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胖子聲音的變化,我們就眯起眼睛朝着那棵樹望去,因爲這傢伙的視力是我們當中最好的,所以他看到並不代表我們都能看到,但他說的顯然沒錯,我看到幾個搖晃的影子,正在逐漸往上爬,只不過一閃即逝,我甚至都以爲是自己眼花。
這時候,張道明從揹包裡邊掏出瞭望遠鏡,這是他裝備裡邊特有的東西,而一路上也沒有用過,顯然這望遠鏡從被買下了之後,也就沒有再用過,這次算是它的第一次。
看了一會兒,張道明的臉色有些差,胖子就着忙搶了過去,他看了又有一段時間才交給了我,等到我拿起望遠鏡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那些人影的蹤影。
我問胖子:“哪裡去了?”
胖子用指頭一指樹冠的頂部,說:“在那裡。”
我又一次把望遠鏡放在了自己眼前,雖然那樹冠特別的巨大,但是我們距離那邊實在有些遠,所以幾乎雙眼望去一下子就能掃過四分之一,我將整個樹冠掃過之後,還真發現了好幾個人影。
在把目標鎖定後,我便開始調整望遠鏡上面的焦距,倒映到眼睛裡邊的人影也逐漸清晰起來,對於這種高倍望遠鏡而言,在沒有任何東西遮擋視線的情況下,看個幾千米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旋即,我看到了熟悉的幾個女人,而更爲熟悉的是一個帶頭的女人,她依舊朝着薄如蟬翼的紗衣,正雙手張開,有一種想要懷抱山河的氣勢,那熟悉的臉龐告訴我,就是古月沒錯,只是想不到在如此劇烈的爆炸之下,她和皎月之盟的女人們居然安然無恙。
我看得到她們的身上都在滴答在水,顯然面對這種不亞於自然大災難的變故,即便是強如她們那樣的人,也不會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只不過相比較落魄的我們,她們更顯得無比的聖神和詭異。
接着,在漆黑的夜晚之中,我清晰地看到了幾點環繞在古月身邊的亮光,它們就像是一支支火把一般,火焰還在自然地跳動着,看起來讓人會不由聯想到古代先民那種恐懼黑夜,渴望黎明到來的景象。
等到我仔細去打量那些亮光,卻發現亮光之下並沒有任何支撐的東西,更沒有人舉着這所謂的火把,這些亮光是自己懸浮在古月的身邊,我細數了一下發現足足有九點這樣的亮光。
九點亮光如同鬼火一般,以一個扇形環繞在古月的背後,它們有些類似佛道兩教描畫出神像背後的霞光或者叫背光、圓光和眉間光之類的東西,它們一般象徵着智慧、威儀和法力無邊等,但這裡給我的卻是恐怖、陰暗和妖氣沖天。
漸漸地,我看到了古月整個人就開始懸浮起來,就好像那次我身懷天眼石的情景一樣,所以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揹包,發現天眼石還在其中,這就有些太過詭異異常了。
我無法詮釋看到的東西,正在發愣的時候,手裡的望遠鏡被一隻纖細的手拿走,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琦夜已經站在前方,用望遠鏡看着前方正在發生的一切,我想她應該也感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
沒錯,這就是恐懼,一種來自我們並不熟悉的能量釋放出的恐懼,即便沒有望遠鏡,我也能夠看到那九個亮點在不斷閃爍着,它們象徵着奇幻和詭異,如果不是自己剛剛親眼看到是怎麼回事,一點會以爲那是非常的九顆墜落到人間的星星。
短短的幾分鐘的注視,我們終於迎來了這一天的黎明,彷彿天是在一瞬間亮起來的,朝陽的霞光不斷地放大,使得星月剎那間失去了光亮,而那九個亮點不但沒有黯然失色,彷彿如同九輪小太陽一般。
我看到了十輪太陽,又一輪躲在了極遠的山巒之後,而九輪如同盤子大的烈日,將整個死亡谷照的一片通亮,甚至我都感覺到從它們身上釋放出的熱量,而自己溼透的全身也正奇蹟般地溫暖起來。
過了這麼長時間之後,胖子才動着他乾巴巴的嘴脣說:“你們都看到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看到了,十輪太陽,這讓我想到了有關后羿射日的故事,而傳說中太陽就是西王母之子,被后羿射掉九個,只剩下最後一個來給予萬物光明,難道說這不是神話而是歷史,那麼歷史又將重演嗎?”
