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書社”燈火通明,卻懸掛告喪白燈,而少了那份繁弦急管.靡靡之音,驟顯十分謐靜。
一輛香車,五珠繁纓結網十分豪華,由六匹高偉駿馬拖曳更顯氣派,車輪轆轆駛至門口。
書江主座祝千秋撫着五髯美須在門口踱步焦急狀,好似等候車主之來已經有些時候;一聞馬蹄踢踏聲響,忙命兩側分班的社生出來迎接,將豔紅厚絨長毯從門口鋪至大廳,好像天皇老子駕臨般的隆重。
石綈絡鑲繡的車簾掀處。
香鬢影之倩女驚豔!
梅額柳眉杏靨,梨頰微渦,嬌紅欲滴,齒若編貝,膚如凝脂;一身縑豔嬋,緊縮娉婷柳腰,更突顯豐胸雪白乳溝拱起欲蹦狀,凌波微步羅襪生塵,驟現婀娜多姿魔鬼身材。旖旎嬌軟,尤其一雙翦水秋眸生妍,汪汪盈滿春波癡魂凝視含笑,腕纖手輕羅小扇斜持,三搖蓮花生姿儀態萬千,又是另一番不勝風采。
桃花命格;所謂瘦影自臨春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玉梅花下遇,不曾真個也。
女似無限嬌羞不自持,從兩側社生讀書人中,如一陣飄香而過;秋波盪漾扣動男人心絃,真個蕩魄!
書社的社生人人若泥塑木雕仁立當場,睜目張口垂涎欲滴,色態百出,以將靚女當成芬芳的水蜜桃般,真恨不得一口吞下!
可惜未能飽覽她雪白酥胸下的直落深邃處,所謂;娉娉溺溺十三,梢頭二月初。才驚鴻一瞥就匆忙而過,已經由主座祝千秋哈腰點頭迎進大廳。
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勞煩主座親自前導,今晚是副座倪尚堅挺屍大廳的喪日,莫非是死者的女兒……
哼,他還不配!社生衆心裡都是這麼想。
夜風吹涼,祝千秋絕色美人當前,卻是額頭汗珠不敢舉袖擦拭,畢恭畢敬隨侍在側;望着地面挺屍的倪尚堅依然笑顏猶在.好像死得十分開心毫無遺憾。
倩女輕羅小扇掩鼻,嚶聲燕語直呼道:“千秋!這就是‘邪劍笑殺’?好詭譎的武學,是何原因死後笑顏猶在,可查清楚?”
祝千秋下氣怡聲脅肩餡笑道:“啓稟三小姐!一名小小的副座竟然勞動大駕前來探視,真使本社
篷蓽生輝無上的榮耀!”
哈腰又道:“請您觀看死者的笑靨!冒出了汗珠十分的冰冷;是被一種至陰至寒的玄功隨劍鋒刺進喉嚨的一剎那,凍住腦部而僵然,這就是‘邪劍笑殺’的秘密!”
她玉靨驟冷叱喝道:“小小一名無賴遊俠兒就把你的書社副座給殺了?你還配當主座?
可有‘邪劍’的形像圖畫?應下令追兇緝拿。”
這一輕聲叱喝!嚇得祝千秋面色慘然跪地求饒道:“三小姐饒命呀!是死奴才倪尚堅看‘邪劍’年少而輕敵,才爲其玄功趁機所乘.並非是不敵,這名小夥子只不過是有幾分蠻力,行動快如捷豹而己,欲緝拿雪恥並非難事!”
話畢.趕忙從懷中取出一卷張心寶的形像圖奉上。
靚女伸出婉柔玉腕捲開圖畫,見人高馬大健壯如豹的張心寶體魄神態時,不由得嬌軀震了一下。
她雙眸春潮迭起,鶯嚀一聲道:“他的身材真有達麼棒?真有這麼帥?項頸間系綁一掄紅絲巾……果真如傳聞中那麼風流倜儻……這幅畫我要了!”
小娘子說話還真直接不做作!祝千秋當然知曉她是名什麼樣的大人物,絕不會體恤下人來的。
他奉承又道:“奴才本打算聘請‘邪劍’爲座上客!!好攏絡爲組織效命,可惜是這死奴才倪尚堅壞了我的計劃,以至功虧一簣!我會親自出馬.緝兇到案,好爲死者報仇,爲本社爭一口氣!”
“啪!”
一個纖纖玉掌印在他的左頰上,打得他顛跌出五步,看似弱女子的靚女是名練家子。
祝千秋滿口鮮血涔涔而流卻不敢擦拭,噤寒蟬一旁呆立.真不知說錯了什麼?
