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寺”顧名思義;一條潺潺溪流環繞,特殊之處在於溫泉水質,所以一年四季如春,紅白兩色桃花終年不絕,景緻怡人。常住住持即爲“怪醫”和尚,精通醫術活人無數,以人生病苦無常宣揚佛法,爲當地黎民百姓所敬重,短短十多年來用“祖庭”白馬寺爲藍本,構建出桃溪寺格局,披荊斬棘不辭辛苦,儼然一方叢林。
“怪醫”和尚因稱之爲怪,就是向死者家屬討取屍體,代爲火化超度,鄉人礙於入土爲安風水之說,皆以怪醫稱之不爲名號。
張心寶偕愛妻東方芙蓉喬裝苗族夫婦一路順暢,並無“至尊魔教”出面阻撓,因“聖女”是魔教徒衆心目中景仰的有如神極—般,誰都不敢冒犯。
況且東方芙蓉熟悉教務組織,能避則避,再說教衆能晉見“聖女”盧山真面目者,唯壇主級人物,一身苗裝打扮,哪能認出來。泛小舟於桃溪中,有如一對恩愛情侶,靠岸畔沿小徑走約三里路途,穿過一片廣闊桃花林即到“桃溪寺”。
桃花林內,傳出一陣陣廝殺喝喊聲。
兩人心中邏矍然—驚!面面相覷使個眼色,提氣掠身尋聲前往瞧個究竟。虎伏蛇行的張心寶及東方芙蓉隱匿於土丘之後,見十丈外有十幾名蒙面黑衣勁裝大漢,圍攻一位面貌清瘦下顎留有一撮山羊鬍的和尚。刀光劍影下砍得桃枝紛飛,和尚很少還手,皆以高絕輕功堪堪閃過,可見戰鬥纔剛開始。
張心寶劍眉一顫道:“蓉兒!這批蒙面黑衣人,左胸口繡有一個鬼頭,是‘五老儒會’的鬼頭殺手密探,不知爲何出現在邊疆之地;那個和尚卻十分眼熟,一時間記不起來。”
東方芙蓉迅速回答道:“這名和尚就是鬼醫!想不到武功不錯,每個和尚都是光頭,乍看之下不都差不多,你怎會感覺很熟?莫非曾經見過?”
張心寶道:“和尚的武功豈止不錯而已,他並沒有還手,但總有氣盡的時候;他下巴那撮山羊鬍很有意思,所以印象深刻,依稀記得小時候見過,絕對沒錯。”
東方芙蓉嫣然道:“除非和尚已晉入先天胎息真氣的境界,內力循環往復,取之不竭,方能不受制這連續不斷的輕功挪騰!否則使速度倍增的功法若全憑丹田一口真氣是不能持續耐久的。”
張心寶同感道:“唉!這些鬼頭殺手就是會欺侮出家人慈悲爲懷,不亂開殺戒;但看樣子並非想置和尚於死地,恐怕是要等其力盡後,再生擒活捉的車輪戰術。”
桃林內,和尚處處閃躲已感煩躁終於出手了!驚見,和尚雙袖一翻,展露出一雙纖細五指揚爲手刀,居然凝勁泛出金色光暈盤旋不去,對着兩隻三尺青鋒交叉臨身的那一剎那拍出!
“叮噹!叮噹!”兩聲脆響,猶如鐵器交擊。
一下子,震斷劍刃,嚇得出招之人暴然而退:令本已輕敵,在桃林內這一票的蒙面黑衣人,大爲震撼,對和尚的實力得重新評估了。十二名蒙面人重新佈陣,分成四人一組,呈三角形車輪戰術搶攻;第一輪四人側身四個方向刀劍同時分劃上中下三路,各自傾力匹練出劍氣霍霍、刀影重重的聲勢,含蓋和尚周圍,颳得衣袍獵獵呼號,威猛無雙,想要困死他,不讓他有施展高絕輕功的機會。和尚沉凝不動如山,金黃色雙掌瞬間化爲棕黑色,猿身一回,迅捷地交互拍出八掌“咚!咚!咚!”有如木掌敲在四柄刀劍刃身,招勢應變巧妙,如四兩拔千斤般玄之又玄,促使刀劍互擊糾纏在一起,蒙面人便顛跌滑出狼狽的有如互砍一般。和尚另外的四掌棕色勁風更是精奧玄妙;竟然靈性般吸取滿地三尺範圍的殘斷桃枝,有如箭矢般飄竄離地,對準這四名蒙面人身體射去。霎時間,蒙面人身上就如刺蝟般,哀嚎慘叫竄逃掠開,痛得在地面打滾;灑落滿身戳體桃枝,血流如注,再無戰鬥能力,卻因和尚手下留情,只是皮肉之傷。
一時間,剩下的八名蒙面人全然愕傻!這是什麼魔法武學?一會兒金色掌勁斷了刀劍,一會兒棕木色掌風吸引桃木枝凌空御物傷人’大自然的“五形之氣”運用得如斯巧妙,真叫人膽顫心寒,倒抽一口涼氣,若不是和尚慈悲,早已拿下亡魂了。
鬼頭殺手個個心裡畏懼!卻悍不畏死,第二輪四人再度搶攻切入。十丈開外的張心寶展露微笑,向着東方芙蓉道:“蓉兒!和尚所使用的絕學,令我想起丁一個老和尚;是我一生中最尊敬的老和尚,並且知曉戰鬥中和尚的真正身份了!
