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劍拔弩張之宴會(四)
獨孤梟也不矯柔扭捏,當仁不讓,頗有大將之風,站了起身子,主審獨孤睿煊。
獨孤梟眉峰輕挑,鳳眸冷冷的看向獨孤睿煊,若有似無瞥過那在雉兒腰肢上的手,邪冷嚴肅開口道:“太子殿下,請敘述當日的情形。因何事將那人給殺害,又是怎麼殺害的?請一一詳訴。”
衆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聚焦在獨孤睿煊的身上,自然也略帶看着他懷中攬着的雉兒。
雉兒收斂身上的氣場,緊抿下脣,頭低低的,不是不敢面對這些人,只是不想爲王爺惹麻煩。儘管她此時身子不爽,下身撕裂般的疼痛陣陣襲來,可她仍永遠爲獨孤梟着想。
就算接收到衆人的目光注視,他也不打算放開他懷中的死女人。有些事是需要在衆人面前挑明,等這件事過去,他會的……
霓妃看向獨孤睿煊懷中的女子,美眸掠過一絲狠色,招手權堇,和他低語幾句,眼光一直掛在雉兒的身上。
獨孤睿煊把當日之事一一敘說。
原來當日,獨孤睿煊一人去了瀟湘樓,心情極度不好,甚是鬱悶,點了一間雅間,獨自喝悶酒。
說到這話時,在雉兒腰肢上的手暗暗使力,緊緊了幾分,雉兒一陣吃痛,卻又不好表現發作,否則教人看出異常。
獨孤梟一直緊斂眉睫,讓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喝悶酒,也需要樂曲助興,倒也不好寂寞無趣。這是一種貴族的享受。獨孤睿煊就叫了當紅的姑娘醉煙來彈唱古箏。
老鴇也知道十爺是個不能輕易開罪之人,馬上把醉煙叫來獨孤睿煊的雅間彈唱古琴。
卻在沒開始多久,那權貴就跌跌撞撞的闖了進獨孤睿煊所在的雅間,喝了些酒,壯着幾分醉意,拉起醉煙的手,硬是要把人拖走。
獨孤睿煊只說了一句,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
那權貴就開始罵罵咧咧了,對着獨孤睿煊就是一陣大罵。言語粗鄙低俗,倒也不像權貴之人,倒像地痞流氓。
獨孤睿煊本就是個火爆性子,加之那日心情是極度低落,因爲雉兒的事,讓他心煩心悶。
聽到這樣的罵語,獨孤睿煊哪裡還忍得住,就上去給了他一拳,又踢了他幾腳。因爲當時的獨孤睿煊也是醉酒狀態,迷迷濛濛,沒有什麼清醒的意識。
那權貴被獨孤睿煊打了,就來氣兒了,想他也是個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居然被個毛頭小子一陣拳打腳踢,他還怎麼在這裡混啊?
當然也不服輸,也打了獨孤睿煊。兩人就扭打了起來。
雖然獨孤睿煊也是有內力之人,但是醉酒之人難以催動內力,內力氣息也不會集中的,所以縱然想驅動內力也是無法的。
獨孤睿煊只憑着沒有內力的招式去跟權貴扭打,權貴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也不是文弱書生,也會花拳繡腿。
燕趙朝的人好武,不像炎皇朝之人崇文。所以,基本上,只要是燕趙朝人都是勒令從小教習武學招式。
不過,到底獨孤睿煊還是強於權貴,最終力氣過大,把人給打死了。
聽完獨孤睿煊的敘說,衆人都沉默不言。
明清太子冷笑道:“當日之事,我們也清楚了。那麼,也實實在在證明人是太子殿下殺的,這一點太子殿下也是承認了的。凌王,你看,該怎麼判呢?”
獨孤梟微微頷首道:“嗯,確實很清楚。”
明清太子嘴角帶笑,眼梢間有抹得意的神色。
“本王想請教明清太子一個問題。”獨孤梟話鋒一轉,淡冷的問道。
明清太子微微笑道:“請講。”
“一手掌能發出聲音否?”獨孤梟邪美的鳳眸中滿滿堅定和冷然。
明清太子先是一愣,爾後大笑了出來。遂道:“凌王爺,這是個什麼問題?一手掌當然不能發出聲音,必須要兩章同拍。”
說着,他的兩手輕輕拍了拍手,一陣拍手掌的聲音傳出。
獨孤梟勾脣一笑,冷冷帶着譏笑。鳳眸眸光瞥向藺如修。
藺如修苦澀一笑,搖搖頭,站了出來,對着明清太子作禮。
緩緩道:“如明清太子所言,一個巴掌不能出聲。必須要兩掌同時拍打,纔會發出聲音。誠然,這件事也是一樣的。相信事情經過大家都明白。縱然太子動手打人是他的不是,那麼如若那人不還手,再打。那麼會發生之後的事嗎?”
“這件事上,過錯方不是僅僅只有太子殿下一人。而且,這事起因是權貴進雅間強搶醉煙姑娘,還口出惡言。論挑事者,應當是權貴。”
明清太子臉色大駭,冷而怒道:“他人都死了,你們現在說什麼都死無對證了。”
獨孤梟鳳眸冷得駭人,神色不善,說道:“需要請當日的醉煙姑娘出來說明嗎?”
獨孤梟的話剛落,就由他貼身侍衛把醉煙姑娘,這個當紅的青樓豔色妓子帶來了。
獨孤梟問她話,她一一回答,果真,如獨孤睿煊所說,並無半分差池。是那權貴強行進來強搶了她。
衆人譁然,這凌王難道是先知不成,怎知今日的接風宴會要公審太子?連證人都準備好了。
難怪凌王剛剛一直極力要求公審太子,難道就因爲此?
明清太子臉色鐵青,有點惱羞成怒道:“就算如此,難道殺人了,就無需償命?”
獨孤梟冷哼一聲:“既然是權貴挑事,那麼打死活該!”言語鋒芒畢露,霸氣十足。
藺如修接話道:“我炎皇朝有一句話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也有一句話,叫先惹事者賤,打死無怨。當然這句話是市井粗鄙之話,上不得大場面。可卻是真理。”
“轟”,明清太子聽見有什麼崩塌之聲。似乎,他所精心準備的一切,頃刻間湮沒在這當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