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9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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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天雷小六,幾位師兄師姐的感情其實是非常複雜的。

皆因,在蘇陽還是以真身僞裝成爲“驚蟄”的時候,他的脾氣,他的秉性,都很和幾位師兄師姐的胃口,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天雷小六。

再加上,蘇陽當時表現出來的天賦,是那麼的耀眼奪目,其潛力幾乎蓋過了所有的師兄和師姐,並年紀輕輕就名揚天下,奪得飛天榜之首。

至此,因爲蘇陽一人的表現,及後來的所作所爲,助大天雷域正式崛起,並達成數代人辛苦努力的夙願,踏足上域的行列,名揚天下。

因此師兄師姐等人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發自內心的喜歡着天雷小六,引以爲豪。

可正是因爲愛得深,纔會因爲後來克隆分身驚蟄所做的事情,也變得無比憤恨,幾乎無法原諒。

以至於,久而久之“天雷小六”成爲大天雷域的禁忌,沒人敢提,沒人敢言。

所以當今天蘇陽再次站在大天雷域的時候,幾位師兄師姐在認出蘇陽就是“天雷小六”的一剎那,立刻就被憤怒充滿了心靈,恨不得一掌拍死蘇陽。

可是真當蘇陽不閃不避的受了一掌之後,偏偏又不知道爲什麼,怎麼都不忍心打出第二掌,只見三師姐風雷顫抖的手,舉在半空中,始終落不下來。

“夠了!!!”就在這時候,還是最有擔當,當年也是最疼蘇陽的大師兄潛雷,禁不住一聲暴喝,那滾滾如雷鳴一般的聲音,震醒了其餘幾位師兄師姐。

爾後,就見大師兄潛雷臉色陰沉,眼神中透着幾分複雜的難過,恨其不爭的說道:“事到如今,你還回來幹什麼?”

蘇陽慘笑一聲,開口會道:“當然是來向師尊請罪!”

大師兄潛雷喝道:“閉嘴,你現在還有什麼臉面見師尊?你認爲一句簡簡單單的對不起,就可以饒恕你犯下的錯嗎?”

蘇陽含着幾分苦澀,擲地有聲的說道:“錯了,就要認,哪怕師尊,還有你們,誰都不願意原諒我,該認的錯,不能免。”

大師兄潛雷複雜的望着蘇陽,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似乎這纔是他熟悉和認識的小六。

可是當大師兄潛雷響起當年師尊痛苦和悲傷的模樣,這時候還是忍不住,恨聲道:“滾,你立刻給我滾,師尊不會見你的!”

蘇陽並沒有放棄,堅持着說道:“大師兄,我知道你最疼我,所以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見一見師尊,到時候師尊是原諒我也好,不原諒我也罷,事後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

大師兄潛雷陷入沉默,他複雜的望着蘇陽,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害怕放蘇陽去見師尊天雷至尊,又會讓師尊迎來更大的希望。

可就在這時候,聶凌波突然說道:“當年的事,事出有因,難道你們就不好奇,一向光明磊落的天雷小六,爲何會突然性情大變嗎?”

衆師兄師姐聞言頓時神色一震,這乃是他們心頭壓着很久的疑問,因爲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天雷小六”會突然性情大變,變得那麼自私,變得那麼可恥。

如果說這以往的熟悉和種種都是僞裝,那麼“天雷小六”簡直太過可怕。

可若不是呢?

這裡面又有什麼緣由呢?

大師兄潛雷略作沉吟,望着聶凌波、戰平安二女,及一邊發呆的知心兒,問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聶凌波微微行禮說道:“大師兄你好,小女子名喚聶凌波,是蘇郎的妻子。”

戰平安微微昂首,傲然說道:“吾名戰平安,亦是陽弟的妻子。”

知心兒繼續發呆,沒有任何反應,但瞧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着實充滿了迷惑性,竟讓蘇陽的幾位師兄師姐下意識的忽略了。

亦或者說,聶凌波、戰平安二女剛剛所說的話,引起了天雷五子的警惕。

蘇郎?

陽弟?

姓蘇,名陽?

二師兄萬鈞最先反應過來,雙目圓睜,注視着蘇陽,仔細辨認了幾遍過後,突然大聲喝道:“沒錯,你是蘇陽!一手促成外道之亂的蘇陽,你不是死了嗎?”

萬餘載前的記憶,漸漸復甦,二師兄萬鈞突然回憶起什麼。

對,當年在深淵之城爭奪蘇陽的那一場大戰,二師兄萬鈞也是參與者之一,只不過在至尊、道尊層次的大戰當中,並非主力的他,瞭解的內幕也不多。

並且,蘇陽當時出現的時候,正處在激戰中的二師兄萬鈞也不過是匆匆一瞥,看得並不是很清楚,直至這時候聶凌波、戰平安二女的提醒,才遲遲認了出來。

可正是認了出來,二師兄萬鈞纔會無比的震驚,怎麼也想不明白,“天雷小六”竟然會變成“蘇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陽苦澀一笑,開口說道:“我是蘇陽,也是小六,當年……”

“閉嘴!”大師兄潛雷突然一聲暴喝,打斷了蘇陽的話,並這時候似乎已經確認了什麼,開口說道:“你隨我來吧!但我並不確定,師尊是否願意見你。”

“好!”蘇陽也不囉嗦,不管出於什麼意願,只要大師兄潛雷願意帶他蘇陽見師尊天雷至尊,就比現在僵持不下好很多。

所以當大師兄潛雷一招手,示意蘇陽跟上的時候,蘇陽毫不猶豫的衝着幾位師兄師姐再次一禮,誠懇道:“諸位師兄、師姐,等我見過師尊以後,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到時候你們要是還不願意原諒我,要剁要剮,我絕對眉頭都不皺一下。”

說完,蘇陽就隨着大師兄潛雷一起,前往天雷至尊宮。

而看蘇陽和大師兄潛雷離去的背影,知心兒立刻就想跟上,但是卻被聶凌波擡手攔住,接着就見聶凌波說道:“避免誤會,我們還是在這裡等待吧。”

聽見聶凌波這麼說,幾位天雷之子的表情略緩,覺察到這幾位是個懂事的人。

到是三師姐天雷看熱鬧不嫌事大,略帶挑釁的望着聶凌波,說道:“你們是小六的妻妾嗎?”

