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婢女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口氣弱弱地回道,“是,是的娘娘。”
“哼!”薛貴妃頓時冷哼一聲,慍怒的雙眸不自覺地眯着,其間點點寒光乍現,帶着森森的冷意,讓人下意識地心裡發顫。
沒想到算來算去居然漏算了她!
林若茵啊林若茵,你本本分分地做你的仙子多好,非要在這裡插上一腳。既然你非得礙事找死,我薛蓉也就不和你客氣了!思及此,本就寒氣凜然的眼眸中,竟溢出了絲絲殺氣。
與此同時,另一主角王妃也猜到了幾分事情的緣由,加之之前的恩怨種種,不由得更加憎恨厭惡起林若茵來,亦是轉眼間心生毒計,想要狠狠地報復一下。
而林若茵這個時候,居然纔想起爲什麼王妃和薛貴妃,一下子好像特別熱衷於侍寢。原來,薛貴妃是受柳春英的刺激,惦念着若能產下一個屬於自己的皇子,就會更加的有保障。
而王妃自早年小產後,雖然不認爲自己可以再生育,但一想到萬一薛貴妃有了孩子,自己和南宮瑾的地位恐怕是岌岌可危,便也瘋狂奪愛,以此減少皇帝和薛貴妃同房的次數,間接減少薛貴妃懷孕的機率,於是纔有了這一出爭寵的鬧劇。
當然,如果沒有皇帝的心甘情願,想必那兩人再怎麼折騰,也是無濟於事。
不過林若茵忍不住偷笑,無意間又想起了皇帝向她索要虎狼之藥的事,能把一個五十多歲的長者逼到這個份上,還真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是有多生猛。可惜啊可惜,不但沒有所謂的虎狼之藥,更是平白無故的冷落疏離了起來。
呵,想必這會那兩個人,應該已經猜到了和她有關係。得,看來這宮中,又要不太平了。這段時間,還是凡事小心爲好。
林若茵並不認爲鬥智鬥勇,薛貴妃和王妃能贏她。熟不知,餓極的獵狗比狼兇,饒是薛貴妃和王妃加起來,算計都不見得比得上林若茵,可是人
的切身利益受到嚴重損害時,所爆發出的力量,當真是不可估計。
然而意料之外,一連兩天過去,不管是薛貴妃還是王妃,都遲遲沒有任何動靜,倒讓小心翼翼的林若茵有些疑惑了,卻也更加擔心起來。但凡昆玉宮裡的吃穿用度,全都經過了嚴密的排查,以防有人暗中下藥。
這天,纏綿了多日的陰雲終於散去,露出衆盼翹首的陽光,雖不似春日那般溫暖,又遠不及夏日的灼人,可這樣帶着寒氣的冬季裡,此般的陽光無疑是最好的,投射在人的身上,也是最舒服。
幽庭的一處廢棄荷塘裡,身披花白色貂皮大氅的林若茵,正俏生生地站着,但見其雙目流轉,好似有地點春光乍泄,一顰一笑,皆是萬種風情。宛如瀑布般筆直烏黑的長髮,鬆鬆散散地披在身後,越發襯得一張笑臉白皙透亮。
只是細細一看,卻隱隱約約能看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忽然林若茵擡頭望了望天,卻是輕微地搖了搖頭,秀氣的長眉在不經意間蹙起,又很快撫平。想一想,出來的時候約莫申時,加上路上耗去的,以及等在這裡的時間,怎麼都有三刻鐘了。
這個南宮謙,把她約出來自己又失約,什麼意思!還有,爲什麼偏偏是這種荒涼破敗之地,到底有什麼陰謀?
想到這裡,不禁又平添了幾分不滿,卻還是繼續等了下去。誰叫本質上來講,眼下她和南宮謙一榮俱榮呢。
不過,等等,陰謀?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腦海中,一個念頭飛快的略過。林若茵瞳孔驀地一睜,轉瞬間爬滿了懊悔。
真是千防萬防,怎麼就忘記防這個!
想着,再一次把南宮謙約自己見面的手信,細細看了一遍,猛然驚覺,儘管字跡已經模仿的很像很像,但南宮謙基本的習慣,卻一丁點兒都沒有。
都說字如其人,有些人寫字的時候,總是不經意間形成某種習慣,而這種習慣可能連本人都
不見得知道。比如林若茵每寫一個字,最後一筆處總是忍不住力道加重,以至於墨跡乾涸之後,最後一筆總要比別的地方顏色深一點。
而南宮謙的習慣,就是某些字時常不會按着原本的筆畫順序來寫,落筆相對來說還比較輕。而這些習慣,若然不細看,是根本不會看出來的。真是得虧她平日無聊,才研究了一下這些,不然簡直不敢想。
意識到自己已經上了別人的勾,出乎意料的,除卻一開始的些許驚慌,僅僅是過了半刻鐘,林若茵便已經鎮定如常。反正都已經“中了圈套”,倒不如將計就計,看看着幕後之人到底是哪個,呵,都想到用這一手了,明顯是知道她和南宮謙之間有點什麼。
單憑這一點,不管最終是薛貴妃還是王妃,都不得不除啊……
豈料正當她一臉嚴肅地思索着,待會兒該如何出困,以及日後如何回敬幕後主使的時候,頸窩處猛然傳來一陣劇痛,林若茵當下痛的張開了口,卻是還未來得及呼喊,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等到再次醒來,雙手雙腳均被綁上了繩索,眼睛也被厚重的黑布蒙上,就連嘴裡也被塞住了布條。就只剩下一雙耳朵勉強能聽到颯颯的動靜,還有那撲鼻而來,卻完全說不上什麼味道的味道。
林若茵強忍着頸窩上殘留的痛,饒是再大的恐慌,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搞清楚狀況。如果猜得不錯,現在的她正在一輛馬車上,而馬車行駛的方向,九成九是離開皇城的方向。
算一算時間的話,此時至少也到了酉時,還恰好入了冬,想必再過不久,天色就會暗下來。到時候若是再想辦法逃走,恐怕就是難上加難。
思及此處,林若茵反倒靜下心來。首先要想個辦法,讓對方給自己解了這些折磨人的捆綁才行。連嘴都給封住了,想來一定是幕後之人特別有過交代,怕她三言兩語不僅蠱惑別人放了自己,還成功策反了對方,忽悠其說出了主謀。這麼一想,那人還真是對她知根知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