東方芙蓉瞧得訝愕的玉顏,被這麼提醒回神嫣然道:“小寶,老和尚來小和尚去的?他們到底是什麼武學路數?兩名和尚是誰?真料不到‘鬼醫’和尚深藏不露!
張心寶心中一寬,笑得迷人道:“最尊敬的就是“白馬寺”出身的西域高僧“安世高”
大師,至於戰鬥中的和尚就是十多年前出身荊州漢陽的‘月湖怪醫’郭振潮居士,沒想到他已出家了,並且學得一身好功夫,這批人絕非對手!
東方芙蓉興奮道:“是你的舊識?那太好了!郭振潮居士……不,和尚的武功那麼玄,與‘白馬寺’出身的西域高僧必然有所牽連。”
張心寶輕捏其粉頰,比她更亢奮誇聲道:“蓉兒聰明,安世高聖僧就是當年渡化郭振潮居士及我親阿爹張讓的師父;剛纔所使出的‘大愚一掌’,可運天地五行之氣納爲已用,出神入化十分厲害,既然郭振潮出家當和尚,駐錫‘桃溪寺’,若要追問親阿爹張讓的行蹤,必然知曉嘍?”
東芙芙蓉神色憂喜參半,卻爲他高興道:“當年朝廷宦官“黃門令”,總管張讓號稱大內第一高手,權柄薰天聯合‘十常侍’左右朝政,卻落得香炭塗面毀容亡命江湖,像一個失憶白癡
般行乞街頭……小寶你也跟着幹辛萬苦,好在聖憎啓蒙出家,你也找回了本尊身份,短短十多年中變化無常,實在令人不勝欷嘆!
拍着張心寶肩頭安慰又道:“企盼你們父子有重逢的一天!”
張心寶油然而生一股心酸,強忍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轉了話題道:“郭振潮居土當年檢驗出親阿爹張讓的血液中含有帶毒的奇特血紅素,因侵蝕腦部而導至失憶,親阿爹這股血毒又傳染給我,卻又讓我具有能令細胞變身的逃命本事,這一切都是拜魔女白靈絕所賜!
東方芙蓉恍然大悟道:“原來這位和尚有這種驗血治病的本領?難怪小時候親阿母教主……不!魔女白靈絕曾經帶我找他驗血,還不明白其所以然;至今回憶起來,原來她是希望能查出真象,免其一個月必須飲一次鮮血之苦。”
張心寶忙問道:“查出結果沒有?也難怪佛教能立足魔教控制範圍。”
東方芙蓉一觸其額頭撒嬌道:“傻瓜蛋!如果查出來,以她的曠世武功得改變歷史了,哪有咱們夫妻相認的機會!
張心寶喜歡這個調調,笑呵呵親吻她的香頰道:“蓉兒說得不錯!要不然咱們怎會有與魔女血氣相通的特異功能,使得她必須遠離三十丈外,纔不爲發現。”
短暫的交談,十丈外的桃林內又廝殺起來。八名鬼頭殺手十分默契,各佔有利地形,穿核桃林爲屏障,人影幢幢,分八個方位轉迭移動,不斷輪番搶攻,欲消耗和尚郭振潮體力,受傷的另四名殺手包紮傷口完畢,一旁掠陣,伺機出招。
郭振潮一手種植的桃花林,當然比圍攻者更熟悉地形;順手摺一枝三尺樹枝,浪飄一劍左削右撩,便盪開來襲兩柄大寬背刀,回身一旋腳踩弓箭步低姿又閃過一柄畫頭而過的長劍,摜劈而出,便點倒一人。他步伐曼妙快捷如風,一手樹枝代劍輕靈飄逸揮灑而出,毫無殺氣警兆,更令人防不勝防。東揮一劍,西戳一招,看似雜亂無章,因劍法脫序無理反而生妙,因不殺人,卻打得鬼頭殺手鼻青眼腫,涕泅縱橫,陣法大亂,就如雞飛狗跳般令人發噱。
鬼頭殺手嘗試砍斷和尚手中樹枝,才驚訝發現,當刀鋒欲砍之時,卻爲樹枝進出一股綿延柔勁力量給展開。又是一陣亂打,揍得蒙面鬼殺手哀叫連連,只能似彌猴般跳躍着急,改以人牆肉搏方式貼身欲點穴擒拿,是已經看出和尚不開殺戒,最多也是皮肉之苦,並無性命之憂。
