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縈,他們不是說來檢修電路的嗎,怎麼會來了這麼多人!”
晴姨趴在窗前,看着大門口一擁而入的五六十個人,驚得臉色發白,心提了起來。(
白滄海眼眸一凝,扭頭從抽屜裡拿出槍來。
這個時候,手下有多少人手都沒用了,因爲遠水解不了近渴。
暗黑帝國的人,都已經被白滄海打發回去了,現在琦瑤山莊裡面,壓根沒有可用的人。
白滄海的面色,分外沉重。
麻叔只是靜靜的站在夏青縈身側,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平靜道令人不解。
夏青縈扭頭,對麻叔道“麻叔,你扶我媽去沙發坐着吧。”
晴姨哪裡肯,“青縈,是不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不知道要問什麼了,而且她發現,夏青縈最近幾天話較少,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夏青縈安撫的笑了笑,“媽,沒事的。”
晴姨張了張口,沒再說話,麻叔也沒扶着她去裡面坐下,既然大家都要跟着去蒼瀾那邊,那麼必然要習慣於這種場面,因爲,那個世界充滿殺戮。
從大門口到他們所在的樓,大約有六七百米的距離,此時,那些人已經浩浩蕩蕩闖了過來,超過了一半的距離。
位於琦瑤山莊對面的一座樓,周銳指間夾着一根菸,狠狠吸了一口,脣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夏青縈眯着雙瞳,目光遙遙掃過那棟建築物,脣角冷笑驟然綻放。
她玩味的挑了挑眼角,然後漫不經心的伸出五指。
撲進窗戶的雨幕,像是受到了影響,突然一滯,一瞬間,四周一片寂靜。
窗外的雨,還在下着,雨聲卻沒有了。
屋裡的人,愣了一下,正準備捕捉什麼,那雨聲又像是突兀恢復,豆大的雨點再次撲進了窗戶,窗外的樹葉在風雨翻滾不息。
緊盯着那些人潮的白滄海和晴姨,在這一刻張大了眼睛。
那些人,本來都是被雨傘遮去了大半個身材的,但是這一刻,那些傘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力量,紛紛化作飛灰,只剩下一隻劍柄被握在手……
頓時,所有人的臉、身的裝備都暴露無遺!
炸彈!
那些人身,竟然一圈一圈的纏着炸彈!
若是這些炸彈都在樓裡面爆炸,足夠將這棟小樓夷爲平地!
突兀的變故,讓那些人震驚了。
他們匆匆趕來的腳步,亂了起來,然後回首,想從同伴的眼看出點什麼來。
可能看到的,只有驚慌和不解。
他們的第一反應出的一致,竟然是用手臂抱住了身的炸彈。
但是無濟於事。
傾盆大雨下,那些炸彈很快溼透。
“媽的!怎麼回事!”
遠處的樓,周銳將窗臺的東西都掃了下去,白瓷碎裂一地,新鮮的扶郎菊無辜躺在地面。
他看着望遠鏡的眼瞪得滾圓,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那麼多傘,突然都出問題了?
這怎麼可能?
難道都是假冒僞劣產品!
這當然不可能,更令周銳驚駭的一幕,這一刻終於發生了。
劇烈的爆炸聲突然響起,那些人在琦瑤山莊的空地,爆炸了!
但,詭異的是,他們當沒有一個人引爆炸彈!
而且,炸彈的確已經被雨水毀掉了。
周銳手的望遠鏡差點落在地,他強行撐住,調整了角度。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在對面二樓的窗口,似乎有個女孩子衝他詭異的笑了一下。
背後突然發寒,周銳一個閃身,躲在了窗簾背後,再也顧不那些人。
“他……他們怎麼……爆炸了啊!”
白滄海握着槍的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五六十個人突然屍骨無存,這樣的場面,饒是白滄海都感覺心裡發寒。
他是暗黑之王沒錯,這麼多人的戰鬥他不是沒有過,但問題是,那都是實打實的戰鬥,而不是這樣,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卻平白死掉了許多人……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些人是怎麼爆炸的?
他們身的炸彈,明明被毀了……
而且他們當,沒有一個人引爆炸彈!
