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已經在這個冥宅裡被嚇了多少次,心裡告訴自己肯定不會再害怕什麼了,可還是被這彷彿沒有眼黑的東西嚇了一跳,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處,幸好它沒有鑽出來,否則我肯定顧不上什麼棺寶,保命纔是最關鍵的。
也許是多次被嚇之後,讓我的反應快了不少,反射條件似的把槍管塞了進去,又是一槍響起,也不知道打在裡面什麼東西上,只聽到在槍響的餘音之外,還有一聲沉悶的聲音。
等我把槍管拽出來之後,再去小心去看那窟窿的時候,發現那慘白的光源不見了,只有一股淡薄的黑煙中裡邊飄出來,那是子彈的火藥,不過很快進入灰色的霧氣裡,而消失不見了。
沒有在猶豫,檢查了一下棺材之後,發現上面有石釘,我嘗試着用戴着手套的手拔了拔,原本以爲會非常的脆,可沒想到石頭的材質不同尋常,即便幾千年還依舊堅韌不拔,徒手的可能性沒有了。
捷徑行不通,我就將揹包拿了下來,從裡邊取出了開棺鉗,然後把上面的“長命釘”一個個地拔了下來,足足拔了十二下才拔光。
在拔光之後,便是輕輕一推,棺蓋就脫落到了另一邊的地上,畢竟即便是檀香木也會有腐爛的一天,所以掉在地上之後,就發出了不大的動靜,瞬間摔的稀巴爛,已經看不出那是一個棺蓋,更像是一團棉絮,完全的面目全非了。
我拿着手電端着槍探過去看,已經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可是裡邊並沒有看到那種白光,又得反而是一具怪模怪樣的五短身材的屍體。
愣了一下,因爲我感覺這屍體的形狀有些不同,彷彿手的拜訪位置有些奇怪,一般都是雙手交叉在小腹處,可這屍體的手居然將它自己環抱住,就好像在沒有送暖的房間裡睡覺一樣,正在自我取暖的狀態。
又看了幾眼,我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那並不是屍體感覺冷,而是因爲屍體並沒有手臂,在屍體之下又壓着另外一具屍體,此刻正完全重疊着,胳膊正是下面那具屍體的。
“屍壓屍?”我有些回不過神來,嘴裡已經忍不住地念叨出來,因爲這種情況是第一次見,以前也沒有聽過,畢竟不管怎麼個陪葬法,都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我用槍管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兩具屍體,見都沒有反應,便打算站上牀將上面的無臂屍挪開,看一看下面的屍體是什麼情況。
因爲下面屍體的胳膊長的有些怪異,必須很少有兩個體型差不多的人,可以用你的胳膊,將另外一個人從胸口摟住,並且還能兩個手抱住自己的小臂,這也是我爲什麼之前以爲上面這具屍體怪異的地方。
剛一上牀,瞬間“轟隆”一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牀就坍塌下去,瞬間大量的灰塵飛揚,即便我有防毒面具,還是能夠感覺到灰塵的暴增,一時間防毒面具的過濾器也無法全部過濾掉,自己連連咳嗽起來。
要知道戴着防毒面具咳嗽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可現在又不能摘掉,說不定裡邊有毒,而且現在也不由地我去做別的,因爲我整個人已經摔在了地上,期間下巴還從棺身的邊緣上磕了一下。
我連忙爬了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手電,發現就在不遠處,爬過去抓在了手中,第二件事情就是找槍,可是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一邊暗罵自己沒長腦子,這牀本來就瀕臨奔潰,怎麼能假的住我上去壓,一邊繼續找槍,畢竟槍是我的第二條生命。
“哪裡去了?”我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又轉了一圈,幾乎把整個房間都找了一遍,可是槍就是莫名其妙地不見了,我照了照頭頂,總不會這麼一摔被槍摔到了房頂上吧?
顯然,我的想法是錯誤的,房頂上面並沒有看到,我揉着下巴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頓時就一愣,心裡暗罵道:我操,不會這麼巧吧?難不成我剛纔一摔,槍掉進了棺材裡邊?
