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西垂,湖面上泛起一層層金色的漣漪。太陽已經落出了,西邊天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桃紅色的雲彩倒映在湖水上,整個湖面變成了紫色,輕盈流暢,波光粼粼。
錦深吸一口氣,笑道:“很美的地方!”眺望遠山,實在很難想象這個破敗的懷陽城還有如此美麗的湖水。
“是挺美。”顧長冉站在錦的旁邊,嬉笑道:“這是懷陽城有名的許願湖,到了晚上更是美麗,以前花燈會的時候,姑娘們都喜歡來這裡放河燈。只不過因爲這些年莊家顆粒無收,才漸漸變得無人問津”
錦一邊向前走去,一邊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那當然,你也不看我是誰?”顧長冉揚揚頭,一甩袖子豪爽道:“我走南闖北數年,大半個國家都讓我走完了,一條小湖簡直就是小意思。”
錦無語的做到了湖邊,難得好心情的沒諷刺他。許願湖的湖面澄澈明淨,波光粼粼,湖面還倒影着錦如玉的臉龐,她捧一湖清水輕輕灑在了臉上,果然是清爽乾淨。噙着一抹笑看向湖面,待看到那赤,裸的上半身的顧長冉之後,笑容一僵
顧長冉撲騰着水花,洗的順暢舒爽,剛纔的汗氣一掃而光,哈哈一笑對錦大嚷着:“你也快下來吧,這裡好舒服哦。”
錦沒搭理他,接着用水清洗手臂,清冷的冰水讓她的心也舒暢起來,天曉得剛纔在臺上講課是有多累。
顧長冉撲棱了一彎水,發現錦還在原地,不滿的叫嚷道:“喂,一個大男人怎麼婆婆媽媽的啊?”待一看到錦瑩白的手指,光華的胳膊之後楞道:“我想我明白爲什麼會有人喜歡小白臉了?”
錦黑眸散發着危險的光芒,邪笑道:“爲什麼?”
顧長冉沒有看到錦陰沉的臉色,依舊喃喃道:“白臉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傳說中的小白臉都是你這樣的,我也願意--。”膨的一聲顧長冉的身子向後倒去,錦一腳將胡說八道的顧長冉踹了下去,激起了萬丈水花,“再說一句這樣的話,小心我剁了你!”
“酷!”顧長冉從水裡爬了出來,撫摸了一把臉之後崇拜道:“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你這麼牛逼的人。說實話,你今天表現的帥死了,瞧瞧那幾個被你當靶子使得男子都嚇得尿褲子了。我想現在的士兵都把你當做了神看待,就連新軍都尉都說你是趙國的希望。哥們,你真他媽的牛逼!”
錦懶得搭理顧長冉,斜坐在了嫩綠的草地上。顧長冉也爬到了錦的身邊,與錦並肩而坐:“如果剛開始說我當兵只是爲了討口飯吃,那麼現在我已經有了作爲士兵最基本的意識。”顧長冉笑容微斂,收起了玩笑之意:“可以說我長這麼大,從沒有想過目標這兩個字。似乎活着只是爲了活着,可是今天聽了你的話後,我發現我之前的人生都白活了”。
迎上錦詫異的眼神,顧長冉接着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當你在臺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血都在沸騰。”顧長冉將石頭扔到了湖裡,看着激起的恨聲道:“直到現在我都在想,爲什麼都是一世,有的人可以名流千古,而有的人卻在歷史的洪流中消失殆盡?所以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顧長冉緩緩站起,連帶肅穆的向湖邊大喊:“我顧長冉決定要當一個出色的士兵,保家衛國名流千古。”
“我顧長冉決定要當一個出色的士兵,保家衛國名流千古。”
“我顧長冉決定要當一個出色的士兵,保家衛國名流千古。”
大喊三聲後,在錦看瘋子的眼神中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說完自己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錦無語的與顧長冉對視片刻,半晌後兩人同時發出了大笑
早晨的太陽,像馬車的軲轆那麼大,像姑娘臉上塗抹的胭脂一樣豔紅,帶着噴薄四射的光芒,清風陣陣,徐徐和風,吹過東方的嶺脊上,用手撩開了輕紗似的薄霧。太陽欣然露出笑臉,把溫暖和光輝灑遍大地,灑滿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懷陽城,南部訓練營中。新軍都尉看着錦,指着底下的萬萬士兵,信任道:“交給你了!”