鬼頭殺手在剛纔圍殺陣勢中,也顯出奉命生擒活捉的破綻;雙方戰鬥中已然表露出一種微妙互動關係;這羣鬼頭殺手看似氣焰薰天兇狠無比的圍攻廝殺,卻刀劍臨身割破僧袍巧妙偏離收招,雖然壓迫得和尚連施絕招破敵,也不致要他們的性命。
鬼頭殺手是敗在輕敵,和尚是勝在隱藏相當的實力。忽然間,一聲急哨穿入桃林內,這一羣人原本陣法大亂已失先機,卻在聽到哨音之後反而悍不畏死,異常反其道的以身喂招來搶攻,想要扳回劣勢。想不到有人暗中操盤監督!這場戰鬥,張心寶曆歷在目,暗付得重新評估鬼頭殺手,似有死士慷慨就義的節操,暗歎‘五老儒會,組織可怕,確有能人將殺手洗腦,居然能於一聲暗號之下,個個奮不顧身以期達成任務。
和尚片晌間,已顯左支右拙,險象環生,因爲鬼頭殺手盡棄武器,空手出招肉搏,唯有采以柔克剛,傾絕學對付,無法再保留實力,如此最是耗人心神體力了。
張心寶立下判斷,向東方芙蓉暗使個眼色,雙雙連袂縱身而出,再不幫忙解圍,和尚郭振潮必然被擒,來此的計劃不啻泡湯!一身彩臘苗服的張心寶,施展極臻絕巔“御虛摘星”
輕功身法,在炎炎烈日下,似長虹貫日,十丈遠的距離無需惜力提氣,一蹴即到;幻影身法有若拖曳出一條長長雄偉的七彩游龍般,可謂驚世駭俗了。
東方芙蓉嬌柔身形才一動,即見張心寶身化游龍消失;本是一楞傻眼,玉顏又轉喜悅光采,真料不到張郎武功高絕到這種程度,就是所謂進入先天胎息循環復轉之境界,根本不需換氣的陡地挪騰。戰鬥場中十二名的鬼頭殺手,驚見一條七彩擯紛的幻影突至,便好像一陣旋風轉迭撲面,感覺腰間一麻,天旋地轉的紛紛當場倒下,無一倖免,連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郭振潮也大吃一驚!來人輕功身法高超,如迅雷閃電,媲美師父安世高聖僧的曠世武功,到底是友非敵,也就釋然。定眼一瞧!原來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苗人出手相助,更爲詫異;苗疆雖大,印象中確無這號年輕人物?當東方芙蓉現身時,不穿雪白聖衣,而做新婚婦人打扮,和尚整個人驚駭得蹦跳起來,慌忙合十作揖恭聲道;”老衲,釋聖開’參見聖女!您從“織金洞”總壇到偏北荒山野嶺的‘桃溪寺,,不知有何賜教?難怪隨從護法武功如此高絕,也就不足爲奇!釋聖開撣師就是郭振潮出家的僧號上下;卻把張心寶誤視爲聖女的護法,但左看右看其五官長相及高大魁梧身材又不像苗人,對她神色暖昧,雖一頭霧水出家人卻不好問話。
東方芙蓉落落大方挽着張心寶手臂,親暱貼身,卻溫柔嬌羞雙頰霞飛,聲如蚊蚋輕聲道:“聖開禪師……他是妾身的相公!也是您的舊識;咱們夫妻專程到訪,有重要事情請教。”
聖開禪師環目睜圓大開闊嘴,整個人驚愕當場!這是有修爲的禪師反常現像;張心寶機靈的心中矍然,東方芙蓉卻噘起檀脣不以爲然,又暗付如果說出了宿世夫妻相認之事,準嚇得你一屁股跌地!
張心寶褪去黑頭包巾纏於腰間,抱拳作揖又覺不妥,卻合十問訊打個“吉祥印”禮佛般恭敬肅然道:“恭喜郭居士大福報出家爲僧!在下張心寶就是當年張讓的八歲小孩,您可記得?”
聖開撣師一震!激動地趨前緊握其雙臂道:“小寶是你!長得這般雄壯威武,若不自道身分,讓老衲猜個一百遍也猜不出個名堂;師父安世高聖僧也時常誇你人中龍鳳,若能出家必爲佛門龍象!”
張心寶合十恭聲道:“剛纔禪師您一臉詫異驚愕!所爲何事?這批鬼頭殺手又爲何千里迢迢從中原找上您來?”
