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蘇芸道。(給
白夜聞言,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身體。
龍族和食鐵獸族的結繭根本不是一回事,它其實根本不知道滾滾這一次能不能順利進化,不過是看蘇芸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才假裝很懂地站出來安慰。
龍澤也知道白夜是隨口胡謅,但他看蘇芸因爲這番話變得心情開朗起來,頓時決定暫不揭穿,附和道:“滾滾一定會成功進化的,我們都等着它的好消息。”
蘇芸點點頭,盤膝坐下了。
她希望滾滾進化成功順利破繭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其他幾隻魔獸也知道她的這份心思,於是陪着她坐下,等候奇蹟發生的時刻。
……
“你確定要這麼做?”暫時借住在金甲傀儡中的魂體,以優雅的聲音問道。
百里清曉聞言,抓起被汗水浸透的長髮,苦笑道:“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正常女人懷孕的時候,尚且會因爲胎兒的發育,導致內臟被頂移位。何況我……根本不是女人,肚子裡的怪物也不是普通的嬰兒……我必須取下兩根肋骨,挪出足夠的空間供它發育……否則,我的性命必定不能保住!”
“你很堅強。”君無藥如此說道,他本以爲百里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貴族紈絝,沒想到居然冷酷到連自己的性命都納入了算計中。
“不堅強也不行啊!肚子裡這個怪物根本不讓我有求死的機會,我既然求死不能,只能爲更好地活着多一些算計了。”百里儘可能輕鬆地說道。
他深吸一口氣,道:“趁着虛無一最近三天都不在神無宮,把我把肋骨取出來!”
傀儡僵硬的肌肉無法做出細膩的表情,但眼神足以說明君無藥此刻的心情。
他到底還是下不了手!
百里苦笑道:“不要爲我感到可惜,人的身體畢竟是有極限的,任憑它踐踏壓迫我的臟器的話,我很可能會在它破肚出生的那天死去!當然,因爲魔胎的存在,直到生下它以前,我都不會死……何況……我還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他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魔胎腐蝕我的思考,卻也讓我知道了很多它的秘密。我的最後一對肋骨已經被魔胎的力量感染,成爲爲數不多的能夠傷到它的實體的東西。魔胎終有一天要爲禍世界,我……作爲將禍害帶回世界的人,必須給世界留下一些制止的手段。至少,你也不希望……蘇芸他們……”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的!”君無藥嚴肅地說道。
然而,就算有百里清曉信誓旦旦地保證,準備下刀的時候,也依舊有些手抖心亂。
百里見狀,坐起身體,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只管放心大膽的割下去!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的生命能量是普通人的十倍,就算沒有魔胎在體內,也不會中途喪命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君無藥抽出雙手,自囊中取出一些膏藥,交給百里。
“這些是我特別爲你調配的,把它們吃下去,可以讓你少受些痛苦。雖然正常情況下,我應該讓你整人都睡過去。”
“如果我整個人都睡過去,魔胎會因爲刀子的切入而驚恐不安,讓事情朝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百里慘淡地笑着,將膏藥大半嚥下後,他將頭髮全部抓起束好,而後平躺在施術臺上。
“開始吧,”他說,“我會從始至終都保持清醒,告訴它,這不過是一場遊戲。”
如此說着,蒼白的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安慰着因爲刀子切入皮膚而躁動不安的魔胎。
……
咔嚓!咔嚓!
繭的表面出現了裂痕,這讓等待得都有些昏昏欲睡的人和獸都頓時振奮起來。
龍澤看了眼正中的月亮,道:“它倒是選了個最好的時候,現在月上中天,是火焰能量最微弱的時候!”
“萬物的進化本能可是不能小覷的。”蘇芸笑着說道,透過表面的裂痕,她可以隱約看到滾滾的黑白毛髮。
又等了半個小時,第一塊蛋殼終於落下,而後第二塊、第三塊……接二連三地掉下來,速度又快又猛,讓等待的人感覺慶幸的同時,心又再一次地緊懸。
滾滾能順利熬過這一關嗎?
它還會不會記得我?
該不會像白夜那樣徹底忘記曾經的過去,變成陌生的魔獸吧?
蘇芸心思忐忑地想着,眼角的餘光不時地瞄向白夜,白夜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哼道:“小爺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怎麼還耿耿於懷!”
“因爲那是我經歷過的第一次結繭重生!”蘇芸道,“萬一滾滾也和你一樣的情況可怎麼辦!”
“不會的,同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的!”白夜打着包票說道,“因爲滾滾是個大蠢貨,怎麼可能比得上本少爺的英明神武英俊不凡!”
“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不吹牛會死啊!”蘇芸罵咧地說道,白夜的惡劣脾性雖然沒有解開她的疑惑,卻讓緊張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而這時,蛋殼也已經掉下更多了。
看着窩在蛋殼裡的黑白毛球,蘇芸的心情可謂百味雜陳。
她希望滾滾能夠順利出殼,卻又擔心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快點!快點!快點!給我一個明確的結果吧!”蘇芸在心底大聲地喊着,等待毛球睜開眼睛的瞬間。
血豹也滿眼都是期待,滾滾是它親手帶大的,感情好像自己的妹妹,妹妹正在經歷生死時刻,做哥哥的怎麼能不心急如焚。
咔嚓!咔嚓!
龜裂還在繼續,掉在地上的碎片越來越多,露出的毛球也越發地清晰。
蘇芸雙手握拳在胸,默默期待道:“一定要成功!不然我就真的不能原諒我自己了!”
龍澤則道:“放心吧,滾滾的體質比一般的食鐵獸都要強,絕對不會失敗的。”
聞訊而來的夜君燃也道:“小毛球可是很頑強的,何況你們又有那麼深的牽絆,它絕對捨不得讓你失望。”
蘇芸聞言,心裡輕鬆了幾分,道:“我……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嬌弱的“主人”響起,蘇芸急忙轉過身,看到蛋殼中溼漉漉的毛團已經睜開眼睛,它天真無邪的模樣看着她,體型雖然是成年,爪子和毛髮卻都好像幼獸一樣的稚嫩。
“……主人,我進化成功了嗎?”它軟綿綿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