親所在的地方?
房間裡的擺設當然恢復了原樣,鬼魂陳必須從頭找起,而他當時是處於房頂,陳炎的很多動作他都是看不到的,所以找了很久,我也跟着幫忙,但由於葫蘆仙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再加上小黃狗那傢伙,雖然很不夠義氣,但讓他殺人他會,讓他殺鬼就沒戲了。
他如今落單,又不像我運氣好,有葫蘆仙指路,會不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就在這時,鬼魂陳忽然道:“找到了。”
在一面擺放古董的紫檀木架子裡,鬼魂陳發現了一個暗格,暗格裡一共有三樣東西。
其中一個,便是方形面具。
鬼魂陳將那面具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個面具有些不對勁,衆所周知,面具要想罩在人臉上,就必須將人體的輪廓凸出來,比如鼻子的地方,相對就要凸起一塊,使得人帶上面具時鼻子可以卡上,但這個方形面具鼻子的位置卻十分矮,彷彿帶面具的人,有一個被人拍扁的鼻子一樣。
第二件東西是一張形似羊皮卷一樣的東西,具體是什麼皮我看不出來,總之很破爛,顯得年代久遠,鬼魂陳將那捲東西抖開,裡面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鬼魂陳似乎也完全不明白意思,他暫時將東西攤開,放到了一邊。
緊接着去看第三樣東西,那是一本藍皮書,翻開後是半白的文字,我一看,竟然是一本族譜,陳家的族譜,這可夠新鮮的,鬼魂陳顯然也極有興趣,開始從後往前翻,族譜裡最後一個記載的名字叫:陳益德,是陳家的族長,陳家也就是到他這一帶時,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
對於一個大宗族來說,族譜是很重要的東西,如果說這棟鬼宅,保留着被燒燬那一刻的模樣,那也就是說,陳家人在消失時,這些東西並沒有被帶走,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放棄金銀還勉強說的通,但連族譜這樣重要的東西都不帶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難道八十年前陳家集體消失,並不是自願的?
我們往下看,發現這是一本不完全的族譜,只到清中期就沒有了,更以前的,應該是記載於其他地方,就在這時,我們在藍本書的空白頁,又發現了一些文字。
與其說是文字,不如說像畫,又有些像數學符號,一串一串的排列,顯得特別怪異。
我發現,這些符號和那捲皮上的文字很相似,或許都是同一種文字。
ps:今天再爆發一下,依舊三更……對於這麼勤奮的自己,我依舊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