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幹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簡秀挑眉,擡起那沾滿了鮮血的鞋跟,滿臉厭惡的在地毯上蹭了蹭,低賤的血統!
安恬咬牙,趕緊彎下身來檢查那倒在地上的僕人傷勢:“你怎麼樣了?”
“少夫人,我……我沒事的。”梧桐忍着痛意,半眯起眼睛打量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嬌小的身體,精緻的臉蛋甜美可人,她和她絲毫沒有關係,可她此時卻一臉擔憂的看着她。不錯,是個好孩子。
看着她的手掌心,安恬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沒事!都穿透了!”鮮血淋漓的手心,一個血窟窿猙獰得格外駭人。安恬唰的站了起來,憤怒的看着面前的簡秀,“你真是夠了!”
“夠了?”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簡秀笑了,好整以暇的看她,“怎麼?你以爲要是我想殺她,你能攔得住我?”
“我是攔不住。”安恬冷冷的看着她,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女僕去喊烈兢。
那些呆站在原地的女僕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簡秀,早就已經被嚇得不行了,呆滯在原地傻傻的看着那流了一地血的梧桐沒有反應。
此時看到安恬的手勢,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就趕緊朝樓下跑去。
天啦!簡秀小姐真是太可怕了!
“你以爲烈兢能對我如何?”簡秀挑眉,看着那已經衝下樓去的女僕暗暗皺眉,她可沒有打算讓烈夜知道她如此殘忍的一幕。
要是被他知道了,她這麼多年僞裝出來的溫柔無害的形象,不是毀了麼?
安恬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眸中滿是厭惡,聲音也帶上了寒意:“烈兢是不能拿你怎麼樣,那烈夜呢?”
被她用這樣的態度對待,簡秀心中猛的一陣抽搐,視線緩緩的掃過周圍的,見周圍的女僕已經散去不少了,只有幾個膽小的被嚇得癱軟在地上發怔而已。
看着安恬的眼中,已然帶上了殺意。
簡秀嘴角斜斜上揚,半眯着的淺綠色眼眸,緩緩的,擡起那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腳朝安恬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少夫人,你還是快走吧!”心中暗自叫糟,躺在地上的梧桐趕緊將安恬給推到自己的身後!看來,想要安安靜靜待在烈家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走?”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簡秀掩脣輕笑,瞳孔驟然緊縮,一股寒冷的狠戾之氣隨之而迸射出來,“誰也走不了了!”
在烈兢到達這裡之前,她就可以讓這裡的人全部永遠的閉上嘴巴!雖然後面的事情會麻煩一點,但是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方纔控制不住就出手了呢!
安恬見躺在地上的人都受傷成這樣了還想着要保護她,不由咬脣,直起身同樣冷冷的看了回去,沒有絲毫的膽怯:“你以爲,你殺了我以後,烈夜會放過你?”
簡秀冷笑:“你覺得我會讓他知道?”金色的長髮在燈光下被照耀出凌厲的顏色。
殺掉安恬,再殺掉梧桐,其他膽小又一無是處的下等人,又怎麼會敢指控她呢?即便是想指控她,她也有那個能力,讓她們乖乖聽話!
“你想太多了!”安恬跟着冷笑,看着面前張狂的女人,一字一頓道,“你可以讓她們都閉上嘴,可是,你忽略了一點。”
“哦?什麼?”簡秀挑眉,像是爲了配合她似得問道。
安恬也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將倒在地上的梧桐給扶了起來,手指輕點,指了指簡秀頭頂右後方的位置:“你忘了烈家主樓的三樓,是唯一一層裝滿了攝像頭的樓層!”
烈家的主樓是他們的生活區,因此在樓內並沒有裝有攝像頭,但是唯獨裝滿了烈夜收藏品的三樓,是安裝了攝像頭的,此時簡秀的頭頂右後方,就正好有一個!
攝像頭?!
簡秀臉色一白,猛地回頭看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個小型的針孔攝像頭,這攝像頭被藏在吊燈的浮雕之中,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的是看不出來!
糟了!簡秀皺眉,她的客房在一樓,並且據她所知,烈家主樓是沒有攝像頭了,一時間也忘記了這三樓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剛纔的所作所爲,恐怕已經記錄在攝像頭當中了!
“哼!真是期待你和夜的解釋!”冷哼一聲,安恬沒有等烈兢過來,扶着梧桐就朝樓下走去。
直接被貫穿的手掌,此時還源源不斷的冒着血,要是不趕緊送去醫務室,恐怕這手也就廢了!
“你!”簡秀被這忽然的反轉給氣得臉色蒼白,垂在身側的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真是失策啊!
本以爲今天要讓這個女人栽在這裡,沒想到竟然會把自己給陷了進去!很好!太好了!這個女人不僅僅一回來就給她豎中指挑釁,還敢把她要殺的人給救走!
這樣就算了,竟然剛還用那樣鄙夷的眼色看着她!嘁!她以爲她是誰啊!狠狠的壓下心中排山倒海而來的殺意,簡秀低垂着頭,現在,她應該好好想想等會怎麼和烈夜解釋纔是!
而這個女人,她殺定了!
