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三爺真的是來找太子的,應當不至於一人前來,而該是兵臨城下。
蕭薄湘與林裳上了二樓,便見一模樣風騷妖嬈的女子轉身,肩上的輕紗滑下,露出光滑如絲的肌膚,風情萬種。她扶起滑落的衣領,便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蕭薄湘望着關上的那道門,若有所思。
收回目光打量這二樓的佈局時,乍一看此處並無異常,再看幾眼便覺得憑空生了幾分違和感。
違和之處在於,二層樓上有兩架樓梯,一層樓卻分明只看見一架。而且在這二層樓上的另一架樓梯,入口並不在外邊,而是通往了頂樓的一間房間。
“姑娘,我看這樓梯有意思,我想去走走看,你能帶路嗎?”蕭薄湘攔住迎面走來的青樓女子,要求道。
那樓梯是她目前所見最可疑之處,自然不能不去看個究竟。
“客官,那樓梯走不得。那樓梯是當年三爺專門爲香雲建的,平日裡連我們都不準靠近。”
“若是那香雲姑娘應允,是否就可以踏上那樓梯了?”三爺所建那便更可疑了。
“公子,你莫不是不知道,香雲姑娘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三爺當年可傷心了呢,香雲姑娘的事整個太虛城的人都知道。香雲姑娘一死,對香雲姑娘一往情深的三爺便下令封了香雲姑娘的房間,並下令誰都不準靠近。”
三爺那樣的人,哪裡像是會爲一個姑娘動真情的,他心裡繫着天下,又手段狠辣,爲了權勢殺人不眨眼。若說三爺因爲香雲的死而下令衆人不準靠近那樓梯,倒不如說三爺爲了讓衆人不靠近那樓梯殺了香雲更令人相信些。
“多謝姑娘解答。”蕭薄湘目送這姑娘走遠,轉身便去了頂樓,如果去看看那樓梯通往哪裡,興許能看到三爺想隱藏的東西。
蕭薄湘一離開,方纔妖嬈的女子便又推開了房門,將蕭薄湘與林裳兩人的行爲都看在了眼裡,卻並沒有上前阻止的意思。
頂樓只有一個房間,常年無人居住,卻纖塵不染,房門上加了一把沉甸甸的鐵鎖,看似堅不可摧。
林裳站在蕭薄湘身旁,等着看蕭薄湘露一手撬鎖的手藝,哪知蕭薄湘回頭對他道:“林裳,龍騰寒刃借我。”
林裳將龍騰寒刃遞了出去,便見蕭薄湘拿起匕首便刺進了門裡,還聽得她一邊說着:“好在匕首並沒有受沒有玄力的影響。龍騰寒刃鋒利依舊。”
“……”這般陰險狡詐,纔是蕭薄湘。以前他對蕭薄湘的瞭解還是不太準確了。
蕭薄湘將木門切開了一個出口,便俯身鑽了進去。林裳趕緊跟上。
兩人進了房間後,四下打量了一番,確認沒有再多的機關後,便徑直走到了樓梯旁,打開了樓梯的入口。
一眼望去,樓梯上半段留在了外面,一片明亮,盡頭卻一片漆黑,沒有半分光亮。
這樓梯上似乎並沒有安裝機關,蕭薄湘一路走下都沒有遇到什麼危機。直至一個拐角後,四下裡忽
然被圍死,直接沒了前路。
蕭薄湘伸手摸了摸前面的牆,沒有半分空隙也沒有機關,樓梯就在這裡戛然而止。
以蕭薄湘的感覺,樓梯到此處,已經經過了一層樓與二層樓之間的夾層,在一層樓空間的某處。
三爺顯然不可能挖這麼一架沒有用處的樓梯,出路應該就在這裡。只是從一層樓並不能看到這架樓梯的走向,所以一時也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蕭姑娘,你要不要再用匕首將四周都刺破了看看……”林裳將蕭薄湘一時止步不前,不由得開口建議道。
“林裳,你是在嘲笑我先前的做法嗎……”
的確正常人面對上了鎖的門,肯定會想着怎麼將鎖撬了,可那是要防着被房間的主人發現端倪纔會選擇對鎖下手,既然這裡沒人看見,門本來也不是什麼結實的材料,直接對門下手自然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沒有……蕭姑娘,我很認同你的智慧……”狡猾的智慧。
不過,林裳所言也並非全是廢話,至少他的想法沒錯。樓梯要繼續通下去,無非就這麼幾個面,只要有路,就意味着這幾面牆之中肯定有一面能打開。
蕭薄湘試了幾種常有的開機關之法,果然有一面牆被開啓,樓梯的後路展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林裳面色有幾分古怪,一副又在好奇蕭薄湘又耍了什麼陰險的手段開了這裡的機關。
