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爲什麼臉這麼紅?”玉蘭擔憂地盯着她突然紅了的臉蛋兒。
佟書瑤捧着自己發燙的臉頰,呵呵一笑。
“沒事兒,就是昨天晚上喝大了,這會兒頭還有點重。”
“那就好,奴婢去給您弄些吃的來。”玉蘭轉身正要離開。
“嗯,那個,我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來的?”佟書瑤琢磨着還是問了出來。
玉蘭扭頭笑道,“姑娘,您不記得了嗎?昨天晚上是皇上把您抱回來的呀!也是,昨晚姑娘醉得那麼厲害,應該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有這麼回事嗎?
暗暗窘了下,她仔細回憶,還真的回憶不出有這一茬了。
既然是他抱她回來的,那說明他昨晚確實出現過?那麼,那個真的是夢?
她會不會趁着酒勁兒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或者做了什麼不該丟人又作死的事?
那可真是糗大了!
自已向來酒品不行,是喝醉了絕對不會好好睡覺型。曾經在讀大學的時候,就有過一次酒後大鬧男生宿舍的輝煌歷史,如今仍是不堪回首。
“聽聞今兒早上小皇子突然發高燒了,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玉蘭隨口說了句。
“什麼?小澤發高燒?爲什麼不告訴我?”佟書瑤回過神來。
“皇上特別交代了,姑娘您醉了酒,身子不舒服,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您。小皇子那邊應該已經有太醫過去了,姑娘您就不要擔心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佟書瑤急急地就要下牀。
玉蘭攔不住,有些懊惱和後悔。
“都是我這個快嘴巴子,不該告訴姑娘這些的,等下皇上該怪罪我了。”
“放心吧,不會的,我會跟皇上解釋的。”
佟書瑤一邊說着,一邊已經穿好了衣服。
走到鏡子前,由着玉蘭給她梳頭,看着鏡中的自己,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嘴脣。
那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她扛着沉重的腦袋趕到鳳陽宮,已經有幾位太醫在對永澤進行會診。永澤躺在牀上,程如瑾坐在他的身邊,愁眉不展的樣子。
永澤臉蛋燒得紅紅的,在安靜地沉睡,儘管太醫不時在動他的身體,他卻一直沒動過一下,哭過一聲。
“小皇子怎麼樣?”佟書瑤擔憂地看着沉睡中的永澤,問幾位太醫。
“如今仍是高燒不退,這樣下去會很危險。”李太醫嘆道。
“只好先用冰敷把熱量先褪下來,再從長計議。”宋太醫建議。
“不行。”佟書瑤果斷否定了。“小皇子還這麼小,根本受不了冰的刺激。”
“小皇子想必是內熱無法排除,導致高燒不褪。”李太醫再道。
佟書瑤掀開小澤的小被子,捏着他滾燙的手心,突然狠心掐了一把。
小澤張大了嘴,哇一聲就要哭出來,但最終沒有聽見他如平日般很洪亮的哭聲。發出來的聲音十分嘶啞低微。
趁着小澤張大了嘴巴,佟書瑤捏住他的嘴角,快速查看了他的口中,下了結論。
“小
皇子不是普通的發熱,想必是這幾日天氣太冷,受了涼,如今扁桃體發炎,才導致發熱的。要褪熱,必須先把他的炎症消下去。”
當小澤發出聲音時,在場的太醫也明白過來了,此刻聽佟書瑤這樣說,紛紛點頭贊同。
“應該是小澤睡覺時踢了被子沒有被及時發現,如今可如何是好?”
程如瑾握着小澤的手,看他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樣子,滿臉愧疚和擔憂。
“放心吧貴妃娘娘,小皇子會好起來。”佟書瑤安慰道。
“可是小皇子還這麼小,怎麼吃得下藥呢?”程如瑾憂心地問。
“讓奶孃把藥喝下去,通過乳汁把藥性傳給小皇子。另外,給小皇子多喂溫水,再用稀釋的酒精給他擦擦身子。”
說話的同時,佟書瑤擡手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暗暗地想,下次再也不圖一時痛快喝得爛醉了。
把剩下的事情留給了其他幾位太醫,她覺得她還要再回去躺一會兒才行。醉酒後的後遺症真是讓她傷不起。
到了紫竹苑,玉蘭謹慎地站在門口,屋內那個頎長挺直的身影背對門負手而立,想必已經等了她多時。
想起昨天那個夢,她有點窘迫;想起他一度不信任她,她的氣又冒了出來,雖然他如今已經把她放回來了,但是他曾經疑心過她,就不可原諒。
玉蘭很小心地關上了房門。
陸承淵轉過身來,看着她隱有不滿的小臉上,淡淡道。
“皇宮裡不是隻有你一個太醫。”
“可是隻有一個小皇子,我看着他生出來的,我當然會擔心他了。”佟書瑤張口就回了過去,擡着一雙無畏的眼睛直視着他。
“你不是不信任我,怕我泄露了秘密嗎?準備將我軟禁起來嗎?如今這是什麼意思?”
