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殺
面對寧採文的嘲諷,亦知絲毫不爲所動,蓮步輕移,朝着寧採文一步一步走過去!
守在大明殿前的御林軍和叛軍手腳無措的看着她走過來,明明應該阻止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對上她清冷的目光時,都不由自主的移開了腳步,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渾身散發着一種震人心魄的強悍氣勢,讓人不敢與之對峙!
“攔住她!”花睿雖然震驚於她突然迸發的強悍殺氣,卻更加明白她這突然的變化都是因爲花殊。心都要碎了,可是卻依舊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向危險,“把她帶回去!”
花睿森冷的聲音驚醒了那些御林軍,當下迅速反應過來,兩人一步踏出,擋在亦知面前,“前面危險,請娘娘留步!”
可是亦知沒有等他們說完就突然出手了!
只見她突然一步欺上,一個手刀準確快捷的砍在左邊的御林軍脖子,那御林軍怎麼也料想不到亦知會突然出手,而且會如此的快速的準確,一時不防被砍中要害,當即軟倒;右邊的御林軍見狀大吃了一驚,但不愧是皇帝手下最精銳的御林軍,反應也極爲敏捷,很快就反應過來,長劍一回,想要攔在她面前,哪裡知道亦知比他更快。手刀剛落下,亦知當即擰腰回身,在右御林軍回劍的瞬間,左手扣上了他的脈門,下一刻,他手中的長劍已經落在亦知手中!
手中劍就這樣輕易的被人奪走,本來就已經使右御林軍大吃一驚,更令他不敢置信的是,亦知奪過長劍之後,竟然連停都不停頓一下,就這樣毫不留情從他的脖子邊上划過去!
即使身經百戰,卻也從來沒有一個時刻像現在這樣令人心魂顫抖,讓人絕望!
即使多年以後,午夜夢迴,他依舊清晰的感覺到劍鋒是怎樣銳利的劃破他的肌膚,帶來死亡的脅迫!
當寒光閃入他眼睛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閃避,可是她的劍太快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森寒的鋒利已經劃過他的脖子!
那一刻,他清晰的聽到了青鋒劃開肌膚的聲音,感覺到血液怎樣的從劃破的肌膚下跳鑽出來,溫暖而粘稠的爬行在他冰冷的肌膚上!
心冷徹,他以爲他已經必死無疑!
可是,過了許久,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沒有死,她的劍,並沒有割斷他的脖子,只是淺淺的劃破了他的肌膚而已!
可是那一劍帶來的震撼,卻遠不止是驚震了他一個人!
花睿,寧採文,剛剛趕來的蕭元,正接過花殊的水溶,全都睜大了眼睛,驚震當場!
欺上,手刀斬,奪劍,殺,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穩,如此的狠,乾淨利落,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
那絕對是一個絕頂高手纔有的水平!
寧採文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目光由一開始的震驚變成興味,嗜血的聲音冷冷落下:“給我殺了她!”
他還以爲她憑什麼敢跟他叫陣呢,原來還真是有點手段的,那麼,現在就讓他看看她的手段到底有多大!
如果連這一關都闖不過,那跟他叫陣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了!
花睿聞言臉色一變,想也不想便朝亦知掠去!
別人不知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她身上的傷雖然已經癒合,其實根本就還沒有好,虛弱得連一陣風都可以將她吹走,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眼前這些如狼似虎的叛軍?
即使萬分的生她的氣,卻也還是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有危險!
“保護皇上,保護娘娘!”蕭元臉色也大變,一邊舞起劍花將射向亦知和花睿的羽箭擊落,一邊指揮一衆御林軍對抗叛軍!
“你——”花睿剛要抓住亦知,卻驚訝的發現她在叛軍還沒有來得及動作的時候動作了!
寧採文話音未落,亦知已經主動出擊!她從來都不是等着別人來殺的人!
通紅的火光下,只見三千青絲吹亂,一雙清眸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彷彿要將天地冰封,青衣的女子如一隻機敏的豹子穿梭在人羣之中,縱身,跳落,攻擊準確狠絕,如嗜血的狼,毫不留情的割向咽喉,一擊即中,一中即走,乾淨利落,絕無僥倖,絕不留戀!
手中的刀還沒有舉起,已經永遠都沒有機會舉起了;舉起的刀還沒有來得及砍下來,已經永遠都沒有機會砍下來了;砍過來的刀只差一寸就落在她的脖子上,卻永遠都無法再砍下去了!
她的速度太快,她的劍太過無情,如果敵人的劍不夠她快,不夠她狠,哪麼她絕對不會給你閃躲的機會!
青鋒鳴,雪光閃,血花濺!
一聲聲慘叫被哽咽在喉嚨,一雙雙眼睛驚恐的睜大,一具具屍體轟然倒下,血流成河!
這是怎樣殘酷的屠殺?這是怎樣慘烈的戰場?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情不自禁的停止了動作,呆呆的看着火光深處那妖嬈絕美的清影!
無法相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殺!
叛軍驚了,怕了,一步一步的後退,再也不敢上前與她對陣。
“錦兒!”花睿眼神複雜的看着前面孤絕的清影,低低的喚,有一些真相再怎麼掩飾,也已經無法遮掩!
“你果真是寧錦兒?”寧採文不敢置信的看着亦知!她怎麼會有這樣好的身手?她怎麼可能做到這些?那樣敏捷的動作,那樣狠絕的擊殺,只有經過多年訓練的殺手才能做到,而寧錦兒,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身爲寧氏一族的家長,對家族的人有準確的認識是必須的,更何況是如此重要的棋子?
“我是不是寧錦兒,你不是最清楚的嗎?”亦知迎風而立,淡淡的笑,依舊是那樣的淡然如風,彷彿身處錦繡天地,而不是這修羅地獄!
她並不是害怕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當花殊倒下的那一刻,這一切對她來說依舊不再重要了!
她會告訴花睿真相,她需要解釋的,也只有這一個人而已,除了他,她誰都不放在眼裡!
是寧錦兒嗎?如果不是,這容顏又怎會如此的想象?如果是,爲何他卻又感覺如此的陌生,怎麼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