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就來過一趟,說因爲赤水劍被盜的事,到處亂成團,教官們無心理會他們,乾脆放她們一日的假。她說她現在又沒了親人,又只得你一個朋友,所以過來看看你。”月娘不知道黑門裡的那些事,只覺得女兒在這裡能有些夥伴,也是好的。
十一不知自己跟她怎麼就成了朋友了,不過不願母親擔憂,只得耐着性子陪秋桃坐了一陣。
秋桃眼珠子來來去去地,都在赤水劍上轉,話題也不離蛇侯爲什麼要把珍藏的劍給十一。
她說是因爲好奇,但十一哪裡不明白,她不知又是受了上頭哪個人的差遣,過來打聽消息。
十一暗暗冷笑,看來蛇國上頭那幾位也並非齊心。
這就難怪他們奈何不得平陽侯。
遇上什麼事,彼此猜忌,又怎麼可能齊心對付他人。
十一坐到後來,實在不耐煩,藉口還有訓練,打發了秋桃離開。
月娘燒水進來,見秋桃已經不在屋裡,“那姑娘就走了?”
“嗯,走了。”十一怕母親擔心,不願把黑門裡人與人之間的無情告訴母親。
“以後,有機會多帶朋友回來坐坐。”雖然她們現在落到這處境,但月娘仍希望十一能有幾個貼心的朋友,那樣失憶的女兒不至於太孤獨。
十一應了一聲,“我晚上還得訓練,要走了。”因爲平陽侯的事,耽擱了訓練課程,她得補回來。
月娘抓了爲她備下的乾糧,追到門口,“不吃了飯再走麼?天天吃些乾糧,身子熬壞了怎麼辦?”
十一笑笑,接了乾糧,“我結實着呢。”
月娘追望着女兒出門,輕嘆了口氣。
蛇侯本以爲·平陽侯重創,可以安靜一些日子。
不料,第二天,越姬高價收購·用於給蛇皇療傷的那味特別藥物,落入遼國手中。
如果重新收購,最少得三個月以上,而蛇皇的傷,絕不能斷藥四個月。
這無疑是給了越姬致命的一擊。
遼國軍事上,又有燕國撐腰。
燕國出兵遼國,燕國必插上一手·越國靠着合歡林的瘴毒,才能對付得了燕國,想以一敵二,根本是癡人說夢。
越姬無奈之下,只能採用和談的辦法解決。
然而上次遼國與燕國結盟,越國插了一手,派了殺手換掉遼國美人,刺殺燕國使者·已經被遼國知道。
雖然燕國沒在這件事上,與遼國爲難,撕破協議·但遼國對越國已生恨意。
因而纔會有這次劫藥事件。
和談的地方是越國別宮,是越國唯一沒被合歡毒瘴籠罩的地方,專門用來接見外國使臣。
遼國前來和談的臣者叫曹文,正是與平陽侯簽下結盟書的曹文。
平陽侯被他安排的美人行刺,按理,他當死罪。
但平陽侯沒有追究,對曹文來說,是保命之恩。
所以曹文比別人更記平陽侯的恩,越國的仇。
再說,對方要的東西捏在他們手上·他前來越國,自是有持無恐。
見着越皇,也只是意思地行了個行,並不多尊重。
直接開出條件,除了各種高額的賠償金以外,還必須借上回刺殺燕國使者的侍兒·陪他們的貴客一日。
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一個侍兒本不算什麼,別說一日,就是給了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但偏偏這個侍兒,竟是十一。
蛇侯臉色鐵青,對方的貴客是誰,他不用想,也能知道。
前兩次,前來搶劍,倒也罷了,現在竟肆無忌憚地上門來向他要實在太狂妄,太目中無人。
越姬見一個使臣,如此傲慢不敬,勃然大怒,重重在桌案上一拍,“一個小小遼國,也敢囂張。
曹文冷笑,“既然越皇沒有誠心和談,和談之事到此爲此。”說罷,雙手象徵性地抱了抱,就要走人。
越姬更是怒不堪言,“放肆,你以爲這裡由着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曹文站定,擡高下巴,“越皇陛下,應該知道殺了來使,會是什麼後果。”
越姬臉一青,大巫師忙上前道:“陛下息怒,既然是和談,對方開出來的條件,自然可以商量。”
曹文繃着臉,上次拜越國所賜,他險些滅九族。
得知他們得手的藥對越國有多重要,而且燕國也擺明了態度,藉此給越國一點臉色看看,無需客氣。
有燕國撐腰,更肆無忌憚,所以他此次前來,正好出出這口惡氣。
只恨不得能在對身上多割些肉,商量?做夢。
越姬自然知道,殺了來使,兩國徹底崩裂,蛇皇的藥再拿不到手,蛇皇必死。
她沒了蛇皇,自有其他繼承人接管皇位。
