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整個人踉蹌一下,差點兒跌倒,但我終究沒有倒下,我反應了過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救人。
鬼魂陳兩人還不算徹底冷血,在我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們都加入了救人的行列,人頭蠱顯然已經被打的半死不活,半張臉都爛了,不斷髮出嚎叫的聲音,鬼魂陳沖上去後,直接就手起刀落,又捅了一刀,徹底捅死了,緊接着,我們三人開始挪動這隻大蟲子,慢慢的,被壓在下面的王哥露了出來,他身體看不出外傷,但由於重壓,一直在吐血。、
怎麼會吐血?怎麼會這麼嚴重?我也被壓過啊,但是我沒有吐血。
這是怎麼回事?
小黃狗見我傻在原地,嘴裡不知罵了句什麼,將王哥給挪開了,隨後道:“你被壓倒後,這蠱蟲發狂,突然彈起來,直接撞到了天頂上……”
接下來不用小黃狗說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被蠱蟲壓了一次,而蠱蟲彈起來後,巨大的身軀再從上方墜落壓下來,我肯定會被直接壓死,王哥在千鈞一髮之際,衝上來將我推了出去,然後……然後自己被掉下來的蠱蟲給壓的吐血。
這樣的重量,這樣的高度……
王哥似乎還有意識,但說不出話,小黃狗探查了一遍,神情凝重道:“雙腿壓斷骨折,內傷,可能有內出血……”
而此時,鬼魂陳卻看着天頂上不斷灌沙的洞口,道:“可以從這裡出去。”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旁邊的蠱蟲,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借助蠱蟲的高度,順着洞口爬出去,而此刻,洞口下方,已經形成了一個沙丘,沙丘正隨着黃沙逐漸磊高。
小黃狗沒吭聲,他沉默的給王哥做急救,片刻後,固定好王哥的雙腿後,小黃狗道:“醫療條件有限,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而這時,王哥慢慢睜開了眼睛,似乎想說話,但聲音很微弱,我連忙趴下身體,將耳朵湊過去,道:“王哥,你想說什麼?”
“離……離開……這裡……快。”王哥斷斷續續的說了一番話,緊接着便暈了過去。
我看着眼前這張在不斷吐血的陌生的臉,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就在這時,鬼魂陳招呼我們過去,示意我們將人頭蠱移到沙堆上,以增加高度,隨着人頭蠱的移動,鬼魂陳一個翻身站到了蠱身上,隨後伸直了手。
手距離天頂,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而且天頂周圍的土石結構,似乎正因爲承受不了流沙的倒灌而逐漸擴大,在這樣發展下去,這個大殿很可能會徹底塌方。這個高度對我來說很棘手,但是對於鬼魂陳來說,似乎並沒有造成什麼困難。
他手中瞬間飛出了無數的銀光,緊接着,我們耳裡便聽到一聲聲啪啪啪的聲響,只見十多條牽着銀絲的飛刀,深深的扎進了天頂上方的橫樑上,緊接着,鬼魂陳雙腿一蹬,銀絲不斷縮短,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消失在了黃沙中。
沒等我從震驚中反映過來,黃沙裡已經放下來一根繩子,小黃狗催促我道:“別再愣着了,快,把師父他們弄上去。”
我心知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立刻脫了自己的衣服,將大伯裹起來,他身上有傷口,儘量不要沾到沙粒,將他裹起來之後,我們用繩子纏住了他的腰身,外面的鬼魂陳感覺到重量,立刻將人往外拉。
如此這般,才終於逃出昇天。
從黃沙裡被扯出來的一瞬間,我幾乎無法適應外面的光線,立刻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眼時,我發現自己腳下的沙正在往下陷,很顯然,大殿的洞口正在不斷擴大,使得沙漠表面,形成了一個漏洞一樣的圓,而這個圓,幾乎在一瞬間就擴大的數倍。
糟糕!
我們又要重新樓漏下去了!