錦瞟了一眼新軍都尉,脣角勾起了陰森的弧度:“這可是你說的?!”掃視底下密密麻麻的士兵,錦冷聲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沒有興趣教一些沒用的廢物,想成爲我的士兵就要接受嚴格的訓練。現在開始所有士兵沿着訓練場跑步一百圈,跑回來的見我,跑不回來的…”錦眼眉一挑,邪笑道:“給我滾蛋!”
衆士兵神情一凜,在隊長的帶領下,無異議的飛奔起來。可以說自從昨天一課之後,所有人都收回了輕蔑之心,滿滿軍營中再無一人敢對錦不敬,這點從他們看錦的眼神中便能知曉。更何況錦的意思他們在明白不過了,一百圈就是個砍,過了說不定就可以成爲錦的士兵,而那些不過的就可能被淘汰,淹沒在萬萬士兵中。有變強的機會,誰想放過?所以訓練場揚起了無數的塵土,新兵們快速的奔跑起來。
新軍都尉驚愕的看了士兵們一眼,問錦道:“你是想創建一支精兵?”
錦搖着扇子坐在了木椅上,笑的詭異:“廢物沒有資格成爲我的手下,所以你沒有偷懶的機會!”說罷沒有理會新軍都尉震驚的表情,徑自閉目養起了神
太陽漸漸爬上了天空的最高處,盡情的釋放着全部的光華。大地上萬物都燙了金似的,在原來各種顏色的表層,濃濃地染上了一抹橙黃,並且反射出道道炫目的光輝。訓練場上新兵賣力的跑着,剛開始都很勇猛,可是後來卻漸漸不行了。二十圈的時候落下幾個人,三十圈的時候落下一撥人,四十二圈的時候落下一羣人,漸漸地士兵們一個個從場中倒下。
一個時辰後,士兵們大汗淋漓的站回場中,雖是有秩序但是卻已經分成了兩撥。很明顯少的一撥是已經通過的一撥,錦姿勢不變作於木椅之上,慢慢睜開了黑眸,雙眸妖邪,瞳孔幽深毫不見底,斜長入鬢的眉彷彿流動着光華,看着衆士兵似笑非笑道:“既然通過了我給你們的考驗,那麼你們便有資格叫我一聲首領。不過從你們接受我訓練的那一刻,你們的生命就交給了我,交給了趙國。所以…”
聲音停頓的剎那,空氣中的氣氛冷凝,衆多士兵瑟縮一聲,趕忙低下了頭。錦眉梢眼角染上了冷戾之氣,微抿的脣角勾起了邪魅的笑意:“貪生怕死的,懦弱膽小的,只爲混飯吃的,心有牽掛的,現在都給我滾開,否則我逮住一個死一個。記住我要的是完全忠於國家的士兵,而不是心存僥倖、癡心妄想的蠢貨。還有…都他媽裝什麼孫子,給我擡起頭來。”
士兵們硬着頭皮擡起頭來,可沒有一個人敢直視錦,只是儘量剋制心頭的恐懼,站的繃直
錦脣角雖笑,可眼底確是一片冰寒。掃視幾個眼睛閃爍的士兵,錦清淡道:“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聲音雖輕卻帶着無法言語的壓迫力,讓人無法視其鋒芒
一個士兵臉色帶些猶豫,偷偷瞄了錦一眼,被目光一刺趕緊低着頭退下。之後又有幾個士兵低頭的退了出去,錦又恢復了黑眸閃魅,脣邊含妖的摸樣,看了看餘下的士兵,微笑道:“很好,清點一下人數,你們全部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