“做錯了事,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淡淡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彷彿突至的秋雨,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他扭頭,看向站在窗口的女兒,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沒錯,今天來的人,都是人形炸彈。
能做出這樣的舉動的人,都是喪心病狂之徒。
電視常說的那些恐怖分子,也最多是這樣了吧?
白滄海雖然是混暗黑世界的,但是的確,他沒有那麼喪心病狂,遠遠夠不恐怖分子這個級別。
也還沒到能夠坦然看着那麼多人死去卻無動於衷的境界。
他的女兒,那個可愛的小丫頭……
她的心態……
白滄海莫名擔憂了起來,那種擔憂凝聚在臉,成爲一種無形的枷鎖,套在了夏青縈身。
夏青縈臉色一黯,心裡像是被重重撞擊了一下,有種無法言說的鈍痛蔓延開來。
麻叔見此,扶着他和已經傻掉的晴姨在沙發裡坐下來,“這是那個世界的殘酷,而且大小姐她……她本是一柄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至尊神器,武器的使命,是殺戮。”
白滄海聽着這些話,愣愣點頭。
他需要消化一下。
反而是晴姨想的較簡單,“不管她是什麼人,她都是我的女兒!”
“謝謝媽。”夏青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三觀和生活在和平世界的父母的確不同。
這裡大部分地方講究民主和諧,而她生活的地方,講究弱肉強食,那是慘烈的競爭法則,而她更加……
在她記憶,最大的一場戰鬥裡,死在她手的生靈不計其數……
夏青縈沉默着,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
恢復了記憶,很多事情她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做不到如同曾經的自己那樣對着白滄海和晴姨賣萌撒嬌,但也不是不在意他們。
那種疏遠,讓她該死的難過和迷茫。
許久之後,夏青縈輕嘆一聲,合窗戶,樓去了。
她的腳步聲很慢,敲打在白滄海和晴姨的心裡,有種異常沉重的感覺。
白滄海突然有點懊惱。
是他的反應,傷害了她對不對?
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救大家。
那些人本是人體炸彈,他們本來是要死的,只是,沒有拉屋裡的這羣人而已……
但,說什麼都晚了。
“白先生,有些話,我不得不提前說明白,我家公子在蒼瀾大陸,是至高無的尊者,大小姐是他的劍,他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們不善於表達,但也是有感情的。言盡於此,你好好想想。若是感到爲難的話,我建議您還是選擇留在地球。”
麻叔生氣了,聲音很冷。
沒有人,可以質疑他的主子。
在他們的世界裡,他的主子是多麼尊貴的人!
在麻叔的眼,即便是白滄海和夏雨晴,也不過只是承載了主子轉世的意思契機罷了,而且沒有盡到責任,生下來一了百了,有什麼資格傷了她的心!
晴姨看着麻叔離去的背影,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她和麻叔相處也有將近二十年了,她從未見過麻叔用這麼冷漠的聲音說話。
“滄海,翼兒和青縈和我們不一樣,我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約束他們的。”晴姨拉住白滄海的袖子,她能理解丈夫的擔憂,畢竟,誰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殺伐之心如此之重?
但是她更加明白,雲翼和普通人不一樣,青縈也是。
白滄海驟然回神,旋即苦笑,“我沒有……”
他只是被震撼到了,一切不過是作爲一個父親最本能的反應和擔憂……
“我知道你沒有,這件事情,當什麼都沒發生吧。孩子們也是爲了大家好,不然讓這些人闖了來,後果不堪設想,咱們這樓,還住着許多人哪!”
夏雨晴心有餘悸的道。
白滄海又是一聲嘆息。
的確,樓這會兒可不只有他們一家。
因爲大家都想跟雲翼一起走,所以齊霄兄弟三人加各自的女友妻子是六個人,還有歐陽宇飛和洛天辰,連林源今早都湊了過來。
要是被那羣人衝來,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他們這些人都得陪葬。
“滄海,咱們既然已經決定和孩子們走了,不要拖後腿,那個世界孩子們咱們瞭解,咱們以後要聽他們的,不然指不定惹出禍來。”晴姨覺得,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和白滄海商量一下。
畢竟丈夫較執拗,再加一直都是位者的角色,難免會……嗯,會較反叛,根本不聽雲翼的指揮。
白滄海見妻子這樣,有點無語,只好討饒,“我錯了還不行嗎,要不……我樓去找青縈道歉?”
