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冷焱挑了挑眉,疑惑道:“沈怡雯,你如何識得朕?”
沈怡雯擡頭:“先皇曾把太子殿下帶到北堂府裡,小時候賤婢見過太子殿下的。”
軒轅冷焱不語,沉吟了一會後,遂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怡雯一臉悲慼,心裡苦楚萬分,翻騰輾轉,緩了好一會纔開口道:“賤婢被北堂烈關在密室十年了,每晚北堂烈都會虐打我,以泄他的憤怒。”
軒轅冷焱挑了挑眉:“北堂烈爲什麼要毒打你?”
沈怡雯咬了咬脣,輕嘆一聲道:“那麼多年,我纔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北堂烈以爲我與北堂榮海有染,以爲馨兒和弱兒是我與北堂榮海的孩子,所以心裡記恨,遂害死了他的哥哥,將我囚禁。”
“你是說……北堂榮海的死不是因爲通敵賣、國?”
沈怡雯悽慘一笑:“榮海他一生忠直,又豈會做出那種事情,是北堂烈陷害於他,先皇當時一氣之下,將榮海囚於天牢,榮海遂一死以示清白。”說到這裡,沈怡雯輕輕嘆了一口氣:“榮海一生忠直,竟落得如此下場,是我害了他……”
見着沈怡雯如此悲慼,軒轅冷焱遂想起父皇生前對北堂一家的眷顧,雖北堂馨兒犯下那等重罪卻是格外開恩,堅決將北堂馨兒嫁給他,想來父皇是覺得有負於北堂榮海,想給馨兒一生尊榮。
也能解釋爲何北堂烈如此憎恨馨兒和惜弱,將兩人視作棋子!
“二十歲前我被林如仙和杜若惜聯手陷害,誤以爲這兩個孩子是榮海的,遂帶着她們遠走高飛,誰知被北堂烈尋回,自那時起,北堂烈便將我囚禁,一直到現在。”說到這裡,沈怡雯淚流滿面:“往事唏噓,回頭已是百年……”
沈怡雯哭得身體顫抖,我見猶憐,諸葛摘星搖了搖頭,對軒轅冷焱道:“事已至此,該如何是好?”
軒轅冷焱沉吟着,雙眸一片深凝。
“陛下!”沈怡雯突然跪倒在地,叩頭道:“北堂烈一生活在仇怨當中,是個可憐人,馨兒和惜弱是無辜的,若北堂烈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望陛下不要遷怒於馨兒和惜弱,這兩個孩子自小便被北堂烈操縱,受盡委屈苦楚,望陛下能對她們兩個格外開恩。”
軒轅冷焱沉吟不語,良久後,轉身離開。
“陛下!”沈怡雯大驚,正要追上去,諸葛摘星攔着了她:“你好好在此休息,這事便交給本王吧。”
“晉王殿下,”沈怡雯突然捉着諸葛摘星的手:“北堂烈已然被仇恨矇蔽了理智,遲早會做出極端之事,還望晉王殿下一定要保護好馨兒和惜弱,這兩個孩子太可憐了……”
諸葛摘星微微皺眉,腦海裡浮現出惜弱那晚上的悲痛,心裡一痛,不由得握緊沈怡雯的手,輕輕拍了拍她:“放心,本王盡力而爲。”
待到他找到軒轅冷焱時,便見軒轅冷焱負手立在月下,一身孤寂。
諸葛摘星緩步上前,與他並肩,良久後才問道:“現在應該要怎麼做?”
“沈怡雯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軒轅冷焱淡淡道。
“誰也不說嗎?她是馨兒和惜弱的親生母親。”
軒轅冷焱手一擡:“不能說,”說到這裡,軒轅冷焱頓了頓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左相府。
“啊——!!在哪,在哪!怎麼會這樣,在哪!”北堂烈發了瘋似的在秘室咆哮着,書房裡的東西已然全數被他砸爛,書房門外橫七豎八的
躺着不少被毒打至死的家僕,還有爲數不少的家僕被綁着,哭喊聲一片。
在密室裡瘋轉了好幾圈,手裡拿着一段銬着沈怡雯的鐵鏈,北堂烈悲慟的大叫着,已成瘋魔狀態。
“軒轅冷焱,我要親手殺了你,殺了你!!”北堂烈嘶聲叫着,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拉了其中一名家僕道:“把楚傲然叫過來,快!”
半個時辰後。
急趕過來的楚傲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北堂府裡的狼藉,緩了許久才問着一個家僕道:“發生什麼事了?”
家僕道:“今天相爺到了書房便發起狂來了,一直叫着在哪,在哪的,昨晚值夜的家僕已然打死十之七八,楚將軍,你快看看相爺究竟怎麼了。”
楚傲然緊皺眉頭,北堂烈一向城府極深,臉上不易看到神情波動,今天竟然如此失控,可想而知他受了多大的刺激!
跟着家僕走到了書房外,看到地上躺着的屍體時,心裡陡地一寒,遂覺事態異常嚴重!
書房的門打開着,楚傲然走了進去,看見北堂烈神懷恍惚的坐着,癡癡傻傻的,手裡緊緊握着一段鐵鏈,嘴裡輕喃着一些聽不懂的字句。
見到楚傲然,北堂烈走上來一把抓住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楚傲然疑惑不已:“相國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北堂烈一愕,搖頭道:“怡雯她不見了,她不在了,她不在裡面了!”
聽見‘沈怡雯’三個字,楚傲然神色一凜:“相爺,沈夫人十年前不是得暴病死了嗎?”
“死?死?”北堂烈哈哈大笑:“那個賤人想跑,給本相捉了回來,那個賤人竟敢背叛本相,本相這十年要她好好贖自己的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