“誰允許你殺他的!通令下去;如果能爭取‘邪劍’加入組織,賞金一萬,官升一級入閣參事,不得有誤!”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根本無法捉摸,剛纔還口口聲聲緝拿歸案,現在又說是個寶?祝千秋只有唯唯稱諾不敢再提異議。
“三小姐請代屬下問候‘尚父’太師萬安!奴才仰望其德,太師的每??皆奉爲圭臬。”
靚女聽膩了這批搬文弄武的文妖奴才之巧言如簧,厚顏薄恥;冷冷不加感情的道:“你如果探知‘邪劍’的落腳處,再通知我一聲,本姑娘欲瞧瞧此人是否三頭六臂?”
“奴才曉得!定然親赴洛陽皇宮告知,您今晚的臥房奴才已經淮備好了。”祝千秋作揖恭聲道。
靚女雙眸媚動輕揮羅扇道:“那就帶路。”
祝千秋前導穿堂過戶到了內院;本是白馬寺的“千佛殿”改裝得富麗堂皇,築一道十丈高的牆阻絕。
靚女對臨時住宿的雅房;一桌豐盛的佳看,一座寬敞柔軟大牙牀,琳琅滿目的珍品古玩,置十分滿意;房內四名伺候的盛服丫環匍匐地面行了禮。
屋內龐然浴盆水氣氤氳,迷迷濛濛充盈滿室;並灑有百花花瓣香味,聞之神清氣爽。
祝千秋察顏觀色知道正是時機,於靚女的耳際邊輕聲道:“三小姐!剛纔左右兩側列隊歡迎的儒生中,您今晚的面首是中意哪位?奴才好叫他準備一下。”
靚女雙眸春意盪漾,毫不避諱,舉羅扇抿嘴吃吃浪笑道:“進門口左側第五位,明晨就如往常處理掉。”
“奴才遵命:奴才就去準備!請三小姐先行沐浴洗塵。”他巴結得體.喜形於色轉身對着四名丫環道:“如往常一樣好好伺侯三小姐!明日個個有賞。”
話畢,掩門而出,急忙趕去大廳完成三小姐交待的要事。
他找到那名清秀俊挺的書生喚到書房分賓主坐定。開門見山,興沖沖劈頭就說:“劉德!今晚是你攀龍附風平步青雲的好機會!”
劉德一愕!不明其意忙問道:“祝主座!社生實不明白您在說些什麼?”
祝千秋一抖衣領正襟危坐,道貌岸然道:“三小姐來訪你看見了吧!”
“社生看見了.廣劉榴恭謹道。
“你對三小姐的印象如何?”
劉德面色一喜回道:“三小姐長眉連娟,微娣綿藐,有曉風殘月柳三變,滴粉搓酥左與言之形態風采.小生驚爲天人!”
祝千秋撫髯呵呵一笑道:“說得好!竊宛淑女君子好逑,她紆尊降貴,點中你爲今晚入幕之賓,你欲爲何?如果?綠求進.飛黃騰達垂手可得!”
劉德喜溢眉梢霍然離座.做個深揖道:“還望祝主座做名牽線月下老人!他日必定圖報!”
祝千秋雙眼一抹詭譎笑意迴應道:“室內並無外人!可得謹守秘密纔好。”
離座而起,親暱拍着劉德肩膀,附耳低聲又道:“本座若年輕個二十來歲,哪會有你這個小夥子的份?但是……不知你是否能‘頂’得住?”
劉德受寵若驚茫然不解道:“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男人與男人的悄悄話!一般處在性興奮最的時間長短;頂多半刻一千二百個呼吸,短則一百個呼吸就丟盔棄甲了。你能頂住多久?”祝千秋故意瞄其下體一下。
劉德面紅耳赤囁嚅道:“我……這不是很有經驗,第一次在‘秦青樓’時……爲那個娘們呼弄幾下……就丟了……連個尺樣都沒搞清楚……實在令人垂頭喪氣,她居然還給了我一個紅包……實在……”說是說不下去了!
祝千秋攢眉蹙額的實在聽不下去!心喊着要糟了!這不就是銀槍臘槍頭中看不中用?
你也真是的!男人征服女人最佳的天生武器,居然如此不耐用?可能魚躍龍門?你可知道三小姐有一身的高絕武藝?”
劉德猛地搖頭忙問道:“您說三小姐懂得武功,是衆所皆知的事,跟這碼子事又有何關係?懇請您老面授機宜!”
“三小姐可是年青輩‘風雲年鑑譜’十大高手中,排行第九的‘翻天嬌’,由名號而得知其武學、權勢能夠一手翻天……而且翻雲覆雨的牀上之技更是一流!”
劉德自慚鳩拙.慌然不知所措,萬一侍候不好豈不希望落空?