張道明說:“這個不好說,不過我知道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離開這裡,一旦死亡谷裡邊的水全部流進那個漩渦消失之後,不管會不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但至少我們會被那些皎月之盟的人所追殺。”
琦夜有些悔恨地說道:“其實我應該留下的,當時只有我留下,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切都怪我。”
我說:“這不能怪你,如此劇烈的爆炸和坍塌都沒有影響到她們,你留下只不過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我覺得你活着要比死了的意義大的多,你說呢?”
琦夜沒有回答我,她好像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但是胖子接着我的話,就說:“小哥說的沒錯,這些女人已經不能用尋常的思想來考慮,能夠生存幾千年的一個種族,一定有她們自身的獨特生存法則。”
琦夜苦笑道:“你也不要用這樣的解釋來說明我的過失,我沒有犧牲自己的性命,那已經違背了我們四個人的誓言,其實我本來就是該有那樣的宿命的。”
我立馬說:“宿命不是絕對不能改變的,人生本就充滿了瞬息萬變,有時候小小的改變所謂的宿命,說不定會是另一種結局,至於最後的結局如何,那就要看我們怎麼去處理遇到的問題。”
胖子指了指那顆巨樹處,說:“小哥,你說這棵大樹該怎麼解決?是不是咱們要藉着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丫的燒了呢?”
我無奈苦笑道:“光憑咱們四個人,不但要面對那個詭異的古月,還有一羣不要命的皎月之盟的女人之外,就是這顆大樹讓咱們去燒,那不燒個幾天幾夜也燒不光的。”
張道明說:“我補充一點,這裡的地形奇特,經常會下雨,而且氣候也猶如熱帶雨林一般,想要點燃這麼一棵勃勃生機的大樹,估計是不可能的。”
胖子問:“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不聞不問,等到危險到了自己的頭上,那時候說不定也就沒法改變了,你們說呢?”
我想了想說:“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回去準備好一起,再來對付它,有一點胖子說的沒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也不去理會,畢竟這還是和在咱們又一定關係的。”
胖子忙點頭說:“對對對,胖爺也就是這個意思。”
張道明嘆了口氣說:“爲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畢竟在這裡這個時刻,我們可是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有佔啊!”
琦夜眼神中有些殺氣,雖然很微弱,但我還是感受到了,顯然她沒有多少信心能夠解決眼前的問題,我只能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慰,畢竟事情已經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必須要儘快回去再帶更多的好手過來。
看着我,琦夜悔恨地說道:“難道我們就任由事情惡化下去,就這樣離開?”
我點了點頭,說:“我們離開,還可以把這件事情告訴一些應該知道的人,畢竟這涉及到了盜墓四派,回去之後要聯合所有能聯合起來的力量,然後再回來把這棵王母樹破壞。”
胖子說:“是啊,發丘大妹子,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對付這棵樹那必須要帶一些像汽油、臘油和火油等易燃的物品,要不然我們還真的拿它沒辦法。”
張道明說:“這次回去,我也沒法回去頤養天年了,看看利用老關係能不能召集一些奇人異事過來,像那種有秘術的就更好了。”
琦夜不甘心地咬着嘴脣說:“我還是覺得不能走,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回去,再儘快趕過來,我想我們還可以利用一下他們,騙他們說這裡有長生不老藥存在,我想那些人不會不來的。”
我們互相一點頭,就開始往出谷的路走去,路上我們又商量了,你告訴別人來這裡不是倒鬥是來送命的,想必肯定沒有幾個人會願意,要是告訴他們關於珍貴冥器和長生不老藥這樣的消息,應該沒有幾個人會拒絕的。
一路無話,在我們離開了死亡谷之後,胖子還在入谷的碑上寫了“危險”兩個字,算是警告不清楚情況的人進入,如果有人不聽執意要進,那他只能聽天由命了。
經歷千辛萬苦到了北京,一路上真是苦不堪言。
到了北京之後,我們立馬開始分工張羅。
第一,張道明立馬坐飛機先回了國外,他想要看看從那邊能找到多少人,說等到他回來再去召集搬山派的人,想必搬山派是沒問題的。
第二,是我直奔自己的本鋪準備召集各鋪子的老闆,準備開會商量這件事情,但不會告訴他們真正的情況,畢竟這種事情太過難以置信了。
第三,胖子則是去了摸金派通知紅魚,其實一個電話也能叫來紅魚,但是那樣說不清楚事情,紅魚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
第四,就是琦夜,她回了西安去找他師傅,而且說只有卸嶺甲一出,應該集合四派的力量不是問題,所以一切都緊鑼密鼓地進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