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婆子一臉難看地走出了蕭薄湘的宿舍。
蕭薄湘回頭,看向院長老頭,開口問道:“這次比賽的獎勵是什麼?”
蕭韻柔那邊的目的,可能是煉器師分院的寶貝,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比賽本身的獎品。相對於前者,反倒是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爲蕭韻柔從烏承志那裡盜取了大賽的題目,分明就是想贏比賽。贏了比賽,便能順理成章地取得獎品。
方纔洛老婆子在的時候,她刻意將洛老婆子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前一種可能上,是怕洛老婆子一知道情況,就會壞事。
“獎勵聽說是把武器,中州煉器師工會那邊拿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院長自身既不是煉器師也不是煉藥師,即便作爲中州學院的院長,地位不凡,也難以插手煉器師大賽。
“你問這個做什麼?”
“如果有些人的陰謀沒能得逞,你便永遠不用知道我問這事的理由了。若是他們得逞,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蕭薄湘答。
“你這小丫頭,繞我呢,橫豎就是不想告訴我啊。”院長老頭瞪了蕭薄湘一眼,不過沒有再多問。
“比起我,院長帶着煉器師分院的院長來做什麼,該不會是存心帶來找我麻煩的吧?”蕭薄湘轉移了話題。
“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
“原來還真有這樣的原因?院長莫不是覺得,我被你騙去當那評審,卻沒半句怨言,就是沒脾氣了是不是?”蕭薄湘反問。
“不不不……沒有任何那樣的原因,我來向你道歉纔是這一小部分的原因!”院長老頭趕緊改口。
“主要原因是什麼?”蕭薄湘既然不打算計較這事,便不會因爲院長老頭的好態度便又重提此事,現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她也沒多餘的精力和院長老頭鬧什麼變扭。
“你可有碰到我們中州學院的第三位評審?”
聽得院長老頭這麼一說,蕭薄湘立即明白過來,這老頭爲什麼非要她一個煉藥師去當煉器師大賽的評審了。老頭前不久還篤定地說,她會讓S班改變,所以現在耍着花招把她送到S班學員的身邊去了。
“龍薇姑娘冰冷如霜,行頭古怪,是十分有特色。”蕭薄湘答。
“你和她的關係怎麼樣?可有跟她說上過話?”院長老頭立即期待地追問。
“說了,還兩度見識她砸壞了桌子,多次見到洛院長責罵於她。她與洛院長是同性相剋嗎?作爲煉器師分院的院長,不僅沒點愛才之心,見了龍薇姑娘還跟見了仇人似的。”蕭薄湘也不揭穿院長老頭,反倒多問了幾句。
龍薇身上令她沒弄明白的事有不少,她的確對龍薇抱有好奇心,尤其是龍薇是上一批失蹤的S班學員裡,唯一一個倖存下來的人,既然院長老頭就擺在她面前,她也沒什麼好掩飾的,直接問便是。
“龍薇是菲迪給的令牌,S班的煉器師,反倒讓一個煉藥師分院的院長給挑了,洛
老婆子能不討厭龍薇嗎?不過要碰到真正的好苗子,那都是要隨緣的,菲迪看見龍薇的煉器天賦,給她令牌沒什麼好奇怪的。”
“倒是洛老婆子自己,兩塊令牌還不都給了玄力修煉者,反倒還看不慣龍薇是煉藥師挑選出來的了。”院長話語裡也聽得出對洛老婆子的不滿。
洛老婆子不喜院長老頭、菲迪和洛德三人,他們三人可也向來看不順眼洛老婆子其人。
“S班裡,哪兩個是那瘋婆子挑出來的?”蕭薄湘對此頗有幾分好奇。
“就是東方黎和徐雲宸。如今東方黎和徐雲宸把你當祖宗一樣供着,真不知道洛老婆子知道了,會氣成什麼樣子。本來該是她的人,卻反倒被你徹底的收服了。”說及此,院長老頭面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還有一個問題,我從東方黎和徐雲宸那裡未得到答案,在龍薇那裡也尋求答案未果,此刻便來問問你。”
“小丫頭,你什麼時候跟我客氣過,有什麼問題,隨便問!”
“弱水河之下,有什麼?那只是迷惑人的幻境,還是真的別有洞天?”
