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慘叫聲混作一團,不知道尉遲冽是怎樣對她的
小藥童也是個死腦筋,尉遲冽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畏懼前面站着的這個是堂堂一國之主。
“神醫吩咐,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禁止無關人等進出藥房。”
陳琪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這小小藥童竟敢這麼跟他說話!
“放肆!”陳琪欲一掌擊傷小藥童,尉遲冽忽然開門,將藥童拉了進去,自己出來,隨手關上門。
他的冰冷和陳琪的怒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白衣飄然,藥香淡雅,眉眼如冰:“皇上這是做什麼?何必跟一個藥童計較,有失身份。”
“朕要進去看看。”
他一針見血刺破陳琪的心思:“皇上是想進去看看花子凌麼?”
陳琪面色尷尬:“只是對神醫的藥房有莫大的好奇,想看看這些藥奴是如何試藥的。”
冷眸微垂,思忖片刻後:“皇上要進去看看也無妨,只需皇上答應微臣一件事。”
“但說無妨。”他有點着急。
“進去後,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皇上都不可插手。”
陳琪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袖手旁觀,若看到花子凌(葉長歡)遭受折磨,他真能冷眼旁觀嗎?
眼下,知道花子凌(葉長歡)是否平安無事纔是重點。
“朕答應。”
尉遲冽側身,手輕輕一推,門吱呀打開,瞬時間,一股濃郁的藥香味飄出,夾雜着些許噁心的味道。
沒有了門的阻隔,藥奴慘烈的嘶吼聲更清晰,踏進這裡,哪像是濟世救人的藥房,更像一個人間隱藏的煉獄。
剛走幾步,他便停住腳步,寸步難行,雙眼驚愕看着藥房正中的藥缸,裡面未穿絲縷的女子正是花子凌(葉長歡),她的皮膚時而紫紅,時而青紫,表情痛苦,那些毒蟲在她身上肆意爬行。
尉遲冽走到桌子邊,拿起一堆草藥,將草藥葉子摘下來一片一片丟入藥缸內,面目表情。
“你在做什麼?”陳琪顫抖音色道。
他一開口,花子凌(葉長歡)的耳朵靈敏抖動,匆忙睜開眼睛,淚水晶瑩。
他來了,真的來了,我沒有白等。
四目相視,微妙的情緒升溫,他想救她,卻要遵守答應尉遲冽不插手的承諾。
“毒龍草。”
陳琪心疼道:“是毒藥?”
“嗯,毒藥龍通過蛇蟲鼠蟻能更好發揮毒性,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你要用她做什麼?”
丟下最後一片草葉,尉遲冽轉身在金盆中洗手,他的手剛放到特質的清水中,須臾,清水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這是毒龍草沾在尉遲冽手上的毒液。
之所以稱這種草藥爲毒龍草,是因一個傳說,傳說東海龍太子游歷山水時,誤食一草藥,其草藥相貌平平,與一般雜草並無二樣,龍太子將其叼在嘴中玩耍,其毒液順着唾液進入身體,霎那間,龍太子毒發倒地,龍王耗盡百年修爲才挽回龍太子一命。
由此可見,毒龍草的毒性極強。
藥缸中緩緩浮起一些蛇蟲鼠蟻的屍體,他們都是被毒龍草毒死的,毒龍草的毒液通過這些毒蟲的屍首散發出去,能加強毒龍草的毒性。
毒液通過水,慢慢滲入花子凌(葉長歡)的皮膚,她的膚色在青紫間轉換。
“你不能這樣對她!”陳琪欲上前救出花子凌(葉長歡),尉遲冽一個轉身,拉住了陳琪的手腕。
“她渾身是毒,你若碰了她,我可沒力氣救你。”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陳琪咬牙切齒道。
鬆開他的手,尉遲冽冷冷道:“我要將她煉製成毒人,她的每一點血都可煉製成世上最毒的毒藥!”
“你是神醫,不是邪醫,煉毒做什麼!”而且,還是用人體煉製毒藥。
“醫毒本一家,如今,我的醫術已登峰造極,煉製毒藥有助於我提升醫術。”
花子凌(葉長歡)虛弱道:“琪,你想起我了麼?”
她不在乎自己的處境,只要他能想起來,她就滿足了。
她究竟要他想起什麼?尉遲冽說過,他們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花子凌(葉長歡)要他想起什麼?