如果一時意氣用事,她賠上的是自己的皇位。
強忍下氣坐了回去。
大巫師朝曹文和顏道:“不過是一包草藥,並不值幾個錢,曹大人開的條件,實在……”
曹文是遼國最出名的外交官,最懂的就是抓住對方的弱點,爲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再說這次除了平陽侯對那小侍兒勢在必得,他們也可以從中獲取相當大的一筆財富。
見對方服軟,越加不會讓步,“聽說貴國蛇皇酷愛美人,最近更是美人從不離身。先不說條件如何,只怕那侍兒未必還在人世。
大巫師望了蛇侯一眼,只看越姬,太過得罪蛇侯的事,他還是要掂量掂量。
越姬早一肚子火,但實在沒必要爲個小小的死奴葬送蛇皇的性命,不問蛇侯,徑直道:“去把十一叫來。”
蛇侯一言不發,但誰都能感覺到,他很憤怒。
十一很快被人領來,見殿中氣氛不對,心裡便敲起了小鼓·難道是因爲赤水劍7
但緊接着看見坐在另一側的曹文,怔了一下後,後脖子刮過一股寒風,看來是上次行刺的事·東窗事發。
一般這樣的事,爲了保持國與國之間的暫時和平,基本上都是舍棋子。
很不幸,她就是這顆棋子。
十一相貌清秀絕美,曹文對她印象很深刻,十一雖然不再是侍兒打扮,但曹文卻一眼認出·而且一些日子不見,她出落得更加水靈。
暗賭稱讚,怪不得那一位對她念念不忘。
大巫師察顏觀色,對方果然要的是十一,“曹大人,她可是我們蛇侯大人的寶貝,豈能傷得了一根毫毛?”他直接把球踢給了蛇侯,人去還是留·就看蛇侯的意思,他兩邊不得罪人。
曹文轉向蛇侯,口氣中全無婉轉·“難道蛇侯大人不願意?”
蛇侯繃着臉不言,只恨不得把這個小小使臣捏死在掌中。
大巫師怕又僵出問題,好聲勸道:“蛇侯大人,她不過是去服侍人家一日,就能換得蛇皇大人的龍體安康…···
越姬雖然沉默着,但蛇侯清楚地知道,那條蠢蛇對於越姬來說,意味着什麼。
雖然青蟒雜交,需要他的精血孕育,先不說·目前還沒有備下下一任的蛇皇候選,就算有,越姬也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蛇皇,放棄蛇皇,等於放棄了皇位。
如果他不答應,越姬定會做出魚死網破的事·坐收漁利是那個人。
他在蛇國的地位雖然高高在上,但越國畢竟是越氏的。
咬了咬牙,那個人實在太過可惡。
但不管再怎麼惱怒,也不能不放十一出去這一趟。
越姬不等蛇侯開口,直接道:“十一,你去收拾一下,隨他們去一趟。”
蛇侯噪子裡抽出一聲冷笑。
越姬微微動容,但這時候,她顧不了這許多。
十一看見曹文就已經知道,哪裡是遼國看上了她,這必定是那個人意思。
她只是沒想到蛇侯會答應,但蛇侯噪子裡的陰冷,讓她不安,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靜靜地等着。
直到蛇侯也點頭答應,才應了,退出去由着宮女服侍着沐浴更衣。
十一在蛇國,一直穿着死奴的訓練服,換上素色的青衣長裙,窄細的腰身盈盈一握,廣袖隨風飄飛,攬盡了人間優雅秀色。
連越姬都不僅側目,這丫頭竟是如此絕色,也難怪蛇侯當寶一樣收着,而遼國劫了他們那麼貴重的藥物,竟巴巴的只換她一日光陰。
睨了眼定定看着十一的蛇侯,微微竊喜,蛇侯是自私的人,他可以擁有美人無數,他的美人卻不容他人染指。
這丫頭去服侍了他人,在他這裡自然除了身價。
蛇侯卻緊緊盯着她腰間的繫帶,他終日滾在女人堆裡。
那些女人爲了取悅於他,使出各種手段,衣衫就是必不可少的道他知道十一現在這件衣衫的妙-處,她身上這身衣衫,看似層層疊疊,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只要在那帶子上一拉。
這身衣衫就會在從女人滑膩的肌膚上完全滑落開去,而裡面·……什麼也不會有,只有女子雪白柔軟的身體。
何況眼前小女人,有天下最柔軟魅人的身體。
任何正常男子,都抵不得這般誘惑。
他彷彿已經看見,這小女人光裸的身子被那個人壓在身下,輾轉纏綿的情形。
恨得咬牙切齒。
甚至想放棄那條蠢蛇,任由越姬胡來,但這樣一來,這些年經營的一切,就會失控。
到頭來,他只會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