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古月多後面有東西,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我們把槍口都對準了身後,因爲除了我們十六個人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很可能就是糉子或者其他野獸之類,雖說並沒有人特別害怕,但這個“尾巴”是必須要除掉的,否則不小心的時候容易中道。
一連串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之後,還不等我們看到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胖子率先朝着身後空放了一槍,頓時就聽到後面有人說:“不要開槍,是我,是我。”
一聽聲音自然非常的熟悉,等到這個人出現在我們手電光照射的範圍之後,看到的居然是柳源,而我們秘密出發的時候並沒有叫他,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會偷偷發現我們的行動,並且跟了上來。
當柳源把事情簡單一說,我們頓時明白了,其實他是聽到呂天術自言自語在跟自己說話,其中即提到我們很可能今晚下鬥,他對於霍羽的性格實在是太瞭解了。
無奈,已經走到了這裡,我們總不能讓柳源再回去,而且看他正注視着古月的目光,顯然也不會輕易回去,要不是因爲他的身份特殊,其實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無所謂,不過現在也只能讓他跟着了。
一個小小的插曲過後,胖子嘀咕着說:“胖爺還以爲能碰到個糉子什麼的,也好讓胖爺展示一下自己的雄風,現在好了,糉子沒碰到,反而多了一個累贅,我們還要保護他,他孃的。”
我用手肘捅了捅胖子,示意他不要多嘴,既然人已經跟上來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不如給柳源留個好印象,雖然我們在鬥裡確實有自己的道道,可在外界有一些事情是需要這樣人物幫忙的,全當時陪柳家大少爺參觀參觀。
過了第一道龍樓寶殿,本以爲很快就會看到第二道,可是走了沒有幾十米,最前面的琦夜忽然停了下來,而且和霍羽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我好奇上前一看,卻發現前面並沒有路了,當然並不是完全的沒有路,而是出現了一處斷崖,這種地下斷崖一看就不是人爲建造的,可能是地下的溶洞系統,只不過手電根本找不到底,決然是挺深的。
一根熒光棒被搖亮之後,就被胖子丟了下去,我們看着熒光棒在半空打轉,足足有十幾秒才撞了什麼東西上,然後彈了幾下,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彷彿從未丟下去過一般。
胖子吸了口氣說:“我靠,真太孃的深,怎麼也有四十多米吧!”
霍羽甩了甩頭髮,說:“根據我的經驗來說,至少有六十米。”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很難相信在皇陵中看到這樣的情景,畢竟從理論上來說,神道都是非常平坦的,不可能過了第一道龍樓寶殿就是一個斷崖,那其中就有些道道了。
經歷過這麼多的倒鬥歷險,我已經深深地明白了凡是沒有絕對這個定義,不是所有的鬥鬥會和每個人想象中的相同,而且這裡還是蒙古,即便被一定的漢化了,但也多少回保留自己的東西,更不要說這是成吉思汗陵了。
目測了一下崖壁,發現有很多可以落腳的地方,我們就把每個人隨身攜帶的繩子接起來,直接朝着下面丟去,然後在短暫的休息之後,纔開始一個接着一個往下爬。
現在是十七個人,除了柳源的身手差一些,那就是我了,不過有繩子加上有落腳的地方,所以即便我們兩個人也很順利地達到了底部。
當我們看到下面的場景時,每個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有人還忍不住地叫出聲來,因爲再往前走十多步就全都是屍體,由於屍體常年處於這種潮溼陰冷的環境下,骨頭都已經變成了黑綠色,有些直接就成了黑色,而空氣中也瀰漫着一股很難聞的腐臭味。
如果不是這些屍骨,我估計這底部還要深上個四五米,而這片空間決然不小,也就是說這裡的屍體,數量即便不到一萬,也足有七八千,這讓我忍不住想到關於成吉思汗陵的傳說,看來所言不虛,這裡就是那些工匠和士兵最後埋骨的地方。
等我們都回了回神之後,霍羽才問我:“師弟,你覺得這些骸骨都是人的嗎?”