瞬間,我覺得這可能性極大,因爲剛纔我一直用槍對着裡邊的屍體,拿着繩子剛上牀想要去拴住屍體,牀也瞬間就坍了,一定就是這樣,而且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唯獨是棺材裡邊沒找,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鎮定,鎮定,這一慌你他孃的就耽誤了時間,要是有什麼變故,你就死了!”我一邊讓提醒自己鎮定,一邊告訴自己不後果的嚴重性。
棺材裡被坍塌的牀的碎木片積壓着,我快速將那些一用力就能掰斷木片掏出來,等清理乾淨之後,我就傻眼了,確實槍就在棺材裡邊,但已經順着屍體邊緣的掉到了棺底。
暗罵了一聲晦氣,就直接拿出卸嶺甲想要鉤上來,畢竟不知道下面那具屍體的具體情況,我是真的不敢下手去摸回來,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用這種辦法。
可是鉤住了之後,我就知道沒有比自己更倒黴的人了,因爲正巧掉到了下面那具屍體旁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反鉤住了,不管我怎麼用力就拉不出來,這兩具屍體實在太重了。
我收回了卸嶺甲,便是琢磨起來,想要拿回槍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先把第一具屍體拉出來,然後看看是什麼東西鉤住了,然後再拿出來;第二種,就是用粗暴的辦法,把棺材砸碎,那樣屍體和槍都就出來了。
可是我面臨一個自己的心裡難題,第二種辦法雖然粗暴直接,也最有效果,但是那樣對於死者是大不敬,做這一行多少也要有些忌諱,即便魯莽如胖子那樣的人,他也有自己特定的規矩,比如說開棺之前點蠟燭。
看樣子只能用第一種了,我想好了之後,就用繩子拴了兩個套,給屍體的脖子套一個,另一個套在了腿彎上,整個人就用力往起拽。
我本以爲上面這屍體不會太重,可沒想到我居然託不動,然後就卯足了盡猛拽,可屍體還是紋絲不動,瞬間就知道這是爲什麼,原來上面這具就是棺寶,東西都在它的體中。
可是問題來了,既然上面是棺寶,那下面又是什麼?以前在鋪子聽那些老闆說過這樣的情況,有些棺材裡邊上面會放一個“假屍”,然後做一個隔層,真正的棺主就在下面,可因爲假屍上面有一些冥器,所以就“放”了真正的棺主一馬。
這屬於設計者的小手段,只要經驗豐富的盜墓賊,一看棺材的高度,再注意一下棺材內部的深度,就會立馬發現其中的貓膩,所以使用者非常的少,以至於我下了這麼多鬥,也沒有碰到過一個。
眼前的情況,自然不可能是假屍護主,可具體原因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現在只能用最爲不正確的做法,畢竟盜墓賊終歸是賊,別急眼了兔子都會咬人,更何況是幹我們這一行的,這都是現狀逼得,其實我何嘗想要這樣做呢?
那行腰間的工兵鏟,將其摺疊的地方打開,我比劃了一下,直接就朝着棺材的邊緣巧了上去,頓時就是“噹啷”一聲,震得我的虎口隱隱作痛,在被我敲掉的棺身處,立馬就出現了漆黑的石頭。
我看的差點把眼珠子都掉下來,打死也想不到檀木棺身裡邊居然還包着石頭,難怪牀都塌了,棺材還紋絲不動。在我不死心將所有的檀香木敲掉之後,立馬一口黝黑的棺身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瞬間一種淡淡的憂傷在我心頭縈繞。
這人點背,不但喝涼水塞牙,開個棺還能碰到這樣的事情,以往我千方百計地阻止胖子開棺,怕裡邊有糉子跳出來,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開一次,還能碰到這樣的事情。
一下子,我就開始撓頭了,以我個人的力量,很難從棺材中把那個棺寶從裡邊拖出來,估計怎麼說也有二百多斤,雖說裡邊躺着的人是胖子的話,我肯定能行,可死人就是一百多斤都會讓我夠嗆,更不要說裡邊還裝填了一些冥器。
我已經意識到,這種鬥裡不會有什麼瓷器、書畫、鐵器和青銅器等,有的可能只有玉器一類,並且那個時代玉器也是那種沒有純淨,也就是年代久遠一些,但是到了外界價格連一件青花瓷都比不過,幸好我的目標不是來摸冥器的,這事要是讓胖子知道,他不哭死纔怪。
看着頭頂上的房樑,我實在沒有什麼勇氣用繩子去拉,萬一房樑斷了,整個房間都會塌了,我再沒有被鬼嚇死,反倒是被這樣愚蠢的做法搞死自己,那真的開了盜墓賊的先河了。
一時間,我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此刻恐懼也平復了不少,但煩心的事情便接踵而至,我開始敲着腦袋來回走動,總覺得自己哪裡還沒想到,如果什麼時候想到肯定會狠狠地奚落自己一番,因爲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嚴重性的錯誤,可那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