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狼狼都清楚朱然的身份,北海黑幫教父之一的朱無名的大公子。一般的北海官員與他見面都要陪着笑臉,哪個人不怕他們這些亡命之徒?
幾個有頭腦,而且認識朱然的公子哥兒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北海這個圈子裡,朱然除了對有數的幾個人保持着應有的尊敬外,極少看到他露出這麼一副諂媚的嘴臉。而且諂媚的這個人還是一個年級不大的青年,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林蕭眉頭皺了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朱然身體不受控制的戰慄了一下,怯怯的看了林蕭一眼,依舊恭敬的道:“侄兒朱然,家父朱無名!”
朱然不是白癡,他看出林蕭不欲暴露實力,所以這次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到。
林蕭恍然,怪不得這個傢伙看着有些眼熟,原來是朱無名的兒子,呃,貌似還和自己玩過一盤斯諾克。
朱然看着林蕭,眼中有恐懼、有興奮、有惶恐、有期盼。昨天他回到家裡,見到二弟朱濤和父親朱無名手上用繃帶包紮着傷口,一問父親才知道,居然有人單槍匹馬殺到這個別墅。朱然聞言沒有橫眉立目,氣勢洶洶的叫囂着要找那個人報仇,更沒有詛咒發誓與那人不死不休。他是一個紈絝公子哥兒不假,但他是一個有頭腦的人。朱濤的沉默不但沒有讓朱無名生氣,反而讓朱無名滿意的點了點頭。三個兒子,朱濤逞兇鬥狠,朱峰胸無大志,唯有大兒子朱濤差強人意,因此他把所有希望寄託在朱濤身上。
朱無名沉默地拿出一盤錄像帶,將錄像帶放入影碟機內,電視中播放出一段清晰的錄像,正是林蕭與天罡三十六星的錄像。
見到錄像帶上的林蕭,朱濤的臉色變了變。
朱無名發現了朱濤的異樣,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你認識?”
朱峰點了點頭,把他與林蕭、小小之間的賭約,玩兒斯諾克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朱無名眯着眼睛驟然睜大,眼中劃過一道慌亂,急聲道:“以後那個叫慕容蕭蕭的女孩兒,你不要招惹。”
“爲什麼?”朱峰叫了起來,慕容蕭蕭絕對是他心中的女人,讓他放棄這個女人,他有些不能接受。
“因爲她可能是爲了主母,你當不起邪君的雷霆一怒!”朱無名的肩膀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朱峰從沒有見到父親恐懼過,他不知道父親口中的邪君是誰,只能疑惑的望着心中如神抵的父親。
朱無名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看完這段錄像,你會明白一切。”
朱然瞪着眼睛看着錄像,房間很靜,能聽到錄像帶沙沙的轉動聲。那個叫林蕭的男人,身形似鬼魅,出手如電,轉瞬間殺掉了暗殺堂堂主,身後三十六個黑衣男子秒殺暗殺堂三十多名古武高手。冷酷的容顏,淡淡的聲音,眸子的殺機,一句話決人生死,一隻手讓斧頭幫天翻地覆。邪君,他便是邪君,斧頭幫的新主人!
朱然戰慄了,他想到邪君說的一句話,“做狗的機會只有一次,可惜你放棄了。而且你一次挑釁我的底線,我的女人便是我的逆鱗,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哪怕是精神上的意*!”,慕容蕭蕭竟然是邪君的女人,那麼自己是不是挑戰了邪君的底線呢?
朱然此刻有些明白了父親的反應,明白了父親恐懼的真正原因,強大的武力,鐵血的手腕,還有讓人戰慄的藥物,誰能不怕?
朱然望着身板依舊挺拔的父親,他稱霸了北海**近十年,如今淪爲邪君的一條狗,一條守護北海的狗,他真的心甘情願嗎?