我愣了愣,因爲他既然這樣問,必然是發現了什麼,我就朝着那堆積如山的骨頭看去,發現只有一條曲徑小道通向了前方,出了我們的目力範圍之外,便已經看不清楚了。
胖子說:“搞顆照明彈看看。”說着,他就習慣性地看向了張玲兒。
張玲兒好像也有這個意思,已經開始逃出腰間的信號槍,把裡邊的信號燈換成了照明燈,就打算直接朝着前方打去。
我連忙攔住了她說:“不能直接打過去,這骨頭已經成了這樣,空氣中一定有很多的磷,說不好會把這裡完全點着的。”
胖子不耐煩地說:“點着就點着了,真好給這些冤死在這裡的屍體,搞得集體火葬,也算是響應了國家的號召,總比屍體在這裡發黴變爛強吧!”
“那是咱們中國,蒙古就不一定了。”我白了胖子一眼,繼續說:“你這個傢伙就是一點兒腦子都不動,你他孃的也不想想,這裡一着就會需要大量的氧氣,而我們這些人可能會因爲缺氧而活活地窒息而死。”
其他人一聽我說的都有道理,並都開始說胖子這個那個的,把胖子說的臉都黑了,大吼道:“反了你們了,胖爺不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看把你們一個個能的,有本事你們自己先提出來質疑胖爺,搞什麼落井下石。”
那些人被胖子說的不再言語,張景靈問我:“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說:“只能用冷光源,往前走走看,不過不要踩在那些骸骨上……”
胖子不服氣地說:“踩上面又怎麼了?裡邊有你大爺啊?”
“你大爺。”我被胖子氣的夠嗆,罵道:“說你他孃的不長腦子你還不承認,骸骨已經腐爛成這樣了,踩上去立馬就會塌的,下面說不定有屍蟞之類的東西,還沒等人把你救上來,你已經把吃的和這些骸骨一樣了。”
胖子說:“行行行,胖爺說什麼都不對,你全對行了吧?那胖爺拿個黑驢蹄子出來防一下糉子,你丫的總沒有意見了吧?”
我也不想再和胖子爭論什麼,畢竟又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場,多少還是要給他些面子的,因爲屍體已經成了骷髏狀,根本不可能再成糉子,要說這裡陰氣重,那我肯定不會否認他的說法,這種地方想不重也不行,畢竟都是一些冤死的鬼魂。
我們走到了那條曲徑小路,發現只能一個人通過,兩個人想要並排而行的話,那這兩個人的體重都要保持在八十斤以內,我們當中即便幾個女人再瘦,也重過八十斤,所以還是繼續一字長蛇而行。
屍體就像是枯柴似的一層壓着一層,其中倒是有些特殊狀態的,因爲還保持着站立的動作,用手電照去,發現那是一些穿着元朝時間盔甲的一些人,骨頭雖然已經發黴了,但整個架子還算完好,不過一碰肯定就會散架。
我見過很多陪葬坑,裡邊都是一些古代的工匠和送葬隊伍的人,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元朝果然是大手筆,光是工匠就用了這麼多,可想這個陵墓的規格,遠遠超出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估計這裡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小路的地面鋪着細沙子,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沙子並非和沙漠中的沙子一樣,裡邊好像還混合了一些其他東西,不過當我想到那可能是鮮血的時候,走在上面的那一刻,我的心裡就開始打鼓,因爲我想到了“走紅毯”這三個字。
我們每個人都打着手電,十七盞手電看起來還有些小壯觀,人多也就沒有那麼害怕,要是我自己走在這個地方,我肯定不敢繼續往前走,而是會選擇退回去,因爲這太過駭人了。
走着走着,我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這條小路雖然曲折,但也太長了,足足走到了十分鐘,還沒有走到盡頭,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們中了鬼打牆了。
胖子就對着我叫囂道:“小哥,狗日的怎麼還不到頭,還他孃的有多長啊?”
我白了他一眼,說:“小爺也不知道,不行就加快跑幾步,替我們到前面探探路。”
“成,胖爺也是這麼想的。”說着,胖子就開始往前面擠,不時傳來骨頭散落的聲音,等我走到被胖子身體破壞的地方,發現掉落的骨頭中心已經成了空的,就好像是一根根粗細不一的黑鐵管似的,看的讓人有些背脊發寒。
胖子倒也是機靈,他並沒有跑的太遠,當他感覺差不多的時候,又折返回來,說:“我靠,我們可能是真的中招了,這好像是個迷宮。”
說實話,在這條曲徑小路彎彎曲曲走着,我們就像是被人在牽着鼻子走,一旦我們繞暈了,不但無法通過這些屍體,還可能困在裡邊,畢竟兩邊都是四五米高屍體組成的牆壁,根本看不到盡頭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