聖開撣師正眼望了東方芙蓉轉至張心寶,瞳孔一縮驚懼異采,合十唱唸一聲佛號,神色再轉爲灰暗一沉,憂心仲忡道:“唉,你們己然夫妻合體,是劫數!也是一件天大的秘密!
請到寺中奉茶,再轉告你們知曉。”這種沉重驚駭表情,確使夫妻倆心頭一凜!
東方芙蓉無比睿智,已然產生警兆,忽而一呆!油然而生一股血液翻騰之冰涼,打個寒顫迫不及待脫口道:“糟糕了,是妾身體內深藏血液中的‘聖女原蠱’作祟!禪師……這怎麼辦纔好…。”
她花容玉慘潸然淚下,神色十分後悔的楚楚動人模樣,實叫張心寶慌然不知所措,也如墜五里霧中,不知從何安慰起。異變突至:引開了三個人的沉然心情。從廣闊桃林中,傳來一陣出自陰森恐怖寒冰地獄般的女子聲調,迴盪空間,叫人毛骨悚然,無法捉摸幽怨道:
“哥哥呀…早餐那個才週歲大的嬰兒…連肉帶骨一起煮得爛熟…吃得舔瞞砸舌美昧無窮…有個名稱…叫什麼來着?”
“小妹啊,叫做‘和骨爛’!晚餐老哥再找個細皮嫩肉的姑娘……這種人肉最好吃——
—比羊肉還鮮美…尤其一對彈性豐奶更是妙哉……這叫‘不羨羊’———”
女子陰側側又道:“這批鬼頭殺手……失敗了!該用什麼料理方法宰來品嚐一下……比較可口美味———”
男子桀桀回聲道:“用鹽醃漬起來……曬成人肉乾…一般稱之爲“兩腳羊”…但是,‘人鞭’最補……趁高亢充血勃起時……瞬間割下來纔有用……可要留給我享受嘍!”
嗜吃人肉的男女兄妹一搭一唱,令倒地的十二名蒙面鬼頭殺手,從蒙面孔洞中露出驚駭欲絕生不如死的恐怖眼神。不瞬間,一聲聲的沉吟痛苦傳至這些鬼頭殺手的口中,而且滲出了大量鮮血,一個個翻了白眼自殺猝死!這種寧願咬舌自盡的詭譎氣氛,瀰漫桃林內,顯示看不見的敵人連已方失敗殺手都不放過,令人產生異常恐怖之感覺。
女子幽嘆聲迴盪又起道:“哥哥呀!人都死了……不就沒有新鮮感……你喜歡吃的“人鞭”,也就落空了……不過,卻有個細皮白嫩的女人在場……她的前胸豐盈……令妹子唾涎三尺…。”
東方芙蓉知道指的就是自己,油然而生一股噁心至極的感覺,真叫人背脊涼颼,直冒冷汗。
男人淫膩膩歡聲道:“小妹啊!你知道怎做料理……那對纔好吃嗎…”
“嚶,人家女孩子怎麼說得出口———”
“嘻嘻……強姦她!讓她爽得叫親哥哥爲止……勃然充血…那個窄洞妙處也花瓣似綻展充血……瞬間割下來油炸又香又脆……是養顏美容…滋陰聖品。
東方芙蓉玉顏慘白,肩頭一晃,再也按奈不住,蹲地嘔吐,把早餐吃的肉脯幹全部吐了出來。
女子戲謔般的淫蕩嬌聲道:“這個男的……便讓人家挑逗他!待陽根勃起時……大概有盈尺長嘍……馬上摘下來油炸一番……可能比油條還要酥脆吧…人家還真捨不得哩…。”
張心寶怒極轉歇,吸氣凝然一沉,將一身玄功運至雙腿,卻顯不衿不躁,挑釁般的笑呵呵道:“兩個狗都嫌臭不理的男女人渣!本少爺銅身鐵骨,尤其懶叫(陽根:河格話)最硬,保證你們啃得滿嘴掉牙!
女子忽爾驚喜聲呼出,居然懂得河洛話道:“幹淋老爸(操你爹)!懶叫擱卡大隻(陽根粗大),也不夠人家一口吞……我就製成標本———留着自己用…。”
口出穢言的年輕變態女子,實令聖開禪師眉頭一皺,再次合十稱念佛號,魔念甚深,實在無法可渡了。聖開禪師臉色驟變,掠身到一名蒙面殺手旁,脫去蒙面巾查視,卻吐出了一截舌頭及大量鮮血,不由得雙掌合十喃喃誦經超渡。
張心寶未待她的話音旋落,身化游龍翻挪而出,捷若雷霆之輕勸身法,向西北方一隅,若光點而杳然。聖開禪師連袂東方芙蓉,快速尾隨而去,欲一探這對吃人魔鬼般的變態男女兄妹,是何方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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