蕭薄湘見林裳這副模樣,幽幽地開口道:“這是真才實學。這裡的機關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故而以我往日所知的法子全都試上一遍,便成功了。”
這之後,樓梯一直一片漆黑。蕭薄湘在黑暗之中扶着牆壁,心中暗暗地說着所下臺階的階數,兩人走了許久,這樓梯定然已經過了一層地面,通到了地底下。
走至盡頭時,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片空曠巨大的地下空間,兩旁的火把還未熄滅,照亮了堆在地上滿滿的武器。
蕭薄湘走上前細看了一番這些武器,便知這些不是普通的刀劍,有些武器的設計聞所未聞,卻看得出易奪人性命。
從來都身處寰宇大陸,以等級區分武器的林裳自然不明白這一室武器的意義。蕭薄湘卻清楚,這麼大一個武器庫的精良武器,可以給三爺的軍隊帶去多少優勢。
若是要打仗,她既然選擇站在太子一方,這些武器便絕對留不得。
“以此處的大小看來,絕對不止一家青樓的地底下而已。恐怕整條醉生街都是三爺的。太子敢躲在三爺的地盤上,當真是兵行險招。”蕭薄湘一邊往武器庫的深處走去,一邊道。
“蕭姑娘如何敢肯定,太子就一定躲在了這條街上?”林裳問。
“因爲我已看見我們所尋之物,就在我們進入樓梯之前。”蕭薄湘笑了笑,儼然成竹在胸。
走至武器庫的中央,便見一個巨大的上了鎖的箱子擺得十分顯眼。顯眼得讓人懷疑是個陷阱。
蕭薄湘拾起放在腳邊
的武器,扔到了箱子上,那箱子卻紋絲不動地停在原處,顯然是被固定住了。不過倒是沒有出現傷人的機關。
“蕭姑娘,我去開那箱子吧。”林裳主動道。
蕭薄湘不由得看向林裳,林裳的舉動,顯然是在爲她的安全着想,是企圖替她承擔危險。
當初買下林裳的人是商婷,對林裳有恩惠的是商婷。而林裳也的確知恩圖報,一直保護着商婷。可是林裳對她,似乎同樣將她當作了恩人。
林裳從來不質疑她的舉動,不是他心裡沒有判斷正誤的一把天平,只是他選擇無條件服從。
若要說恩惠,她所做的便只有當初商婷幾近因林裳的殺人手段崩潰時,穩住了商婷的情緒,讓商婷沒有拋棄林裳。
林裳總是面無表情,甚少言語,但是透過他的言行舉止,蕭薄湘看得出他心裡的那絲卑微。大抵是從來沒有誰對他好過,所以他珍惜每一份對他的好意。
“你怎麼開那箱子,你知道怎麼撬鎖?”蕭薄湘沒有將林裳的好意說破,半開玩笑地調侃道。
林裳搖搖頭,雖然依舊面癱着一張臉,蕭薄湘猜他心裡估計有幾分尷尬。
“雖說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找太子。可是最終目的卻是擱到三爺這座大山。今日不小心讓我們兩個誤闖三爺的底牌,我們怎麼能不掀了他的窩。”蕭薄湘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已然徒手拿起了箱子上的鐵鎖。
這一次不可能故技重施,箱子打造得十分堅固,龍騰寒刃雖然鋒利,也拿這箱子沒辦法。唯一的突破口在鎖上。
“林裳,可否回外面去替我看着點。開鎖費時,若是中途有人發現有入侵者,你先替我拖延着。”蕭薄湘打量了一番鐵鎖的結構,便知這鎖沒那麼容易撬開。
林裳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頂樓之上,林裳從樓梯口走了出來,便一動不動地等在原地。
過了許久,蕭薄湘才從樓梯裡出來,手中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拿。
“林裳,走了。”蕭薄湘出了樓梯,不做半分停留,直接下樓。
林裳見蕭薄湘這副模樣,便知蕭薄湘定然已經將事情做得完滿了。
方纔蕭薄湘撬開鎖後,在大箱子裡找到的是一個小盒子。那小盒子上又上了鎖,她便將小盒子直接藏進袖子裡帶了出來。
至於那一大片的兵器……她也已經留好陷阱等着三爺的人去踩了。
蕭薄湘下了樓,到二樓時,徑直走進了方纔那妖嬈女子的房間,連敲門都省了。
一開門,裡邊的人一個腿掃向蕭薄湘的腦門,招式狠辣。蕭薄湘側過身子,躲得輕鬆。後邊因蕭薄湘避開,招式衝着其而來的林裳也避得及時。
瞧見蕭薄湘與林裳兩人的身手,女子沒再貿然出手試探,恢復了一派有禮的模樣,開口問道:“兩位公子闖奴家閨房,意欲何爲?”
“姑娘,我認得你手臂上的圖案。”蕭薄湘笑盈盈地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