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世上只有一個獨孤梟
最終上官凌汐考慮到雉兒的狀況,也實在不適合將她帶回去皇宮中,也只好暫時同意雉兒留在驛館中,等雉兒一醒來,他說什麼也會將人帶走。
因爲雉兒在驛館,上官凌汐也留了下來,和北宮傲一起照顧雉兒。說是照顧,其實只是靜靜的等待她的醒來。
因爲雉兒傷的是心,藥石無靈。
炎皇朝和殷商朝的皇帝竟因一女子,守護在牀前,甚至將政事也帶到那小小的居室中,橫批天下。
是女子之幸也?
非也非也。
寂寞秋風葬梧桐,誰憐吾心傷恨長。
寢居外秋風滔滔洶涌,吹刮地人生疼生疼,那風似要鑽要到骨子中去。
寢居內上官凌汐和北宮傲強橫地把風狠狠擋在外面,甚至不讓一絲風吹進。甚至在房內放了幾個暖爐,暖哄哄的,甚至有絲燥熱之感。
上官凌汐和北宮傲額上都沁有幾滴汗水,可是爲了保證不讓雉兒受到一絲風邪入侵,他們都忍下了。
就算昏迷了三天,雉兒的眉頭仍是高高蹙着,眼睫毛輕顫着,似是被夢魘着,連昏迷了,她都這麼痛苦,可想而知,要是醒來,她該是如何鑽心之痛。
上官凌汐擡手一次次爲雉兒舒展那緊蹙的眉頭,卻又很快又皺起來。
“你現在做這個有意義嗎?傷害都已經造成了,不嫌太遲嗎?”北宮傲冷笑地嘲弄道。
上官凌汐不意與北宮傲說,因爲他們三人之間的糾纏,不是凡人能懂。狹長的桃花眼憐惜地看着雉兒,心中沒有一刻不疼痛。
是的,他看到雉兒這個樣子,他才知道他做得有多錯。爲了達到自己要留她在身邊的目的,這麼傷害她,他錯得離譜。
這樣的他,與獨孤梟又有何區別呢?
等她醒來之後,一定會很恨他吧……
雉兒啊,對不起……
傷害已造成,對不起又有誰稀罕呢?
上官凌汐畢竟是新帝即位,諸事纏身,所以在五更天時,上官凌汐就回去皇宮。
上官凌汐倒也是個有手段有魄力的帝王,也是個勤勤勉勉的帝君。一下朝,就到御書房,埋頭批閱奏章,一刻不停息。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把手頭上的政事都處理好,能早一點去看雉兒。
就在他埋頭批閱之時,一直在驛館候着的劍錯傳來消息說,雉兒已經醒來。
上官凌汐欣喜若狂,一直緊繃的臉上,也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甚至因爲迫切想要見雉兒,竟然車馬不備,動用輕功,絕塵而去。
捧着親手燉好的蔘湯而來的上官芷汐,見到那個翩躚而去的黃色身影,頓時一驚。
一問身後的劍錯,上官芷汐手中的碗“嘭”的一聲委地開花。
眼睛紅紅的,眸中的淚欲流未流,沒頭沒腦地跑離御書房,卻在半路上撞到一人。
正想發泄呵斥,擡頭一見,“宮……太后……”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芷汐,這是皇宮。”霓妃,不,現在改叫霓太后,沉下眼眉,冷冷地說道。
“哥……皇上……他……”上官芷汐一時沒反應過來,在霓太后緊盯的目光下,連忙改口。
避免人多口雜,霓太后把上官芷汐帶回了太后宮殿。把人都遣退而下。
霓太后坐在高位上,凝眉看着一臉欲泣的上官芷汐。
“到底怎麼了?”語氣甚是不耐。她對上官芷汐本是很疼惜的,可是這丫頭,越發讓人煩心,每每爲着已死去之人跟上官凌汐計較,她也煩膩了。
“宮主……”上官芷汐何嘗不知宮主煩厭了她,她也沒想到宮主會突然撞見的。倒是現在,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就對了。
面前這個霓妃,其實早已不是霓妃了。
真正的霓妃早在入寢居之時,她就已經不在人世。現在這個霓妃是塵曦宮宮主,也是上官凌汐的親身母親,也就是司馬汐兒。
一招偷天換日,讓司馬汐兒光明正大做了太后。
其實,當初上官凌汐想讓司馬汐兒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司馬汐兒不同意,她說,還沒到時候。
至於是什麼時候,司馬汐兒卻不願多說。上官凌汐也只好隨了司馬汐兒的願。
所以,在宴會之上,雉兒察覺到霓妃與以往霓妃的性子大相徑庭。卻原來,她早已不是那個只聽端王爺唯唯諾諾的霓妃。
她是塵曦宮宮主,司馬永之女司馬汐兒。
當然,只有上官凌汐知道司馬汐兒的身份,親近連上官芷汐都不知道司馬汐兒的身份。
“這次,又是爲了何事?”司馬汐兒揉揉額間的太陽穴,閉合上眼睛,淡聲地問道。
“皇上他……不知中了什麼風邪。昨兒個跑去殷商皇帝下榻的驛館,今兒又跑去了。”上官芷汐埋怨着。嘴上不知道,可是心裡可明白,去看的是那個殷商八公主北宮情萱。
上官芷汐在這三年中,早已磨光了她的耐性。也變得容易善妒了起來,莫說上官凌汐已經煩了她,連司馬汐兒也煩膩了她。
不過司馬汐兒到底也能體諒上官芷汐。上官凌汐和上官芷汐兩人可以說得上青梅竹馬,而上官芷汐早已經芳心暗許,可是卻從來沒有得到上官凌汐的青睞,上官凌汐一直把上官芷汐當做是妹妹。
上官芷汐以爲雉兒一死,她就有機會了,可是上官凌汐沉浸在雉兒離去的陰影中,也沒有正眼看她。
上官芷汐在等待中,多少磨了性子,也有點畸形。
“芷汐,凌汐他現在已經是皇上了。你的心意,我都懂,也一直看着。皇上以後三宮六院,後宮三千,你這個樣子又怎麼能成呢?你要記住,你愛上的是一個帝君,是炎皇朝主宰,不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就算平民百姓,也三妻四妾,是不是?一生一人,只是奢想。”司馬汐兒語重心長的說道。
一生一人,天下間女子誰不想,可是男人會給嗎?
男人只會朝三暮四……
那夜宴會上,她親眼所見,獨孤梟爲了那具屍體,放棄皇位,生命,尊嚴,她很是感觸。
那一刻,她幾乎就相信還是存在愛……
她是多麼羨慕獨孤梟懷中的女子,就算死了,可是卻也是甜的。試問,一個男子能爲你拋棄至高的皇位,可貴的性命,堪比性命的尊嚴。
這份愛,傾盡天下。
如果,那人是獨孤梟,她會相信一生一人這個看似美好的傳說。
只可惜,終其她一生,也遇不到屬於她的獨孤梟。
而世上獨孤梟也僅僅只有一個……
一個女人在世,求的是什麼?
不過是一生一人,白首不離罷了……
雉兒,她是最幸福的女子,卻終究是福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