祝千秋佯作踱步思考,沉吟歎息,引咎自責安慰道:“既然點中了你,本座也不能不盡份心力。”
活畢.從懷中肇囊取出一小瓷瓶.小心翼翼好像告不得模樣.傾倒出一粒豆大丁點的朱赤丹丸。
“唉,你就吃了它吧!這是邙山‘落龍坡’之‘鬼醫’雋永生精心秘製的“龍騰丹”,能夠壯陽補精,神龍活虎,百戰不泄,不知飢飽;包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到時候可別志了本座提攜之功。”
劉德樂得心花怒放趕緊一口氣吞食,長揖觸地惶然惶恐道:“社生若能五中,無有言語能形容您的大恩大德!”
話剛說畢。
“叩!叩叩!”敲門聲。
“祝主座I三小姐有請公子爺前往一敘。”門外丫環喊道。
“劉德!你好好侍候着,別叫我失望,就隨丫環去吧!”祝千秋一抹,拍其肩膀道。
劉德意氣風發整肅衣冠,呼一口污氣定下心神,舉止優雅,從容不迫地推門而隨丫環離去。
祝千秋望其背影輕嘆道:“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就安心的去吧!董纓三小姐早已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有董卓的殘暴,當然會有這頭小母狗的後代報應!”廠
他欲從小瓷瓶中再倒出丹九時,已經空無一物,不由得怒聲叫罵道:“這麼快就沒了?
那……我今晚怎麼辦?”
一名社生成員匆忙來報:“稟主座!江南‘龍淵’及‘風亭’兩社的主座連袂造訪,已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祝千秋一臉訝異暗忖道:“於十年前漢口‘月湖島’一戰.二十四名同僚各奔天下三十六郡創社至今少有連絡,怎會突然來訪?”
思潮方畢,起身匆忙走出書房欲探老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獨上四浮最高項,一聲長笛月光斜。
夜闌人靜。
白馬寺大雄寶殿釋迦牟尼佛丈八金身巍巍聳立,端坐金剛寶座蓮臺,慈目凝然俯瞰衆生,雙掌結“定印”處放置一顆摩尼寶珠,肅穆莊嚴令人油然產生一股敬畏。
方丈太昌大師跌坐佛前口誦萬魔俱驚的“楞嚴咒”,一字一句清晰繚繞寬敞大殿.令人聞之肅然起敬。
倏地,一陣勁風拂開巍然兩面厚重木門。
一條人影若飄花落葉.無聲無息驟降大廳。
雖然來人輕如綿絮的輕功身法,在方文太昌大師耳裡就似落葉敲磚般的脆響,依然誦經不斷,不擾其心。
“噗!噗!”兩響。
來者手中撩主柄輕薄蜀劍,催勁迸出兩顆星花,準確無比.射斷供案兩側蠟燭的燭心,瞬間大殿一片漆黑,唯有透窗的月光如霜遍灑殿中。
誦經聲倏滅,驟顯一切謐靜。
“檀越年紀輕輕,卻有一身不凡的功力!出家人與世無爭,不知夜裡進門所爲何事?”
話聲迴盪空間,老和尚頭都不回.不動如山。
“在下‘邪劍’張心寶!來取你的性命……”老和尚不再問話,有如身、心俱滅,與這片空間融昱體;修長背影,鑑則丈八大佛,彷彿局天敞地儼挺拔起,佛就是老和尚,老和尚就是佛。
張心寶雙手舉劍高過頭如直劈狀;瞬間額頭冷汗如珠涔涔而流,劍尖微顫,是斬不下去!他瞧見老和尚若巖磐堅固的背影,相映月光霜然;像茫茫雪花溫柔,又如怒濤洶涌從天而降的磧磧風擊吹面,風雷皚皚空白掩蓋,又似幻變丈八巨佛淵停嶽峙與之對立。
他此刻渾身充斥的強大殺氣,如被凍結成寒冰般:整個人有若蚍蜉撼樹,渺小如蛆,慄慄危懼,對着風、雪、佛,如何斬得下去!
老和尚一敲罄響,繚繞樑柱,盈滿空間。
張心寶一震!周身凍結若冰的勁氣全然崩裂!舉劍的雙手頹然放下。
老和尚輕嘆道:本無一物,何以斬之?物境主、客觀合而爲一,忘已空無,內外合一,如此之身,何能殺之。
張心寶汗流浹背,五體投地拜倒,內疚神明道:“弟子欲求‘生死眼’法門!懇求老和尚慈悲開釋!”
老和尚再度嘆息道:“張心寶呀張心寶!老鈉剛纔心中若有一個張心寶的存在,早就被殺了!你到底又是哪個張心寶?”