聶凌波笑而不語,讓三師姐天雷一拳打在棉花上。

到是二師兄萬鈞這一會的沉默過後,望着聶凌波說道:“你們也來自那裡?”

聶凌波深深凝望二師兄萬鈞一眼,緩緩點頭。

三師姐天雷立刻又忍不住,問道:“二師兄,打的什麼啞謎,到底是來自哪裡?”

四師姐疾雷、五師兄雷罰也是滿臉好奇,紛紛詢問,畢竟這關乎到天雷小六的身世,亦或者說是真正的身份。

二師兄萬鈞從來不會在自己的同門師弟師妹面前隱瞞,沉着臉說道:“當年,深淵之城那一戰十分蹊蹺,我忍不住心裡面好奇,就探討了一番。後來,經過我多方查證,小六,應該說是那個蘇陽,來自一個被封印的地方。而那個封印之地,想必你們也聽說過,正是三大主宰封印竊道偷天之賊的地方。”

嗯?

三位天雷之子立刻流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看着聶凌波、戰平安、知心兒三女,隱隱約約之間,覺察到幾分不同。

而聶凌波卻是十分坦蕩,正色道:“幾位師兄、師姐若想要知道實情,還是等蘇郎詳細告知吧。況且,剛剛大師兄故意打斷蘇郎的話,就是因爲有些秘密,暫時不太好說出來。”

幾位天雷之子若有所思,對於大師兄潛雷,他們還是相當信任的。

因此當聶凌波這般說過之後,幾位天雷之子也就沒有繼續探討下去,只是仍然警惕着聶凌波、戰平安、知心兒三女,並默默的等待下去,等待一個結果。

話分兩頭,另一邊蘇陽已經追上大師兄潛雷,默默的一邊趕向天雷至尊宮,一邊開口說道:“大師兄,師尊這幾年……?”

大師兄潛雷錯頭望了一眼蘇陽,隨即才幽幽一聲長嘆,道:“當年那件事發生過後,師尊心灰意冷,傳位於我之後,就責令自封大天雷域,而他也一直在閉死關,已經萬餘載的光陰沒有露面了。”

蘇陽聽完更加自責,愧疚道:“是我,愧對師尊了!”

大師兄潛雷沒有理會蘇陽的自責,邊行邊道:“你心裡面清楚,師尊最疼你,也對你寄予的厚望最深,所以這一次,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辜負師尊了。”

蘇陽張嘴就要應下,可是大師兄潛雷不待蘇陽表述,就擡手製止道:“但是我個人希望,接下來無論師尊是否願意見你,又是否願意聽你解釋,待此事恩怨瞭解,你立刻離開大天雷域,永遠都不要再與大天雷域有任何瓜葛。”

蘇陽立刻陷入沉默,他知道大師兄潛雷在忌諱什麼,因爲“蘇陽”這個身份,實在是太過讓人敏感。

且不說別的,僅僅是挑起戰爭,一手催化了外道之亂,又引發了一系列的劫數,光是這一點在三千域都足以稱得上罪孽滔天。

但是蘇陽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因爲他來自囚籠世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生活在那裡的人是多麼的悲哀。

掙扎,掙扎,揹負着枷鎖拼命掙扎,以至於無數人爲了一個簡單的機會,在絕道地之中苟且,仍會一不小心丟了性命。

憑什麼?

是三清天尊的陰謀,還是三大主宰的狂妄?

不,這一切都不重要。

蘇陽也不在乎!

但是蘇陽有情人,有朋友,有無數信任着他的人,僅此一點,蘇陽不屑罪惡滔天,血債累累,也要爲了他們打出一片天,奪得一個寧靜的港灣。

可惜這一切,註定得不到大師兄潛雷的認可,因爲他來自大天道三千域之界,他不瞭解囚籠世界的苦,只知道蘇陽所造成的殺孽,對於和平許久的大天道三千域之界來說,簡直是太過血腥。

更重要的是,憑藉這一系列的罪孽,若是大天雷域還接納蘇陽,就等同於一場災難,將會與整個大天道三千域之界爲敵。

所以無論誰對誰錯,孰是孰非,大師兄潛雷爲了大天雷域,就不能再接納蘇陽,否則必然會萬劫不復。

對此,蘇陽也是理解,最後只能化作無奈的苦澀,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句。

“到了!”就在這時候,大師兄潛雷帶着蘇陽來到天雷至尊宮深處,一座緊閉的巨大玉門前面,轉身說道:“師尊就在這裡閉死關,而此門已經近萬年未曾打開。哎,說實話,若不是師尊的魂燈還亮着,我們師兄弟幾人,恐怕會忍不住想盡一切辦法,打開玉門了。”

蘇陽聞言卻沒有理會大師兄潛雷,因爲他已經隔着玉門,感覺到師尊天雷至尊的氣息。

噗通~!

只見蘇陽幾步來到門前,當場自責的跪下,聲音沙啞又顫抖的俯下身,叩首道:“師尊,小六回來了,請您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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