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這真把柳暢震住了!
之所以想開楊宅,關健就在於一直有傳說楊家有一個藏了幾千兩白銀的地窖,只要打開了這地窖便是金山銀山,足夠柳暢這支小部隊半年所需了。
只是這個地窖雖然被傳得神乎其神,但是打開了楊宅之後想要在倉促之間找到地窖卻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因此柳暢追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地窖的?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石雲慶所知也不多:“那賊子既然吞沒了我家的金銀細軟,自然要藏到地窖裡去,結果被我娘瞅到了,不過這地窖到底有多少金銀,我真的一無所知。”
他說的“我娘”,便是石得功這幾年續娶的石氏,據說年紀只比石雲慶大了七八歲,關係好得卻和親母子差不多:“不過據我娘說,那地窖進入都是由石賊和幾個兄弟親手而爲,絕不假手外人。”
柳暢追問了一句:“真有這麼個藏着金銀的地窖?”
“絕無半點虛假,若是半句謊話,請檢點剁了我的腦袋喂狗去。”
柳暢又問了一些細節,倒同柳暢所知的差不多,這楊應德所居的楊宅是座老宅,除了楊應德一家之外,還住了許多楊氏宗族,裡面可以立即拉上陣前廝殺的青壯有七八十人,而且讓柳暢更爲心動是楊宅還有洋槍。
“我親眼見過的,和這位雲天縱雲兄弟手上的洋槍幾乎一模一樣,宅裡共有七把這樣的洋槍。”
“一模一樣?”
“至少小人這雙眼睛看不出差別來!”
看來這楊應德也買了些洋槍,這反而讓楠溪哨的兄弟歡呼雀躍起來:“檢點,看來楊善人不但要送銀子來,也要送洋槍給咱們兄弟!”
“檢點宜早不宜晚,下手吧!”
“是啊,檢點,您不說了嗎?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柳暢卻是小心慣了:“今天操練了一天,大家都辛苦了,明天早上好好睡一覺,就不操練了,明天下午我們出門去買鹽。”
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次買鹽龍槍哨全哨和楠溪楠第二排負責,霍虯,你給我好好看着家,下次買鹽就輪到你了。”
事實上這些龍槍哨和楠溪哨已經聯合出動了一部分兵力去附近的鹽場買鹽,在第一次上手之後就不需要出動整哨的兵力進行護鹽,憑藉柳暢這赫赫威名,少量兵力就足夠了。
因此大家都明白柳暢話裡的意思:“明天早上好好休息,明天下午過江一鼓作氣開了楊宅。”
大家情緒都很高,霍虯有點不滿意:“檢點,應當把第一排帶上纔是!”
第一排就是那個實現了大部分燧發槍化的步兵排,算是楠溪哨的精華所在,但是柳暢告訴他:“咱們得派一隻老虎看家,磐石寨不容有失。”
石雲慶也是個聰明人:“明天願意同檢點一塊兒過江去買鹽,這楊宅裡裡外外,我最熟悉不過了!何況我手上還有條大船。”
一聽說石雲慶手上有船,大家都關注起來:“什麼船?”
“有船就最好了,我們可以甩開葉娘子自己幹了!”
“石兄弟,我來幫你操船,我是老水手了,大米艇中米艇沙船舢板都玩過。”
石雲慶答了一句:“是家父生前藏在磐石寨附近的一條米艇,吃水甚深,平時能載四五十人,擠一擠上百人絕對沒問題。”
柳暢點點頭:“剛好可以把我們渡過去運點私鹽,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們過去運點私鹽。”
只是大家都知道,這次運的肯定是雪花般的白銀,而不是雪花般的白鹽。
幾乎與此同時,在甌江以南也有人關注着磐石寨。
兩個穿着蟒袍的大員死死地注視着殘陽下的磐石寨,其中一個甚至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頂戴,五鼎食還是五鼎烹,就看能不能拿下這磐石寨了。
一旁已經有人快步飛馳,待走得些纔看到是員三十多歲的綠營將官,他撲通一聲就跪下:“標下右營遊擊卓大林見過府臺大人,見過鎮臺大人!”
這兩人一個是調署溫州知府瑞春,一個是瑞安協副將署理溫州鎮總兵葉炳忠,可以說是整個溫州府最高軍政長官。
只是府城之內既有浙江鹽運使,又有溫處道道臺,他們要親自坐鎮府城以防有失,只能把這兩位頭銜上還有着“署理”字樣的知府和總兵趕到第一線去。
按品級,溫州知府是正四品,溫州鎮總兵是正二品,應當溫州知府高得多,但是在實際操作中,又是知府更位高權重,總管一府事務,能抓的權力大得多,反而凌駕在總兵之上。
但是這位瑞春知府是蒙八旗出身,讓他出謀劃策都有些勉強,更不要說這等殺伐決斷的大事了,葉炳忠當仁不讓地問起了自己的舊部:“卓遊擊,對面的紅寇可曾探清楚了沒有?”
“報鎮臺大人,標下已經派人探聽清楚了,磐石寨內現有紅巾寇男女五百有奇,老弱參半,能戰者約有兩哨,刀槍齊備,又有鳥槍一二百杆,小炮一門。”
卓大林這情報工作搞得相當不錯,磐石寨的底細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因此葉炳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喜色,卻不忘恭維一聲老上司:“運司果然神算,神算啊!”
瑞春是個沒多少主見的人,歷史上他最後是死在湖州知府任上,當時湖州的大小權力都被趙景賢抓在手裡,他這個知府根本就是個擺設,最後太平軍攻破湖州,他雖然沒多少主見,但因是蒙八旗,不願投降太平天國,和全家老小一起不屈而死。
而聽到了葉炳忠這句話之後,瑞春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運司神算,鎮臺的謀劃也不錯啊!只是這江北一帶,除了磐石寨之外,尚有紅巾寇否?”
卓大林也探聽清楚了:“府臺大人請放心便是,紅寇主力現在正圍攻大荊營,即使倉促回兵,至少也得一日一夜才能趕到磐石寨!”
“至於賊副帥倪廷模一部,雖衆至一千有餘,但遠在江北溫處交界一帶,救援不及。”
他繼續說道:“靠江一線,只有磐石寨中這五百賊子,除此之外,最近紅寇尚在縣城一帶,但兵力不過數百爾,自保尚成問題。”
瑞春還是放心不下:“你的意思就是,無論渡過多少兵馬過去,我們要對付都只是磐石寨內數百紅寇?確實就只有這五百紅寇?若是出現紅寇的援兵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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