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命運 3
黑暗中，水伊人看不見赤焰的表情，自然也看不見他那已經恢復成黑色的瞳眸，只是覺得他的聲音很輕。
像是乘了風隨時會離開那樣。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撫摸着那已經在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其實並不是很涼，仔細摸下來，能感覺到淺淺的溫度。
應該是赤焰的體溫。
她轉過頭來，看着腳下的黑色深淵。
“你走吧？”
“現在不行，等我帶你下山，這裡很危險。”
“不，危險多才好。”
“這樣你才知道，在等你回來的我是面臨怎樣的處境。”
這樣你才知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我身邊。
最後那句話水伊人藏在心底，藏在心底的還有所有的小女人情緒。
赤焰總說不要太聰明瞭，她現在才知道聰明的人真的很累。
若她是個什麼都不懂都不明白的女人，她可以撒嬌求他留下，或者是死皮賴臉的跟着他一起去。
可是，她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
她不能幼稚地說出自己的請求，因爲她知道他的離開並不是爲了他自己的私念。
夜深，風寒。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夜晚很長，水伊人就那麼站了一夜，赤焰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也不知道，凌晨的霧氣打溼了她的衣裙，她全身僵硬，短時間內喪失了行動力。
微微閉上眼，想緩一緩自己的情緒，卻覺得腳下一空，意識全無了。
水伊人睜開眼之後，看見的是水豆豆那張擔心的臉，還有飄在他後面的凰漠。
“孃親，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水豆豆抓着她的手貼着自己的臉頰，語氣十分委屈。
水伊人捏了捏他的臉頰，啞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爹爹叫我回來的，他讓我回來守着你。”
“這樣啊。”水伊人撐着頭從牀上坐起來，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累着了麼，要不休息休息？”
水豆豆眨了眨眼，點點頭。
他快馬加鞭趕回來，這一路的顛簸確實累着了。
水伊人幫他脫了鞋子，將他抱上牀，蓋好了被子等他睡着才離開。
從廂房出來，水伊人和凰漠走到了院子裡。
凰漠給搭上一件披風，條件反射的就像拿起來扔掉，抓住的時候才發現這是赤焰的，於是手又收了回去。
這個時候這裡的天氣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平時不會覺得冷，風吹過來的時候卻像是冰凍了千年的刀子，一刀一刀割過裸露在外面的皮膚。
冷風一過，水伊人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凰漠，你爲什麼回到這裡來。”
“誒，你放心，我這次不是趁虛而入，而是受人之託。”
“受人之託？赤焰？”
“嗯。”
凰漠承認了，水伊人聽罷冷冷一笑。
一向狂妄自大的凰漠會聽命於赤焰？這簡直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我並不需要你的任何照顧，相反地，你的出現只能礙了我的眼。”
這話說得直白，凰漠本就不是脾氣好的人，如此直白的話，讓他覺得無比的挫敗，最後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