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準備,國師與白靈珠一同前往內殿,而小蝶已經先行一步前往柴房將南宮烈帶到內殿等候。
南宮烈皺着眉看着白靈珠領着一名灰袍老者進來,她眼裡抑制不住的興奮,讓他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又想做什麼?!”
白靈珠嫵媚一笑:“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好好睡上一覺而已。”說罷,突然擡手將手裡握的一方浸了迷藥的帕子捂上了南宮烈的口鼻。幾秒的功夫,南宮烈便閉了眼暈了過去。
白靈珠將南宮烈的頭擡起來靠在椅背上,並叫了小蝶過來幫忙扶住,自己便退到一旁,看國師將布袋展開,裡面露出一排排細細的銀針。
國師又拿出一個小瓶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拔掉瓶塞,從布袋抽出一根銀針,探入瓶內再拿出來,只見那銀針上已經沾了一層黑黑的藥水。
小蝶看着那銀針在國師手裡一邊旋轉一邊深深地扎進了南宮烈的腦袋裡,嚇得別過臉不敢看,而白靈珠在一旁也是緊張得不得了,手心裡都捏出汗來。
過了好一會兒,南宮烈頭上密密麻麻扎滿了細細的銀針,國師長長吐了口氣,一邊擡手揩拭着額際的細汗,一邊說道:“陛下,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便可拔針了。”說罷命人燃了一炷香。
白靈珠點點頭道:“國師請坐。”接着又轉頭對一旁的侍女道:“快給國師上口熱茶!”
“是。”侍女端着茶壺,上前爲國師斟茶。
令人心焦的一炷香終於燃盡,國師起身小心翼翼地一一拔去了銀針,最後,白靈珠命人將南宮烈鬆了綁,並擡到她房間隔壁的偏房裡,讓他躺在牀上。等他醒了後,就知道有沒有成功了。
等待的過程可真是難熬啊……
終於,一個時辰過後,南宮烈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雙眼。
白靈珠激動萬分卻又有些忐忑不安,踟躕不前,最終只試探性地喊了聲:“烈。”
南宮烈茫然地轉過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四周,問道:“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
白靈珠欣喜地與國師對望了一眼,便撲到了南宮烈的身上。
“烈,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說罷,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一旁的國師和小蝶狂汗不已,這轉變真可謂神速。
南宮烈嚇了一跳,搞不懂這個美麗的女子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更令他困惑的是,他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甚至……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我……我這是怎麼了?快告訴我!”南宮烈心裡恐慌
不已,掙扎着想要起身,手臂上立馬傳來疼痛感,這才發現自己兩隻手上都纏了不少綁帶。
白靈珠佯裝驚愕地起身,梨花帶雨地問道:“烈,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
南宮烈茫然地搖了搖頭道:“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我連我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白靈珠轉頭看了看國師,眼裡滿是笑意與讚許,她沒想到會這麼成功,竟然將他所有的記憶都消掉了,甚至連他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了。
白靈珠瞬間又變回之前傷心的表情,轉過頭對南宮烈說:“烈,你一定是因爲受了傷,才導致失憶了。我是靈珠啊,白沙國的女皇,而你,是我即將成婚的未來王夫。”
南宮烈聽聞自己即將與一個女皇成親,心裡驚訝不已,但是這點信息對他來說完全不夠,於是繼續聚精會神地聽白靈珠一一道來。
“我們倆是在蜀越國相遇的。幾個月前,我周遊列國,途經蜀越國的時候遇到了你,我們倆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便一同結伴四處遊玩,一路上我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後來你答應隨我回白沙國,做我的王夫。”
“就在回來的路上,經過一處大山時我們遇到了一大幫劫匪,打鬥過程中,我不小心受了傷,被一掌擊飛往山坡下滾去。而你竟然不顧危險撲了上來把我抱住,我們便一同滾下了那個長長的陡坡。”
“停了下來後,你已經暈了過去。正好山下路過一個農夫,幫助我們一起到了鎮上,我馬不停蹄地將你送回了皇宮,找來太醫給你救治。再後來就是現在這樣了……”
南宮烈聽完了白靈珠的陳述,腦子裡卻一絲一毫印象都沒有,想努力去想,卻覺得頭痛欲裂。
“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先把傷養好,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想。”白靈珠將他抱着頭的手拉下來塞進了被窩,安慰道。
“你先休息,我去叫人給你弄些吃的來。小蝶,你在這裡好生伺候着。”白靈珠起身,做了個手勢,國師也一同跟了出去。
小蝶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這才從驚愕狀態中回過神來,忙應了聲“是”。她現在越來越佩服主子了,演戲、編故事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出了房間,在院子裡走了一段後,白靈珠才輕聲道:“這次真是多虧國師了,等會兒我會讓內務府把賞賜給你送過去。”
“爲陛下效勞是應該的,皇上不必……”
“那怎麼行,有功就得賞。對了,他這個失憶應該不會過幾天就好了吧?”白靈珠擔憂不已地問道。
國師想了
想道:“應該不會的,我用銀針加了藥滲透到他的大腦裡,已經破壞了他的記憶功能。至於有沒有什麼其他可能,我也不能百分百保證。但是那些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的。陛下不用太過擔心。”
白靈珠想了想也是,心裡頓時寬慰了不少。
南宮烈啊南宮烈,這可都是你逼我的。現在你的記憶裡已經完完全全沒有了鬱妙馨的影子,我就不信這樣我還抓不住你的心!
白靈珠摘下一片樹葉,狠狠地握在手心。她想得到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
話說妙馨跟隨蕭煜寒的大軍回了蜀越國,一路上未曾搭理過蕭煜寒一句,這讓蕭煜寒很是氣憤。
但想想畢竟是自己逼她離開南宮烈的,現在有些脾氣也屬正常,便也儘量將自己心裡的不快按捺了下來。
回了宮,蕭煜寒並未將妙馨安置到東宮,而是直接帶着她往西宮而去。
快到紫鸞殿門口時,妙馨原本無神的雙眼餘光裡瞥見了一抹白紅相見的光影,轉頭一看。
只見不遠處,雪閻羅穿着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所穿的那件紅色火紋白袍,倚在一簇臘梅邊,定定地看着她。
雖然距離不算很近,可她依稀看得見他的臉頰蒼白,身上還披了件外衣,不時捂嘴咳嗽兩下。他也在這裡?他病了嗎?
兩個同樣憔悴的人兒,默默地對望着。
雪閻羅脣角一揚,露出妖冶而溫暖的笑容。
雪閻羅脣角一揚,露出妖冶而溫暖的笑容。
在這個陌生而令她厭恨的地方,能看見他,彷彿陰霾的天空透出來的一縷陽光。
而這一笑更是讓妙馨突然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一股熱淚涌上了眼眶。
你可知道,你的錦囊真的幫了我一次又一次。
當初風塵僕僕快馬追來爲她送行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扯起嘴角回他一個淺笑,便忙轉過頭來,兩滴熱淚滾落下來,她不忍心讓他看到。
不知爲何,她有種感覺,他會因爲她的傷心而難過。
心裡的感觸很複雜,她不知該如何來形容,只有眼淚最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輕輕地溫柔地撫慰着她。
而遠處雪閻羅的笑容也在她轉頭的一瞬間僵硬,繼而變得蒼涼,最後被一陣寒風吹落,只剩下那張蒼白憂鬱的臉,還有眼裡縈繞的憂傷。
雖然之前聽到消息說蕭煜寒成功將她帶了回來,想到又能見到她了,他心裡最先是感到欣喜的。
可如今看到她那般削瘦憔悴的模樣,他的心裡卻痛不可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