朱無名掃了朱然一眼,彷彿看出了他的心思,臉上劃過一道精芒,沉聲道:“不要在乎那些所謂的名聲,只有勝利者纔有書寫歷史的資格。做風光無限的北海教父又如何?不過在北海這個泥潭中掙扎,時刻擔驚受怕被其他門派吞併。風光無限的背後,誰能看到生存的辛酸?到頭來不過是野狗中的王者罷了,可是本質上仍然是野狗!”
朱然點了點頭,他明白父親話語中的意思,斧頭幫雄踞北海,看似一統北海暗道,其實面對的壓力同樣巨大。鹽幫的冷眼旁觀,洪門的垂涎三尺,兄弟盟的虎視眈眈,以及北海內官道勢力的打擊與壓迫。步步爲營,時刻小心,這才*迫朱無名尋找武藏流,企圖衝破這個圍城。
朱無名見朱然若有所思,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若是追隨邪君,即使是他身旁的一條狗,也是一條風光無限、連老虎獅子都會恐懼的狗。我們可以安穩的坐在黑海教父的椅子上,我們可以企窺南方五省的地下勢力,甚至整個華夏的地下勢力,只要邪君肯幫助我們。所以不要嫉恨邪君,更不要企圖報復邪君,你只需要向邪君靠近一點點,你會比我走的更遠!”
父親的話猶在耳畔,朱然一顆沉寂的心沸騰了起來,他有自己的報復,有自己的理想,只是他很冷靜。朱然明白,在北海他或許可以呼風喚雨,但一旦走出北海,他什麼也不是。北海暗勢力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北海教父的位置,他們不可能讓一個有野心的北海教父之子活的太長久,所以他混跡校園,用花花公子來掩蓋自己的鋒芒。
現在他似乎發現了曙光,一個一展抱負的希望,邪君,或許真的是他一生追隨的主人!
打定了主意,爲了能夠與林蕭接觸,朱然把目光集中到了邪君的女人慕容蕭蕭身上。不久前他發現慕容蕭蕭興沖沖的跑出校門,猜測可能是林蕭到來,於是一路尾隨其後,纔有了這個偶遇。
林蕭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是你父親讓你來的?”
朱然搖了搖頭,低聲道:“家父希望我與邪君多加接觸,能夠爲您效力。”
林蕭玩味的一笑道:“你應該知道我身邊並不缺少人,即使你的父親,在我眼中也僅僅是一條狗而已。”
朱然眼皮未動,父親被稱爲狗,他臉上不見絲毫怒氣,“邪君身旁不缺少人手,但缺少人才,我想我可以成爲邪君不可缺少的人才,而不是一條可以隨時捨棄的狗!”
林蕭眼睛微眯,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這個朱然並不如他表面那麼簡單,從容淡定,信心十足,稍加培養也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他的才學真的如他的自信一樣,或許我該給他一個機會。
林蕭心中電閃,輕輕點了點頭道:“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朱然眼中劃過一道喜色,他沒有想到高傲的邪君竟然會不拘一格降人才,鄭重的點了點頭道:“謝謝您!”
林蕭淡淡一笑,輕輕擺了擺手道:“等你通過了我的考驗吧。”
朱然用力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種叫做決絕的東西。
林蕭和朱然兩個人的談話聲音極低,而且語速極快,旁邊的人很難聽清兩個人在談論什麼。
小小就在林蕭身旁,雖然剛纔被朱然一句叔叔雷的不輕,只以爲是朱然誠心戲耍林蕭。我喊林蕭大叔,你喊他叔叔,難道是誠心和姑奶奶套近乎?
此時小小見朱然語氣低沉,只以爲朱然是在威脅林蕭遠離自己,心中頓生惱怒,暗道北海朱家雖然厲害,但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不知道爲什麼,見到有人威脅這個嬉皮笑臉,自己恨不得踩一腳的大叔,小小的心頭莫名的憤怒。
“朱然,不准你威脅大叔!”小小彷彿一隻兇狠的小老虎,虎吼一聲擋在了林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