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揭開最後一層紗布,看着已經結疤的傷口笑着對謝憲平說:“好了以後會留下疤痕,如果不喜歡可以把疤痕去了,我有個同學就在美容醫院”。
謝憲平白了他一眼:“男人有個疤痕不是很正常,以前打打殺殺留下的傷痕還少嗎,又不是女人那麼在意幹嘛”?
陳醫生笑了笑,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附和着說:“也是”。
謝憲平的目光慢慢的轉向遠處的門外,外面的陽光灼白而晃眼,院內的植物在陽光的照耀下青翠欲滴,他的目光漸漸變得空洞沒有了焦距,長長的舒了口氣,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口,雙手背後看着外面的景色發呆。
陳醫生也走了過去,背靠在窗臺上,雙手抱在胸前面對着謝憲平,含笑着說:“在想花落”?
看了他一眼,謝憲平沒有說話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陳醫生笑笑說:“跟了你這些年,最瞭解你的人就是我和高澄了,從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你的,沒想到現在你居然也有了解決不了的事了”。
“情一個字誤了多少人,花落固然很好,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旦承認了對他的感情,就等於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對手的眼皮底下”陳醫生的神色有幾分的凝重,“雖然你的事業在蒸蒸日上,可是你想過這些年,我們一路走過來,那些明的暗的我們得罪了多少人嗎”?
陳醫生嘆了口氣:“現在你承認了,就是將你自己和花落同時置於對手的掌控之下,而且有些人在暗處,如果他們動手了,我們防不勝防”。
謝憲平點點頭:“我明白,他們一直拖到現在才動手,估計他們的耐心已經耗完了,我還可以應付的來,主要怕他們從花落身上下手,從今天起你告訴高澄要安排人暗中保護花落”,說着看看陳醫生:“你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多陪着花落,讓他們的動作有所顧忌”。
陳醫生哭笑着說:“我連他家的門都進不了,我怎麼陪他”?
“哦”謝憲平的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的笑意,“花落的脾氣有時是有點特別,不過這樣纔有個性”。
陳醫生嫌棄的聳聳肩,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你們這是談什麼呢”隨着聲音洪馨陽擺動着腰肢,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邊走邊笑眯眯的問。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回答,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我那天說的話,你是不是忘了”謝憲平眯着眼睛問。
彷彿沒看見兩個人不慍的臉色,洪馨陽走到謝憲平的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撒嬌般的說:“人家這不是關心你的嗎,那天是我不對,不該衝着你和花落髮脾氣,我跟你們道歉”。
陳醫生看着她緊緊抱着謝憲平的胳膊不撒手,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手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說:“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謝憲平瞪了他一眼,只能看着他瀟灑的從身邊走過,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洪馨陽才張頭看了看四周:“咦,花落呢?怎麼沒看見他”?