他的表情透露了答案,花子凌(葉長歡)神色一暗,失望:“會想起來的,一定會,曾經那麼相愛……”
她的話沒來及的說完,尉遲冽插嘴道:“你狀態不錯,我可以加重藥性。”
花子凌(葉長歡)面露恐懼,陳琪欲開口,尉遲冽一個陰狠的眼神瞥來,陳琪選擇沉默,他知道他若爲花子凌(葉長歡)說話,只會增加她的痛苦。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無能,明明想救花子凌(葉長歡),卻要畏懼尉遲冽。
他走了,一聲不吭調頭離開,花子凌(葉長歡)就這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在心裡喊了他千遍萬遍。
“對,就這麼痛苦下去。”尉遲冽冷漠道,唯有她的生不如死才能分擔他內心的痛苦。
“他會想起來,一定會!”他的眼神會說話,告訴她,對於她,他並不是沒有感覺。
尉遲冽自信一笑:“他不會,沒有誰能抵抗我的藥,陳琪也不例外。”
陳琪來到皇宮的地下酒窖,在裡面喝的爛醉如泥,腦海中,花子凌(葉長歡)痛苦的模樣揮之不去。
突然,酒窖的門被打開,一身材窈窕的女子揹着陽光款款上前,陳琪吃力睜着半垂的眼瞼,想看清來者何人。
“皇上,”女子蹲下,她的輪廓若隱若現,“皇上莫再喝了,傷身子。”
突然,女子的五官清晰可見,一會兒變成葉長歡的臉,一會兒變成花子凌的臉,陳琪不由自主喊道:“歡兒……”
女子一愣,他不是失憶了麼?怎麼還會記得對葉長歡的暱稱?
“歡兒,歡兒……”陳琪喝的神志不清,本能地喊着歡兒,吃力支撐身子,緊緊擁抱懷中的女子,心裡的空虛被填滿了。
女子溫順依偎在他肩膀上,乖巧道:“皇上,我在。”
“歡兒,
我好想你。”
“皇上,我也很想您。”
突然,陳琪急促吻上女子的脣,沁人的酒香滿入心脾,女子面色嬌紅,眼神卻流露心醉。
這個吻,她等的太久了,久的忘記了時間。
陳琪一個轉身,與她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地下陰暗的酒窖,他們忘乎所以,彼此沉淪。
夜漸漸暗沉,酒兒坐在飯桌前,看着滿桌子美味佳餚,她沒有半點食慾。整整一天了,陳琪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寢宮沒人,御書房也沒人,他能去哪呢?
這時,酒兒貼身宮娥匆匆走來,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酒兒拍桌而起,滿面怒意,突然,她轉身走進室內,拿起放在盒子裡的鞭子,提着裙襬大不走出去。
酒兒來到酒窖,一腳踹開大門,迎面而來的是衣衫凌亂的二人,男的是陳琪,女的是葉瓊羽!
酒兒大怒,看到一旁有個水缸,裡面有個瓢,順手舀了瓢水灑在兩人的臉上,陳琪和葉瓊羽同時醒來,陳琪下意識道:“放肆!”
酒兒上前拽起欲穿衣的葉瓊羽,暗用內力,將她狠狠摔到一邊,憤怒瞪着陳琪:“放肆?我今天就放肆給你看!”
酒兒揚起鞭子,看着鞭子就要落下,陳琪急忙攔下:“酒兒,有什麼好好說,別打傷人。”
酒兒心碎欲裂:“你心疼她?她不過是個破鞋!陳瀟穿過的破鞋!你就這麼喜歡?”
啪!陳琪狠狠抽了酒兒一巴掌:“陳瀟是我的兄弟!”酒兒怎麼能這麼形容葉瓊羽呢?
捂着紅腫的臉頰,悲慼道:“你也知道陳瀟是你的兄弟,她就是你的弟媳啊!你不稱呼她一聲弟媳就算了,整天葉姑娘長葉姑娘短,現在更過分,竟然……”
酒兒忽然怨恨瞪着葉瓊羽,討厭她這張完美無缺的臉,討厭她這幅嬌弱的模樣!
“葉瓊羽,我要你的命!”推開陳琪,狠狠一鞭子落下,狠準快,霎那間,葉瓊羽白皙的背上印上一條醜陋的鞭痕。
“啊!”葉瓊羽撕心裂肺大叫,酒兒欲抽第二鞭時,陳琪用力奪下她手中的鞭子 ,扔到一旁。
“夠了,不準胡鬧!”
“我胡鬧?”眼前的陳琪像是變了個人,在馬鎮時,他不是這樣的,捨不得對她吼一聲,罵一聲,現在,他都對自己動手了,“陳琪,你說過會好好對我,你對我好就是跟弟媳廝混麼!”
陳琪撫額,青筋暴突,他現在頭還是很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樣子,他和葉瓊羽確實……但這只是個意外!
“你先回去,我待會跟你解釋。”
“解釋?”酒兒後退幾步,指了指陳琪,再指了指葉瓊羽,哀怨道:“這還需要解釋嗎?我不是瞎子,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朕是皇上!哪朝哪代帝皇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如今貴爲皇后,連點容人之量也沒有麼!”其實,這不是他內心真實的話,被酒兒逼急了纔會這麼說。
酒兒怒吼道:“如果我是花子凌,你還會說這句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