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碎擋路心魔,蘇陽也終於看清了前方那古代物件究竟是何。
僅僅只是遠距離的窺看一眼,蘇陽即仿若失神般的愣在了原地,那“物件”在蘇陽盯向前者的那一剎那,釋放出一波無比驚人的邪惡氣息,根本不容蘇陽有任何抵抗,即已撞入其識海深處。
恍惚之間,蘇陽眼前景物驟變,腳下浪潮翻涌,頭頂皎月當空,竟是來到了一個他這輩子最是難以忘懷的特殊地點——錢塘江。
濁浪翻滾咆哮,卻阻不了蘇陽踏波之勢,一個令其魂牽夢繞近千年的白衣女子,就這麼靜靜的卓然站定浪頭,眼眸之中滿是抹不去的離別傷感。
“蘇陽,你來了”
“那,我也該走了”
聶凌波那清麗無雙的絕美面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如此純淨,一聲輕喚,幾令蘇陽就此失去了所有心防。
“凌波,你要破碎虛空,我不會阻你,因爲我已經知道破碎虛空後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不知不覺中,蘇陽已是滿眼含淚,他等這一天等的實在太久了。
“我若破碎虛空,你我若能再相逢,我定要做你的妻子。”
聶凌波淺笑輕言,說着令蘇陽百轉千回的那句諾言。
“我隨你同往。”
蘇陽的情緒不受控制的爆發了,身形化作一道長虹,破浪乘風,驟然貼到了聶凌波身前,雙臂緊緊將其摟入懷中,眼中透着無比堅決道：“破碎虛空不過只是大道的第一步,有你相伴,縱然隕落,我也不惜。”
聶凌波明眸之中閃過一絲溫柔情意,任由蘇陽抱緊,輕啓貝齒,淡淡笑道：“我若隕落,你亦相陪？”
“當然”
蘇陽最後一絲神智都在聶凌波的這句話中泯滅,全身心的投入道：“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將我與你再分開,絕不。”
聶凌波湊近蘇陽耳畔,輕咬道：“凌波早知,你定不會負我。”
說罷,聶凌波就此跌坐風口浪尖,竟行破碎虛空之舉。
蘇陽目不轉睛的盯着,眼中都是濃濃情意,嘴角更是泛出無比欣慰的笑容。
“終於,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從今而後,我與凌波結成道侶,共參大道,世間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
可就在這一刻,破碎虛空的聶凌波突然發出一聲悽慘哀鳴,天際一道狂雷轟然而下,正中其身,將其轟得七竅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蘇陽,我失敗了”鼓盡最後一口氣息,聶凌波掙扎起身,任由鮮血流淌,眼神渙散的看了一眼蘇陽,幽幽道
“不,你不會有事的,我這裡有療傷道丹,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話下。”
蘇陽狀若瘋狂的一把將聶凌波摟住,各類珍貴無比的療傷道丹不斷喂入聶凌波口中。
但是,軟倒在其懷中的聶凌波的生命依然在不斷流逝。
“蘇陽,我隕落了也罷,你莫要因一時承諾,自尋死路,我捨不得,也不願你這麼做”
話音未落,聶凌波已然在蘇陽懷中香消玉殞,眼見此景,蘇陽整個人都陷入了無可抑制的癲狂之中,拳打皎月,腳踢狂潮,瘋狂的發泄着。
良久,蘇陽倏然頓手,感受懷抱中已漸冰冷的佳人,蘇陽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凌波,你既已去,我活着又有什麼意義,我這便來陪你,你我必當生死相隨。”
念頭萌生,到蘇陽擡掌按向自己天靈大穴,不過電光火石之間,眼看蘇陽就將自絕,一柄金色小斧突兀從“蒼鑑”之中飛出,於間不容髮之際憑藉斧面擋下了蘇陽這灌注全力的一掌。
“混賬小子,區區一個心魔顯化的女子,就能讓你自絕當場,你修的是什麼真？問的是什麼道？”
斧面之上浮顯出一張滄桑老者的面龐,其人鬚髮皆赤,面容重棗,赫然是那蘇陽在九黎洞府內所獲元嬰法寶“九戮”之中困居的老者,那個自稱九戮真君的傢伙。
九戮真君此言一出,仿若炸雷般響徹蘇陽腦海,更使得金色小斧閃耀出一道道寶相莊嚴的奇異光芒,將蘇陽籠罩在了其中。
經此驟變,蘇陽渾渾噩噩的意識居然徹底恢復了清醒,眼中不禁滿是駭然之色,遊目四顧之下,自己哪裡是在那錢塘江上,依然還身處那漆黑無光的化魔甬道之中。
同時他也回想起了方纔,自己險些一巴掌將自己拍死的兇險境遇,不由驚得一頭冷汗。
“這化魔甬道簡直就是取人性命於無形之中的絕地,以自己的極堅心志,再配以堪與元嬰中期修士比肩的強大神識,竟也在不知不覺中着了道,難怪那聶老魔早知始祖秘庫所在,卻遲遲未敢前往了”
“是你,九戮前輩,方纔是你將我喚醒的？”蘇陽愕然看着浮顯斧面的九戮真君,摸着腦袋,頗有些尷尬道。
九戮真君吹鬍子瞪眼道：“要不是看你這小子還算可造之才,本真君才懶得動用‘靈寶法相咒,將你喚醒呢。”
“聽本真君一句,速速退出此地,這裡不是你這種三腳貓的修爲能夠來的地方。”
“不行。”
蘇陽斬釘截鐵道：“我有必須要通過此處的諸多理由,縱然九死一生,也絕不退走。”
“真是個讓人沒法省心的混小子。”
九戮真君眼中閃爍着兇光,惡狠狠道：“方纔若不是本真君拼着耗損千年積累,強行以‘靈寶法相咒,將你從心魔幻境中喚醒,你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你若依然執迷不悟,那本真君也不奉陪了,等你道消身殞,本真君再行找個可造之材便是。”
蘇陽聞言,不怒反笑道：“看來九戮前輩是知曉此處有何兇險的,不如告知晚輩,一旦晚輩順利通過,必當感念前輩恩德。”
九戮真君哼哼了一聲道：“本真君已經說過一遍了,這裡的東西你小子惹不起,縱然是的本真君全盛之期,也不過與此處的那鬼東西不相伯仲罷了。”
蘇陽聽出其口氣中的鬆動,當即打蛇隨棍上,無恥道：“還請前輩示下,晚輩洗耳恭聽。”
九戮真君也沒想到蘇陽居然會如此堅決,方纔他及時救回蘇陽一命,全因他在這段時間內對蘇陽的觀察,認可了後者是個值得託付他心願之人,否則縱然是其親兒子,他也不會耗損本就無多的宿世積累,將其救返了。
無奈之下,九戮真君也不想好不容易找到值得託付心願之人死在此間,又狂罵了蘇陽一通發泄後,沉聲道：“這裡的那個鬼東西,至少也是化神中期的存在,雖此刻仍處於被禁錮的狀態,但在這甬道範圍內,卻可盡情施展其手段,知道了這些後,你還想要繼續闖嗎？”
“化神中期的存在？”
蘇陽先是一愣,旋而沒有絲毫猶豫道：“不得不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