打着甚深禪機!張心寶一頭茫然。
“唉!張檀越隨老袖到禪房一敘吧?”話聲一落,老和尚霍然起身,依然頭都不回顧的踽踽獨行離殿。
張心寶呆然當場!朝佛像打個吉樣印後,掠身跟隨。
禪房簡陋.一盞小油燈的亮度只照明一片牆壁,顯得室內十分陰暗,方文太昌盤膝跌坐,雙眼異采灼然,瞧得張心寶十分的不自在。
方丈大昌眼神轉爲柔和,指着燭光投射牆壁兩人的影子微笑道:“你我的內心裡面都有一頭怪物,就是所謂的魔性。例如一隻燭光照射的一片光明內有兩個陰影,就包含內心世界陰暗的一部份:而張檀越體內潛伏的俠性愈來愈趨光明,實在可喜可賀。““大師……你認出我的真實身份……”
“老衲認識的是你與生俱來如如不動佛性!姓張姓陳的張三陳四都與老衲無關,勸檀越不需去執着費心.一切放下就是!”方丈太昌合目宣聲佛號而默然;手中念珠不停碌碌輪轉數動,“啪
答!啪答!”聲音促使張心寶忐忑不安。
老和尚禪鋒雖然平淡,卻字字珠璣,促使張心寶起了無名竦然;這十年來方丈的武學並無放下,竟然喧示姓張姓陳的身世之謎?是否達到武道涅般通天徹地之境界?
“大師當代高僧!是否能幫助我練就正道“生死眼”;將本身的武學再推上一層?”
老和尚頂門瞬間放光!黃金般亮沱沱的光芒旋轉.有如千瓣蓮花形狀.化成千光萬點充斥室內.無比莊嚴令人肅然起敬。
張心寶伸手去觸摸光芒,居然貫透手掌;有一股溫暖麻酥的感覺包融全身,緩慢地身處一片光海虛無之中,如入甚深撣定。在這片光海里沒有了呼吸、脈動、室內景物及自我;使得張心寶頓然驚慌失措不明所以然!
這是什麼光景?又是什麼極臻武學境界?思潮轉迭起伏如波;光海驟顯一面龐然大銀幕,將張心寶從小至大的生活情況一幕幕如電光石火般神速的歷歷呈現。
光海中傳出老和尚忽遠若近縹緲虛幻彷彿暮鼓晨鐘的聲調,如父若師的慈音說道:“光明遺照影像中,過去你的歡樂及悲傷皆一一浮現;現在你的自私和無窮盡的以及殘虐殺意在裡面凝聚形成一股暗潮漩渦。”
“大師,這是爲什麼?”
“因爲欲殺人者必會拂動殺氣!於天生自我保護下會牽引對方之殺氣,恐懼死亡之氣亦隨之而來,誰先顯露出來,誰先死亡;你現在年青所以佔此優勢。”
“大師.假如氣蘊神斂不動殺氣又如何?”
“若氣不爲所動,你發出的殺氣亦原封不動返回;無法斬殺對方之氣,產生更爲強大的恐慌意念欲殺死對手,則結果自己殆矣!”
“我不這麼認爲!以我目前的所學,遇上的高手就如猛豹盯住小兔,使其心生恐怖無法動彈,殺之就如探囊取物。”
“錯!對手就如這片光海時;你又能斬殺什麼?”
“不是不這麼認爲,而是你尚未達到‘無’的境界,所以無法斬殺這片光海!”
“你所學的武學在年青輩中雖然無人能出其右!但你能勝得過‘神魔刀’衛九敵嗎?就因爲你是雜而不專,如果能捨雜取‘一’再將‘一’擊達到‘天門關’的境界,才能練就正道‘生死眼’!”
“……‘無門關’?……直至‘生死眼’!實在太玄奧了吧……”
老匿和尚輕嘆道:“大道無門,萬般皆路,透得此關,乾坤獨步。
“大師!應從何處着手?”
“唉!如果你能殺了我或衛九敵,就勘透‘無門關’踩進‘生死眼’的境界,再修練下去直達‘武道涅般’。”
“大師.我做不到!是否還有其他的辦法?”
“有的!只要克服恐懼,經歷生死也可達至‘無門關·之境界。”
“謹記大師教誨:我就選擇這條路。”
“唉,此路魔難重重,檀越好自爲之!”
旋迭的語音一落。禪房內恢復往昔,兩人的影子依然在燭火中搖曳;老和尚卻合目跌坐入禪定.張心寶如禮佛般朝他打個吉祥印,掩門而出。
夜空星爍.一片寧靜。
張心寶踩着沉重的腳步蹭蹈獨行,暗歎李儒植黨營私勢力龐然,若要隱藏身份暗中進行顛覆的工作,如無高絕武功爲後盾,很難成功。
對了!先前往拜祭一代高僧攝摩騰及竺法蘭的墳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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