謝憲平甩開她的手:“馨陽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洪馨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勉強笑着說:“憲平,我知道我不該干預你的私事,現在我已經想通了,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玩的,都是逢場作戲,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拈酸吃醋了”。
“玩。。。逢場作戲。。。”謝憲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啊,是啊。。。”洪馨陽認真的點點頭,“尤其你們這些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在外面玩玩都很正常”說着她又要向謝憲平的身上粘去。
謝憲平往旁邊退了一步,擡頭看着她的眼睛說:“馨陽,我這次不是玩,我和你說的都是認真的”。
“我不信”洪馨陽癡癡的看着謝憲平:“你是在騙我,花落是男的,你怎麼能喜歡他呢,你只是一時被他迷住了,以後你會後悔的”,說着猛的撲進謝憲平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憲平我們結婚吧,結婚以後隨你怎麼在外面玩,我都不介意,只要你最後能回來,能回到我身邊”。
“我介意”謝憲平將她的兩隻胳膊從身上扒拉下去,“馨陽,你何必一棵樹吊死,你還可以有別的選擇,我不會娶你的”。
所有的僞裝都紛紛的剝落,洪馨陽的心如被從冰窖裡撈出來一樣,冰冷得冒着寒氣,她絕望的望着謝憲平:“憲平,你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我放下尊嚴這樣的委屈求全的求你,你居然也不屑一顧,花落真有那麼好嗎,那你可要把他給護住了”。
謝憲平定定的看着她:“馨陽,我那天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則後果是你不能承受的”。
洪馨陽格格的笑了,她看着自己做的精美的指甲說:“憲平,你這麼寶貝他啊,我只是說說而已”她擡起頭看着謝憲平的眼睛詭異一笑:“可是呢,我不動他,不代表別人不動啊,是不是,你有本事就把他整天的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啊”。
“要是哪天那漂亮的臉蛋被人劃上了幾刀,你可要心疼壞了”洪馨陽不屑的語氣裡透着幸災樂禍。
謝憲平冷冷的注視着她,洪馨陽肆無忌憚的笑聲在這樣的目光下,不由得漸漸低了下來,謝憲平轉過身去,背朝着她說:“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我會吩咐門口的看護”。
洪馨陽悻悻的往外走去,“還有。。。”謝憲平忽然掉過頭看着她說:“以後記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管好你自己的嘴,省的禍從口出,惹下什麼爛攤子,還要你爸給你收拾”,洪馨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甩手踩着高跟鞋噔噔的向外飛快的走去。
洪馨陽怒氣衝衝的走到了門外,轉過身望着裡面的院子和別墅恨恨的說了一句:“咱們走着瞧,我要你後悔你今天所說的話”,說着往後退了一步,呸了一聲。
冷不防身後“哎呦”一聲,她轉過頭看見一箇中年男人正痛苦的看着她,她厭惡的看了男人一眼:“看什麼看,沒看見過美女嗎?再看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男人皺着眉頭說:“小姐,你踩着我的腳了”。聽了他的話洪馨陽低頭一看,自己的高跟鞋正踩在男人的腳背上,她急忙移開腳:“你走路怎麼不帶眼,沒看見擋着我的路了嗎,這次就算了,下次可沒這麼便宜”。
男人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墨鏡笑呵呵的說:“小姐哪來這麼大的脾氣,女人生氣就不可愛了”。
洪馨陽冷哼一聲:“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是這麼個理”他頓了頓說:“小姐能不能跟你打聽個事,請問這是謝憲平謝總的家嗎”?
聽了這個熟悉的名字又在耳邊提起,洪馨陽不由得一陣心煩,她伸手推開人:“不知道,走開,你自己不會去問啊”說着噔噔的朝車子走去。
司機看見她朝這邊走來,急忙下車繞過車子恭敬的替她打開了車門,那個男人緊追不捨的跟在她的身後,可是卻被從另外車子上下來的保鏢給攔住了,他只能隔着人對她說:“我問了,可惜門口的守衛說不能隨意透露主人的信息,不肯實言相告”。
“哦,你找謝總是什麼事,你是誰,你又是什麼來路?”洪馨陽坐在車裡漫不經心的問。
“呵呵,在下肖石,現在寄住在慈雲寺,和謝總有過幾面只緣”他捋着下巴的鬍鬚笑眯眯的說。
“慈雲寺,肖石”洪馨陽嘴裡慢慢的唸叨着,然後看了看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你找謝總什麼事”?
肖石猶豫了一下笑笑說:“這。。。這是我和謝總之間的事,很抱歉,不能說”。
“哦”洪馨陽饒有興趣的說:“不能說,呵呵,你知道嗎,你這樣反而挑起了我的興趣”,說完朝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然後緩緩的關上了車門說了聲“開車”而後車子揚長而去。
兩個保鏢互相看了看,會意的點點頭,然後架起肖石朝他們乘坐的那輛車走去,肖石不明所以的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快放下我”兩個人不理睬他的叫喊,走到車旁邊,打開車門把人塞了進去,然後拍拍手也鑽進了車裡,車子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