“既然你好奇,就該親自去看看,這個答案,我給不了你。”院長老頭方纔還豪氣十足,一副什麼都願意回答的模樣,這會兒便換作了別有深意的笑容,分明是不打算說了。
“院長,你去過嗎?弱水河。”蕭薄湘問。
“我所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樣,再多的,即便是我也無從知曉。因爲S班以往的學員,的確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院長說着,便已從凳子上起身,準備走了。
“不過,弱水河,對於現在的你,還太危險。等到你再強大一些,再去吧,因爲那裡,是個有去無反的魔窟。”說着,老頭便已推開門,走了出去。
蕭薄湘沒有再追問,弱水河的秘密,大概她是真的還沒有資格去探究。在此之前,她在這片大陸上,還有不少未了的事。如果弱水河的另一邊,真的是另一片世界,並且那道屏障只可進去,無法出來的話,她至少得將所有未了的事都先做個了結。
第三天的比賽,與前兩天的都不同。這一次,沒有時間限制,也沒有材料限制。
剩下的二十四個人,隨機分成了六個小組,每個小組裡四個人將進行比試,四個人裡只有一個人能勝出,每人只能得到一份材料,僅憑一份材料定輸贏。
這邊意味着,高等級的煉器師也有可能輸給低等級的煉器師,一份材料失敗的概率極大,如果有人煉製六階武器失敗了,有人煉製一階武器成功了,那麼贏的也是煉製了一階武器的人。而四個人一組一起比,其中的變數便更大。除非有着絕對凌駕的實力,不然很大程度上都得看運氣了。
比賽還未開始,雖然是大家都能明白的規矩,不過出於謹慎,洛老婆子還是將規矩念成了長篇大論,唸了許久。
聽得今日這大賽的題目,蕭薄湘便笑了。蕭韻柔
處心積慮地探聽大賽題目,結果根本沒得到真正的題目。昨日那男子還滿懷信心地覺得自己會贏,如今聽到這樣的題目,該傻眼了。
底下的衆人已經按事先分好的組站好了,站成了六堆人。蕭薄湘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底下參賽者的反應,大多因此而不安,只有極少數還鎮定自若的。
而在極少數鎮定自若的人裡,蕭薄湘又看見了商桀,商桀這廝,一上來便與組裡的其他三人一一打了招呼,根本沒有作爲對手的自覺。
與商桀同組的人裡,有名個子矮矮的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穿着旗家人的衣服,聽到這一輪大賽的題目後,他也依舊面無表情,也不多看他的對手們一眼。要說鎮定,他也是鎮定,和商桀活潑過頭的鎮定是兩種極端。
“小毛孩,你居然能贏到這一輪,不得了不得了,你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少年啊!”此刻底下的人羣裡,商桀正興致勃勃地同那旗家的小男孩搭話。
小男孩根本不搭理商桀,面無表情的模樣反倒將商桀襯得幼稚。
商桀哪裡會因爲小男孩的這點冷臉就放棄搭話,他的臉皮向來厚得很,就是自言自語也毫無壓力。
“你這身衣服挺漂亮的,改天我也要去做一套,你告訴我哪家成衣店做的啊?”
“哎喲,怎麼那麼多人穿着跟你一樣的衣服啊,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和那麼多人穿一樣的衣服。”
“你覺得,待會兒的比試是你贏還是我贏啊?”
聽得這一句時,小男孩終於動了嘴皮子,吐出了兩個字,“我贏。”
小組裡的其他兩個老頭向商桀與小男孩投去了嫌惡的目光,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真敢不將別人放在眼裡。
蕭薄湘在上頭看見商桀與小男孩湊得極近,卻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不過看起來這二人還算得親近。
第三場比賽正式打響,其他評審瞧得十分起勁,正是這樣刺激的比賽纔有一看的價值,從材料上,這些煉器師便能看出參賽者們各自想要煉製什麼武器,但是誰會成功誰會失敗,不到最後關頭,實在難以判斷。
而蕭薄湘卻是個完完全全的門外漢,武器煉製成之前,她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武器,就是煉製成了,她也認不全。於她而言,能看的便只有衆人煉製武器的姿態。
同樣是煉製武器這件事,有人做得粗魯俗氣,有人做得慢條斯理,有人做得英姿颯爽,有人做得高貴矜持,形形色色,未必全都賞心悅目,但是都從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一個人的心性。
這一點便與煉藥不同了,煉藥師們煉藥的動作毫無看點,就更不用提展露每個人的不同了。
蕭薄湘將所有人煉製武器的姿態都看了個遍,看到商桀之時,便見其姿態隨意,卻又在隨意之中蘊含了行雲流水,看得出來,他在煉製武器時,是十分享受的。商桀其人,便是灑脫自由的,但是在不羈之中,卻又有幾分令人看不懂的底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