扶着臉色蒼白的梧桐走下樓,正好撞見急急趕過來的烈兢。
“少夫人,你沒事吧?!”烈兢臉色嚴峻,擔心的看着安恬,剛纔一聽到被嚇得腳軟的女僕報告說簡秀和少夫人在三樓起衝突了,他趕緊就過來了,只因爲簡秀那個女人,手段如何他是見識過的!
安恬搖頭,心疼的指着梧桐的手道:“我沒事,倒是她不知道怎麼惹上簡秀的,手掌竟然被整個的踩穿了,十指連心,一定很痛!”
感覺到烈兢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梧桐身體一頓,頭也趕緊低了下來,臉頰處透着兩抹不正常的紅暈,真是不能讓她這把老骨頭安安靜靜的養傷了,本就失血過多,他要是再盯着她看,她就要流鼻血了!
“有命在就好。”烈兢看着她慘不忍睹的手,沉聲道,“要麻煩少夫人送她去醫務室了,我先上去處理一下。”
雖然不知道簡秀竟然會這樣光明正大的傷人,但是他知道,簡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安恬點頭,趕緊將梧桐帶到醫務室。
扭頭偷偷瞥了兩眼烈兢的背影,梧桐覺得自己整個頭都要充血了,想到他剛剛竟然拜託少夫人送她去醫務室,她整顆心臟就撲通撲通的直跳不停,他關心她誒!
一時,她沉浸在自己粉色的幻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醫務室的醫師將那消毒的酒精盡數撒在她的手上,她才驚悚的回神,跟那醫師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很痛吧?!”安恬咬脣,看着那被酒精消毒得起了好多泡沫的手,連她自己都覺得疼得厲害。
梧桐額頭上也滲出了好多汗,這痛楚,簡直比簡秀踩着她手摺磨的時候還痛!真是庸醫,這點小傷還處理不好,要不是她不方便出手,她真想好好教教他,什麼叫醫術。
雖然痛,梧桐卻死死地忍住沒有發出一聲呻吟,虛弱的朝安恬報以一笑:“謝謝你啊,少夫人。”
“你叫什麼?”安恬索性拿着凳子坐在她邊上,雖然不忍心看到她那慘不忍睹的手,但是她覺得起碼有人陪着她聊天,能轉移下她的注意力,讓她不那麼痛。
將安恬的動作都看在眼中,梧桐笑了笑,溫柔小聲的道:“少夫人喊我梧桐吧!”
“梧桐,很好的名字呢!”安恬笑笑,看着她就這麼伸手讓醫師消毒縫針,然後一邊扭頭和沒事人一樣的跟自己聊天,不由有些乍舌,“你忍耐力真的很驚人呢!”
看她的年齡,應該和烈兢差不多大的樣子吧,這麼重的傷換做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也不一定能忍受,而她……好像她從看到她被簡秀用高跟鞋碾壓的時候就沒有哼哼過!
安恬在懷疑她,同樣的,梧桐也在打量她。這位少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樣子,卻又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那般嬌生慣養。雖然不懂拳腳功夫,但她的心思很細膩,很有頭腦。想必她那麼莽撞推開簡秀擋在她的面前也是知道三樓有監控,不錯,算是個可塑之才。
梧桐故作靦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小時候吃過太多苦了,所以比較經得住疼。”
伸手緩緩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現在這副皮相,確實看起來老了一點呢!
安恬不清楚梧桐的心思,雖然對她的身份有些懷疑,但也沒有深究,更何況她現在還受了傷。
“話說,你是怎麼惹上簡秀的?”竟然讓簡秀這樣殘忍的對待,恐怕是做了什麼事惹的簡秀很生氣了吧!
誰知道呢?!梧桐撇了撇脣,反正簡秀在她眼中就是個表裡不一的人,表面上裝得很柔弱,實則心裡比誰都陰狠!
“啊,這個啊……”梧桐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我不小心打壞了少爺收藏的古董花瓶,真的是很對不起呢!”說到最後,她有些難爲情的看着安恬。
安恬一愣,半晌擺擺手笑道:“不用道歉,反正不是我的,我不心疼。”
“額……我是說,沒關係啦!我想夜也不會計較的。”安恬捂嘴笑了笑,雖然那些是夜的珍藏,但是應該不會爲了個花瓶而像簡秀一樣虐待一個人。
夜纔不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
“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爲,這次肯定要被趕出烈家了呢!”梧桐拍了拍胸口,一陣萬幸!
“可是,就算你摔壞了夜的花瓶,那女人幹嘛這樣虐待你?”安恬奇怪的擰眉,那女人也太過於神經了吧?
搖了搖頭,梧桐面上一陣迷茫,心裡卻暗自冷嗤,這件事算是她挑釁在先。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會對梧桐這兩個字很敏感的,她還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不過她做了這麼多壞事,是該讓她嚐嚐報應的滋味兒了。安恬並沒有注意到梧桐眼底閃過的一絲冷意。
安恬見她也不清楚,只當是簡秀髮神經了,不由陪着她把傷口包紮好,再吩咐她記得換藥,自己便離開了。
扭頭看着安恬離去的背影,梧桐捧着自己終於包紮好的手,這才齜牙咧嘴的覺得疼了,嘴巴一鼓一鼓的鼓囊了起來,看了看天色,這個時間段,烈兢會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