陸承淵緩步走近,視線落在她微仰的小臉上,再緩緩移向她的脣,她緊抿着的脣上有幾分倔強。
“昨夜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他的聲音聽來有一絲奇怪。
昨夜?提起昨夜,她想起那個窘迫的夢來。
不對,昨夜?他的意思是他們昨夜還有過交流?
“少來,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了?別以爲我喝醉了就可以敷衍我。”
佟書瑤嘴上很硬,但關於那個她記憶斷片兒的昨夜,心頭卻有點發虛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他的聲音更加怪異。
“記得什麼?記得你預備把我軟禁起來,記得你因爲愧疚,又賞賜了這樣那樣的東西,記得你那些個手下陪我過生日,沒一個走心的,記得後來喝了個爛醉。”
想起那個夢,她是又羞又怒。
“你平時用你的身份壓着我也就罷了,在夢裡也欺負我,無恥!”
他伸手輕輕將她摟近,用一隻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視着他。
這一刻的氣氛詭異得緊,他濃郁的目光裡彷彿有一些平日裡沒有的東西。
佟書瑤心頭髮虛,正想掙開來,他就低了下來,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脣。
“那不是夢!”
耳根子猛然一燙。
他,他這話是什麼
意思?
看着她瞬間羞紅的臉,大眼神裡閃爍着的幾分驚疑不定。他低頭附在她的耳畔,輕聲道,“你不記得昨夜你問過我,你的狂犬病又犯了?”
佟書瑤腦子轉了幾轉,這個,模模糊糊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印象。
“我說夢話了?”
此刻她的語氣充滿了幾分不確定,幾分心虛,幾分慌亂。
他的嘴脣帶着火熱的氣息從她的耳畔移到她的眼角,輕輕吻了吻她的睫毛。
這個曖昧的動作讓她心頭一顫,渾身都熱了起來。
這貨以前從來都不會這麼主動,而且還是在這般清醒的狀態下。
下一刻,他輕啄了一下她的鼻尖,聲音已經暗啞性感。
“昨夜我也曾告訴你,我是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電光火石間,佟書瑤想到那個可能不是夢的夢,還在心如亂麻,他溫熱的呼吸已經移向了她的脣。
只輕輕一碰,她的身子就戰慄了一下。
“爺,您是受了啥刺激?”
她的問話不是很有底氣,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她有點接受無能。
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喝醉,兩個人都是清醒着的,照理說,清醒的情況下是不會發生這些不正常的事情的,尤其是他有病……
聽着她心虛的問話,他眼裡噙了一絲笑意,下一秒,他已經深深吸住了她的嘴脣。
身體幾乎在這一刻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一股軟麻流遍全身,彷彿一下子掉入了雲端。
還好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地裹在懷裡,支撐着她不倒下去。
這,這是神馬情況?
爲何一夜之間,他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他明明對她存有疑心,幾乎讓她心灰意冷,失望透頂。
今天,他就放她出來了?不疑心了?
重點是,他的病好了?
在這個忙碌的時刻,她已沒有多餘的思緒去分析這些。
他的吻並不狂暴,輾轉纏綿間,帶着幾分溫柔和憐惜,卻有一種讓她沉淪的力量。讓她來不及去深入地思考其它,腦子就已經一片空白。
“難道我的夢還沒有醒?”
粗重的喘息之間,她茫然地低喃了一聲。
深邃的眸子邪魅的一眯,暗啞的聲音落入她的口中。
“小傻瓜,這不是夢。”
他溫柔地吸走了她全部的理智,在再一次深深地沉淪下,她竟生出了一絲感動來。
等這樣一個吻,彷彿有千百年那麼久了。
她不知何時,已經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從之前的驚疑不定,到此刻的主動迎合。
她彷彿已經忘了一切,只淪陷在這一刻的美妙和感動裡。
當他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過了她,很近很近的距離,兩人視線糾纏,都看清了彼此眼中分明情動的自己。
他將她的頭緊緊靠在他的胸膛上,讓她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
漸漸地恢復了神智,平復了不規律的呼吸,佟書瑤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的病好了?用的什麼藥?這般奇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