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天差地別的愛
時長日久,貴族世家的公子對於他們極力惡搞許子瞻,他本人卻無動於衷的事感到無趣和乏味。乾脆也不去上許子瞻的課。用實際行動抗拒排斥許子瞻!
能忍別人所不能忍的許子瞻並沒有因此受到打擊。
看到學堂中還有一個人,他也一如往昔認真講授教學,一絲不苟,也不泄氣。講到動情時,還會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其實許子瞻是真的打從心底喜歡讀書,覺得暢遊在書海之中,無窮之樂也。
沒有貴族世家公子的擾亂,許子瞻常常講到忘我境界,連下學堂的時間過去很久也不知道。
許子瞻看看銅壺滴漏,已經過了三刻鐘,轉眼一看,見那個唯一的學生仍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在他看向她時,她掛着明豔燦爛的笑意看着他。
那一刻似乎天地萬物都失色,許子瞻眼中只有那抹天真純淨的明豔笑意,此時才細細打量這個他唯一的學生,也是唯一沒有因他貧賤身份,而參加抵制他。也是唯一一個由始至終將他當夫子的學生。
他這個學生很美,不是絕色傾城的那種美,而是她的性子很美。光彩照人,像向日葵向陽恣意綻放她青春豔麗的生命,她的笑能感染別人,看見她似乎心中所有一切陰霾都會隨之飄散。
許子瞻臉上雖無過多情緒,淡淡的,清清的,一臉嚴肅正經,可是他此刻的心是澎湃的,也是複雜的。
“許夫子,你的課還沒上完嗎?”宇文毓敏浮着明豔光亮的笑意,輕問道。
連眼睛都帶笑,真的是個樂天無憂的少女,一個被保護得很好很好的大家小姐,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家小姐,一個與他有云泥之別的小姐……
“許夫子?”宇文毓敏帶笑輕叫道。
“啊……失禮失禮。抱歉,是在下講得忘情,竟然忘記時間已到。是在下的不是。”許子瞻微斂神色,稍稍低下頭,似有窘迫之色,他剛剛居然看着宇文毓敏發愣。
“不會,沒有的事。夫子講得很好,夫子不必向我告歉。我很喜歡聽夫子的課。很生動形象,比一些老夫子艱難生澀的語言,不知好太多呢!”宇文毓敏望向許子瞻真誠的說道。
那年課堂,那些日子,許子瞻在堂上恣意縱情講學,宇文毓敏認真聽講,偶爾兩人一起研究學問。
當貴族世家公子罷課時,院長十分氣惱,因爲嶽麓書院全靠這些貴族大家出錢捐助的。可當院長來到學堂時,見宇文毓敏在課堂上認真聽講,院長離開放棄這個念頭。
因爲,嶽麓書院最大的捐助者是紫寧侯爺宇文楓,也就是宇文毓敏的父親。
也是因爲天長日久的相處,許子瞻和宇文毓敏互生情愫。宇文毓敏倒是坦蕩磊落,但到底是女子,還是有小女兒嬌態,一直等着許子瞻開口表白。
但許子瞻自知身份地位名望,除了有幾分學識,幾乎一無所有,根本配不上天下首富,紫寧侯爺的長女宇文毓敏。
知道自己的心意後,許子瞻反而退縮去接近。
他甚有自知之明,明知道以後都不會有結果,不如早早扼殺在搖籃裡,讓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許子瞻漸漸疏離宇文毓敏,甚至稱病不上學堂教授。當宇文毓敏得知許子瞻的刻意疏遠,亦是曾傷心過一段時間。可是,宇文毓敏是個很爽直的女子,也是個不理世俗之女子。
他許子瞻不肯挑明說,由她來說!
她要向許子瞻表白她的心意,就算是要放棄,那麼起碼在放棄之前,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也不會徒留遺憾。
當宇文毓敏找到許子瞻。許子瞻察覺到宇文毓敏的來意,先行開口,借道暗喻,已然開口婉拒。
其實許子瞻內心亦是赤痛的。在躲避宇文毓敏的這些日子中,他何嘗不思不念那個當初一見就已然傾心的女子,在他腦中始終徘徊不去的倩影。
他喜歡她明豔的笑,他喜歡她單純的樣子,他喜歡她平等待他,他喜歡她明朗的聲音,他喜歡……她的一切。
那麼美好的女子,在她面前,他是被平等對待。他們之間沒有天下首富,沒有紫寧王爺,沒有宇文家大小姐,沒有八代貧農,沒有世代農耕,沒有周城貧瘠……
也更沒有他是夫子,她是學生的師生關係的道德束縛。
他只是許子瞻,她只是宇文毓敏。他是他,她是她,如此簡單幹淨利落。
可是,現實問題總是無法迴避的。她的確是天下首富,紫寧侯爺的長女;他是八代貧農,世代農耕的窮酸書生;他們之間豈是差一星半點,簡直是萬丈之遠,千里之外……
他愛她,又怎肯讓她受一絲一毫的苦呢?她是燕子,廣闊無垠的天空纔是她的世界;他不過是井底的青蛙,那口小小的井纔是他的歸宿,他只能坐井觀她……
如此天差地別的愛,他愛不起,亦是愛不得。
所以,他先宇文毓敏一步開口,婉拒了她的心意。不是不愛,相反是太愛。愛到要犧牲自己,去成全對方的天空……
宇文毓敏哪裡肯罷休?就算許子瞻斷言婉拒,她依舊故我,因爲打定主意,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大聲說愛!!!
“許子瞻,我喜歡你!”就這樣毫無顧忌,大聲說出來。
在話音剛落的當口,兩人都同時一愣,四目相視,皆是一陣愕然。
宇文毓敏沒有想到她說得這麼幹脆直接,說完後,竟然覺得一身輕鬆,心情舒暢。
許子瞻卻是沒有想到宇文毓敏居然會這麼大膽,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說出自己的感受,這份勇氣,連他都不曾擁有,他是妒忌和羨慕着宇文毓敏這份勇氣,又愛上了這樣的她……
本來這份表白該是讓兩人都甜蜜相擁,無奈殘酷現實,等級身份地位的橫亙,讓他們只能
“宇文小姐,要記住,我是夫子,是許夫子!直喚夫子姓名,不合規矩。希望小姐不要逾矩。”許子瞻咬牙,忍痛說着口是心非的話。
殘忍割斷她的希望,殘忍的斬斷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