小黃狗罵了句娘,二話不說背起大伯就跑,我連忙背上昏迷的王哥,一行三人撒開腳丫子往外跑,總算逃離了背吞噬的命運。
片刻後,原本應該是沙丘的位置,變爲了一片平地。
那座大殿,被黃沙徹底灌滿了。
我們三人坐在炙熱的沙地裡,在黃沙中喘息,許久之後,鬼魂陳率先起身,我以爲他是要尋找接應的人,但令我驚訝的是,他在翻王哥的裝備包。
我瞬間明白過來,他在找轉魂鏡。
說實話,王哥的嫌疑確實很大,再加上他的容貌突變,實在是讓人費解。
我於是沒有阻止,任由鬼魂陳搜包,事實上,我也根本阻止不了。
小黃狗也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彷彿鬼魂陳只要一將東西拿出來,他就要上去搶一樣。
但令我意外的是,裝備包裡的東西全都被倒出來了,裡面並沒有所謂的轉魂鏡。
難道,東西在王哥身上?
此刻,王哥由於內傷,我不敢多加移動,於是讓他平躺在地上,就在我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鬼魂陳靠近了我們,他的陰影逐漸籠罩過來,緊接着,他蹲下身開始去搜王哥的身。
鬼魂陳搜得很仔細,但另我們都覺得難以置信的是,王哥身上,依舊什麼也沒有。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小黃狗冷笑一聲,道:“看來不是這個人乾的,咱們中間有人說謊!”不錯,那個拿走轉魂鏡的既然不是王哥,那麼就必定是小黃狗和鬼魂陳中間的一人,但偏偏,我現在也是懷疑對象。
鬼魂陳的目光在我和小黃狗身上掃視了一圈,道:“我會查清楚的。”
而小黃狗則是看着我和鬼魂陳,道:“我小看你們了。”
我則是看着他們倆,這兩人中間,誰在說謊?
我突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轉魂鏡突然消失,這不是爺爺當年所經歷過的事情嗎?當時他、黃靠馬、烏財,也是因爲轉魂鏡失蹤,所以才導致了我們孫家一直被列爲懷疑對象之一。
現如今,很顯然,我又成了懷疑對象了。
我怎麼感覺,自己是步了爺爺的後塵?
當初爺爺從秦嶺出來後,曾經被那個叫陳炎的人關在牢房一個月,而且是刑訊。我會不會也被刑訊?現在時法制社會了,應該不可能吧。
在這種沉默懷疑的氣氛裡,我們僵持了很久,最後小黃狗道:“要想證明清白,看來只有搜身了?敢不敢?”
真正隱藏轉魂鏡的那個人,自然是不敢的,誰知鬼魂陳竟然微微點頭,啪的將自己的裝備甩到了小黃狗面前,而小黃狗,也將自己的裝備甩到了鬼魂陳面前,兩人開始互相搜起來,片刻後,二人驚訝的同時擡頭,齊齊將目光移向我。
我一直在旁邊看着,兩個人,都沒有在對方的裝備裡,搜索到自己想要的。
因此他們都懷疑我了。
我攤了攤手,道:“我沒有裝備包。”此刻,我只穿了一條褲子,一雙鞋,上身**,衣服裹在大伯身上,我究竟有沒有藏東西,完全一目瞭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轉魂鏡居然不在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嗎?
不,不可能。
我們中,一定有人得到了它,只不過爲了轉移視線,得到它的人,或許並沒有帶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其它地方。
但他總不能還將東西藏在神殿裡吧?那樣豈不是還要下一次地宮?
這個神宮已經坍塌的不成樣子,他就不怕第二次行動失敗?
顯然,這麼想的不止我一個人,在這種僵持的氛圍中,王哥突然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他已經沒有吐血了,但嘴角還沾着幹固的血塊。
王哥的呻吟讓我整個人清醒過來。
他媽的,被懷疑就被懷疑吧,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救王哥和大伯。
我咬了咬牙,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如果你們想死在這兒,就繼續大眼瞪小眼吧。”小黃狗攤了攤手,道:“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緊接着,他開始根據天上的太陽測算方位,小黃狗和厚臉皮約定了一個固定座標點,我們只需要算出自己現在所處的座標,就能判斷出厚臉皮在哪個方位。
很快,小黃狗拍了拍手,比了個ok的手勢,背起大伯在前面帶路。鬼魂陳走在第二個,我揹着王哥走在最後,沒走一步,我彷彿就能感覺到黃沙下空曠的古老神殿,彷彿可以看到死在裡面的人,以各種扭曲的姿勢瞪着我們,最後,我腦海裡閃過楊博士三人的影子。
瞬間,我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爲您精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