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可有招認是誰指使的?”玉妃側眸問着,趕來鳳儀宮特意向她稟報審訊進展的宮人。
宮人搖搖頭:“她們嘴硬的很,一直在否認,聲稱自己並不知情。”
玉妃冷笑:“把她兩隔開來問,酷刑之下,必會露出馬腳。”
宮人有些擔心地問:“萬一撐不住嚥了氣,線索豈不是全斷了?”
玉妃冷冷地說道:“動動你的腦子,要是真的不想說,怎會撐到現在,比起替人保守秘密,還是自己的性命更加值錢吧。”
誤以爲玉妃主僕正在商量,奪寵對策的元妃,走上前來,安慰道:“江大人功績卓越,如今又身負要職,相信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再度駕臨雲萃宮的。”
“這就不勞元妃你操心了,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元妃輕笑:“本宮有什麼好擔心的,往後的日子只要守着沄兒就足矣,不似娘娘岌岌可危。”
“那元妃就好好守着你的二皇子,沒有父愛,用母愛彌補也是個不錯的辦法。”玉妃予以反擊。
她倒想看看,元妃能借着二皇子囂張多久!
回宮路上,不少宮人都在竊竊私語,談論最多的,還是梅妃一事。
玉妃沉心靜氣,沒有多加理會,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她心中清楚這是誰的手筆。
不想剛進門不久,雲萃宮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喲,原來是梅妃大駕光臨啊,本宮還在想到底是從哪裡飄來這麼一股難聞的味道。”
“玉妃娘娘心情欠佳,可以理解,但因一時的怒氣不顧大局,這就有些過了。”
玉妃慢悠悠地坐下:“你成日哄着皇上飲酒作樂,置國家大業於不顧,是想做那禍國殃民的妖妃嗎?”
“皇上的旨意,我一個小小嬪妃豈能違背?”梅妃無奈地嘆道,眉眼間卻帶着些許得意。
聯想到適才在鳳儀宮,雲美人的言論,玉妃只覺胸間堵得慌。
她說:“梅妃娘娘該收斂一些,對於您宮人們可是議論紛紛,就算在怎麼想要孩子,也不能日日都如此吧,青天白日就說來真是怪羞人的。”
一直都未有再傳出侍寢的消息,原以爲那次只是個意外,誰想梅妃卻藉着伴駕之機故技重施。
無論雲美人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真的知道一些什麼內情,哪怕沒有旁人的挑撥,她和梅妃也不會攜手共進。
“我所做一切,都是爲了殿下的前程,難道玉妃娘娘不是這麼想的嗎?”
玉妃聞言冷笑:“你究竟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殿下,你心裡清楚。”
梅妃眼眸彎彎:“說到底咱們好歹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偏要鬧到撕破臉,你才肯罷休。”
“現在想起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當初你踩着本宮,拿本宮當墊腳石的時候,又可曾考慮過之後的事。”玉妃挑眉笑說。
“此時亡羊補牢,或許還不算”
玉妃截斷梅妃的話,絲毫不領情,冷冷地說道:“不必在本宮眼前做戲了,今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梅妃會來向她服軟,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想必是知道她不會答應,纔來此一出做給旁人看,爲的是不落人口實。
既然如此,她何不將計就計,遂了那些挑撥離間之人的心願,看看到底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偌大的殿宇中,只有我與歐陽紫琳兩人。
“關於琴悠的話,你有何看法?”
“或許是個局,目的是爲了引娘娘您上當,也有可能是故意泄漏消息,至於用意臣妾猜不出。”
“永和宮乃後宮之所,駙馬想要外出走動需經過本宮同意,藏書閣是本宮派人帶他去的,御前那邊只是應允了他所求,如此想來陷阱的可能性比較大。”我皺眉沉思道。
歐陽紫琳搖頭道:“一個陷阱,沒必要用這麼大的餌,假設娘娘真的上鉤,對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處,娘娘更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
頓了頓,她又道:“若是想要和離,在發現公主行爲不端時,就該提出纔是,駙馬沒什麼龐大的家世背景,把柄一說不太可能。”
撇開事情真假不說,駙馬此種行爲着實有些怪異。
“並非走不了,而是暫時不想離開。”
“這是什麼意思?”歐陽紫琳疑惑地看着我:“犯錯的是公主,駙馬大可瀟灑離去恢復自由身,繼續留在公主身邊,他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微微一笑:“這就得問他了。”
爲了維護皇家顏面而留下,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可不信。
“看來兩者都有呢,既是一個局,又是有意泄漏。”我勾起脣角,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臣妾去見見駙馬。”歐陽紫琳主動請纓。
“不必,你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本宮親自去會會他。”
玉淑宮。
歐陽紫琳沉思了半晌,決定更改計劃。
英兒聽罷後,有些不理解:“爲何要透露給玉妃知道,如此一來,娘娘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本宮是很想除去玉妃,可現在不是時候,若按計劃繼續實施,得益的絕不會是本宮。”
第三方勢力潛藏於深宮中,蠢蠢欲動,想將後宮攪渾,她偏不讓她們如意。
梅妃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早已和旁人暗中聯手,不然憑她一人,如何進得了雲萃宮,制定出那麼周密的計劃。
比起元妃,還是皇子黨的勢力更爲雄厚,衆多老臣支持,又有兵權在手。
太傅和皇后娘娘的交易仍處商談階段,在親子與養子間抉擇,不是件容易的事,無論袒護誰,往後的日子都是一片腥風血雨。
皇子黨是保護皇城的最後一張王牌,眼下叛軍秘密潛入,若失了這層保護,後果不堪設想。
“不用給她點明瞭,找個可靠的太醫在她的藥中作點手腳,讓她不舒服然後自己察覺。”
藉此拆去一招,將矛頭直指元妃,順利挑起皇子相爭。
這次,看她凌常在又要用什麼法子,從皇子黨的手中救出元妃。
若她猜測的沒錯,凌常在也是李南原的人,還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在皇上飲食中下藥這種事,她還真有膽量去做,看來宮裡隱藏了不少吃裡扒外的東西。
“木桃,太醫是怎麼說的?”氣色不佳的玉妃靠在牀頭,冷聲問向進來的奴婢。
木桃端着托盤的手有些哆嗦,抿着脣不敢吱聲。
見木桃不語,玉妃急了:“太醫說了些什麼你重述一遍就可,怎麼這很難嗎?!”“太太醫他說”木桃吞吞吐吐,擡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玉妃一眼,瞧得後者面色越發難看,一咬牙道:“太醫說娘娘以後需好生調養,仔細檢查日常飲食,切莫大意。”
“原來是吃壞了東西,有空得叫御膳房的人來一趟了。”
“是絕子散的藥性太烈,娘娘纔會腹痛。”木桃小聲低道。
“你方纔說什麼?”
約摸半個時辰後,玉淑宮得到了回稟,此刻歐陽紫琳正在屋裡沐浴。
她拈起水中的花瓣,一片片地撕碎,脣角掛着淺笑。
鬥爭的種子已經發芽了,接下來就看玉妃會如何反擊。
這宮裡得到恩寵的女人不在少數,但能真正懷上孩子,熬上十月順利生產的,元妃卻是頭一個。
有幸蒙得恩典卻背信棄義,如你這種人,怎可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