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看到她臉上濃濃的失望,烈夜心跳忽的漏掉了一拍,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身邊流失了一般,讓他又驚又怒,伸手就想抓住她。
雖然看不到,但是憑着聽力,安恬卻還是側身準確的避過了烈夜抓過來的手,空洞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的瞥了烈夜一眼。
明明知道她看不到,但是那不帶任何情感的冷冰冰的眼神,卻還是讓烈夜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再也發不出聲呼喚她,只是看着她離開的嬌小背影,眉頭狠狠的皺成了一團。
莫毅爲難的看了一眼烈夜,見他失魂落魄的低着頭,幽深的眼底閃過受傷,不由不忍心的想要停下腳步替他向安恬解釋,可安恬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緊抓着他胳膊的手力氣出奇的大,幾乎是拖着他快速的離開!
安恬咬牙,拼命的忍住喉間不斷涌起的苦澀,她怕再繼續待在他面前,她會崩潰!
也許……她和他都需要冷靜一下了!
梧桐帶着烈兢趕到的時候,安恬和莫毅已經離開,只剩下烈夜一個人猶如雕塑一樣站在鵝卵石小道上,周身散發而出的灰暗氣息讓他整個人冷漠到了極致,好似他與這個世界隔絕起來了一般,一切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少爺……”被他身上流露出的冰冷弄得心中一緊,烈兢駭然,不由擔心的出聲試探着喊他。
低頭掃過地上散落着的照片,烈兢眉頭皺得越發的深了,恐怕這次,少爺和少夫人的情況很糟糕!
烈夜的思緒被烈兢的聲音打斷,身體猛的一頓,滋長的黑暗氣息也在瞬間消散。
眼皮微掀瞥了兩人一眼,烈夜的臉色有些難看,薄脣嚴肅的抿成了一條線,轉身不發一言的大步離開。
梧桐看着地上的那一堆照片,不由趕緊蹲下來將它們全部收起來,可在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臉色也變了幾變。
昨天她還勸恬丫頭再相信烈夜這個臭小子一次,可還沒過二十四個小時呢,這個烈夜竟然領着這一堆照片來質問安恬“孩子是誰的”!
唉……恐怕這回不好辦了!
真真是當局者迷,烈夜難道就不知道想想送這些照片到他手上的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嗎?很明顯,有人想要破壞他們的關係呀!
視線掠過一張安恬和一個男人親吻的照片,梧桐不由頓了頓,唔……不得不承認這些照片確實很火辣!烈夜會火大到失去理智也不是不可原諒!換做是她看到小兢兢和別的女人親吻,恐怕她都要把這對狗男女給毒死了!
咳咳……梧桐吐了吐舌頭,不管怎樣,這些照片她還是先收好,要是被不懷好意的用來大做文章,那可就是火上澆油了!
……
將跑車的油門一踩到底,烈夜驅着車衝出了烈家大門,性能極好的跑車咻的一下消失在蜿蜒的公路上。
此時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俊臉上鐵青了一片。
他確實是被那些照片刺激到了,他吃醋,嫉妒!恨不得將風沐給碎屍萬段纔好!該死的!
想起剛纔安恬那失望的眼睛,烈夜不由心中一滯。
“砰--”狠狠的一拳頭就砸在方向盤上。
他剛纔到底是發了什麼瘋?!竟然會用那樣的語氣質問她!一想到她那搖搖欲墜的身體,烈夜的心就好似被人緊緊扼住了一般,揪痛得難以呼吸!
她,該是很恨他吧?!
想起她轉身離開前撇過來的那冰冷的一眼,烈夜握着方向盤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從來不會後悔的他,現在卻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只是,她爲什麼連一個解釋都不願意給他?!
烈夜心中痠痛,驅車的速度卻絲毫不減,腦海中不斷的盤旋着她那失望的神色,腦中亂糟糟的一片,驅車出來,卻並沒有目的,只是不斷的繞着烈家轉了幾十圈。
最後,烈夜再忍受不住這樣的折磨,正打算開車回去和她好好談一談,將車的速度提升到了最快,烈夜不斷的想着彌補的辦法,着急的想要和她解釋,甚至連前面拐彎處的地方,他都沒有剎一下車!心中滿滿的都是安恬的烈夜在晃神的那一刻,眼角忽的瞥見一道身影正在道路的中央,頓時瞳孔緊縮,腳下也用力的踩住了剎車!
吱--
車輪摩擦着地面發出一道尖銳的響聲,因爲極致的速度,車子在緊急剎車之下依舊拐了一大個彎才堪堪的在那人面前停了下來!
車前的人顯然也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住了,竟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小臉上一片慘白!
心情本來就不悅的烈夜此時煞氣更重,陰鷙的視線直直的朝站在車前不動的那人射去!
那人身穿着粉色的娃娃裙,長長的直髮披在腦後,慘白的小臉上五官小巧而精緻,那雙眼眸由於受到驚嚇的緣故而盈着一層水霧,欲滴不滴的在眼眶之中打轉,我見猶憐!