“那快去吧。”晴姨一點都沒攔着他。
白滄海嘴角抽了抽,起身樓,心裡暗自嘀咕果然做錯了事是要付出代價的,算不是故意犯錯……
白滄海樓,悲催的敲敲門,“青縈啊,開開門,爸爸錯了,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只是被嚇一跳……嗯,你要知道,爸爸也是個凡人,有些時候反應不過來,你原諒了爸爸好不好……”
好吧,暗黑之王大人這麼低聲下氣,還真是第一次。
不過爲了寶貝女兒,他忍了!
雖說這些年,他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但終究那個他的心肝寶貝呀,他也是心疼的……
雖然說,這個女兒有些讓他超乎想象。
夏青縈本來悶悶的心情,聽了這番話,也不禁撲哧一聲笑了。
她躥下牀,打開門,笑道“爸,你這是念經呢?”
“啊?你不生氣啊?”白滄海嘴巴張的老大,感覺自己有種被這家人合夥欺負了的錯覺。
“不生氣,你只要不嫌棄我這個葩的女兒好了。”
夏青縈心裡像是有顆石頭落了地,臉的笑容都燦爛了起來。
白滄海心裡一酸,將她抱在了懷裡,“傻孩子,爸爸怎麼會嫌棄你,爸爸只是關心你,只要你別傷着自己,怎麼樣都是可以的。”
夏青縈突然感覺,鼻子有點酸。
麻叔在樓梯口看着這一幕,搖頭笑了。
“爸,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下,今天幕後主使人,還活着。”夏青縈擡起頭來,看着白滄海道。
白滄海稍微猶豫了一下,本想說自己去,但最終還是道“要注意安全,我和你媽今晚包餃子,早點回來吃。”
夏青縈重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去去來。”
對面的樓裡,周銳已經從震驚當回過神來,越想那個隱約看到的笑容,越發覺得後背生寒。
他覺得這棟樓已經不安全了,順手拿了一把傘,便匆匆下樓,鑽進了車子。
很快,車子衝進了雨幕,沿着三環向遠處疾馳而去。
他沒有回虞家,也沒有去自己長住的地方,而是走了一段之後,往郊區而去。
直覺告訴他,自己現在很不安全。
如願以償,下午三點十分,他的車子開出了六環外,還有十來分鐘時間,便能順利到達碼頭!
可在這個時候,前方的道路,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嬌小的女孩子。
她沒有打傘,那樣靜靜站在雨幕裡看着這邊,但不知爲何,周銳覺得她身並沒有溼,雨水彷彿根本沒有沾到她的衣服!
是誰?!
詭異的場景再現,周銳心下大驚,一腳踩了油門,衝向對面的女孩。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人,都要死!
誰也不能攔住他!
周銳這麼想!
可在車子撞到那女孩身體的那一刻,變故突生。
身下的路虎,像是突然死掉了一般,沒有了任何聲息和動靜,而那女孩子的臉,隔着玻璃,微笑的看着他!
“夏……夏青縈?”周銳失聲驚叫,下意識的將自己往座位裡塞,彷彿那樣安全了一樣。
“沒錯,夏青縈。”
夏青縈微微仰起臉來,“周銳是吧?你還真是執着,呵呵。”
“你什麼意思?”周銳覺得她的笑太詭異,令他毛骨悚然。
眼前的人,他當然認識她,是那個雲翼深愛的夏青縈,是那個害死了虞明煙的夏青縈,作爲害死大小姐的仇人,周銳不可能忘掉她那張可惡的臉!
但是她,又不是夏青縈。
周銳不知道這種古怪源自何處,但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絕對是個索命的魔鬼!
“我的意思麼,是,虞明煙很寂寞,你也應該去陪着她了。呵呵。”
她輕聲的笑,然後揚長而去。
周銳覺得,她走的特別慢,那清脆的笑聲在雨揮之不去,但又走的特別快,一眨眼不見了。
然後,沒等他做出任何動作,剩下的車子突然像是失靈了一樣狂飆出去,任憑他如何踩油門都沒有用!
直到,前方巨大的建築物撲面而來,車子撞牆壁的那一剎那,那個笑聲似乎還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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