“姐……姐夫??”才逃過一劫的安媚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對上了烈夜那狠戾的視線,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烈夜透過車窗認出他差點撞上的女人正是安恬的妹妹,眼中的戾氣收斂了幾分,卻依舊坐在車內一動不動。
深吸了口氣,安媚不斷的給自己打氣,然後繞到車窗前彎腰敲了敲車窗,示意烈夜將車窗搖下來。
雖然對這個女人並無好感,但是烈夜知道,他的恬兒對這女人向來很好,更何況他纔剛將恬兒給弄得生氣了,不由將車窗搖了下來,臉部線條卻依舊緊繃着,顯示着他的不悅。
安媚好像並沒有看到他臉上的不悅一般,眼眸中的委屈更重了,甜美的嗓音中滿是害怕:“姐夫……我……我被打劫了……”
見烈夜並沒有要搭話的意思,安媚不氣餒的又道:“我來看看姐姐,但是車子在前面的斜坡那裡壞掉了,我看這裡離烈家並不算遠,就打算走過去,可……可剛纔有兩個飛車賊騎車經過,把我的包包給搶了……包包裡有很重要的東西,姐夫,你幫我找好不好?”
可憐兮兮的看着烈夜,安媚臉上滿是焦急,眼眶中的淚珠轉啊轉,幾乎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烈夜看着她,心中一陣煩躁,見她雙手扒着車窗並不打算讓他走,不由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他們往哪個方向?”
一聽到這話,安媚便知道自己說動烈夜了,心中一喜,連忙道:“他們應該已經跑遠了,不過我遠遠的看見他們經過這個拐彎的時候把我的包包扔了出來,想來應該是把包裡的現金拿走了,我的手錶應該還會在包裡的……”頓了頓,安媚下意識的看了烈夜一眼:“那個手錶是朋友送我的,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說着,她又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嗯。”烈夜冷冷的應了一聲,推開了車門,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繞過她走向路邊茂密的草叢。
安恬的事讓他心煩意亂,這個女人更是讓他覺得厭惡,但總歸她還叫他一聲姐夫,他只能下車應付。
看得出烈夜的不喜,安媚卻也沒有絲毫的惱怒,跟在烈夜的身後往附近的草叢中走去。
這個拐彎的道路兩邊,一面是山的石壁,一面是長滿了雜草的林子,兩人在雜草中找了一小會,就已經看到了雜草從中的一個白色手提包。
“呀!就是這個!”安媚驚喜的歡呼,趕緊上前將草叢中的白色手提包撿了起來,翻看了兩下,不由低聲呢喃着:“果然現金都被拿走了呢!但是還好,裡面的東西都沒有丟!”
“嗯。”依舊冷冷的哼了一聲,烈夜轉身大步的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經找到她的手提包了,就沒有理由再阻攔他了吧?
“誒……姐夫!”安媚看他轉身就走,頓時急了,不由小跑着上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除了安恬,烈夜向來都不喜歡有別的女人碰她,此時被安媚拽住袖子,他整個人的身體緊繃着,手臂揚起,沒有絲毫憐惜的將安媚的手給甩了開去,低沉的嗓音中也帶上了不耐:“滾!”
他看人向來很準,這個女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要不是看在恬兒的面子上,他絕不會多看這個女人第二眼!
安媚被這充斥着厭惡的聲音吼得身體一僵,竟害怕的打了個冷顫,再不敢伸手去拉他,繼而,一股屈辱感從心底深處涌了出來,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順着臉頰大顆大顆的掉落。
這個男人簡直是太過分了!
第一次他讓她滾!第二次他還讓她滾!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好過分!真的好過分!這個男人,和安恬那個賤人一樣令人討厭!
低垂着頭,安媚從一開始的想要征服這個男人,到現在已經化作了厭惡,在她看來,這個男人簡直是惡劣到了極點!心中的那個慾望也越發的強烈了起來!
咬咬牙,安媚死死的攥住拳頭,硬着頭皮道:“我只是想讓姐夫送我到烈家而已……既然姐夫這麼不願意,那我還是自己走過去吧,姐姐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哭得很厲害,我就是擔心她……”
ωwш● тт kǎn● c o
“她哭了?”烈夜猛地打斷她的話,垂在身側的手握得青筋直起。
“是呀,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安媚心疼的嘆息了一聲,低頭檢查着自己的包包,在看到手提包的夾層中那個香檳色的老式電子錶時不由歡喜的拿在手上輕輕擦拭,語氣中滿是喜愛和慶幸:“還好還好!幸好它還沒有丟,不然我可要傷心死了!”
烈夜此時一顆心都系在了安恬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聽安媚在說什麼,正要讓她上車回烈家的時候,視線在滑過那香檳色的手錶後又快速返回,看着這個老式的電子錶再也移不開,同時臉色大變,一把抓住安媚的手,震怒不已:“你怎麼會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