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崖之戰突圍後,煌羅大軍可謂氣勢如虹,一路勢如破竹,兩日後正式和飛鷹大軍回合。
高漲的士氣讓隊伍以超出預期的速度前進着,而大量傷亡的事實也讓身毒的軍隊籠罩在一片頹靡中,面對聯軍的攻擊可謂一潰千里,兵敗如山倒!
戰爭形勢就此越發殘酷。
身毒境內出現逃難潮,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被現實嚇破了膽,只想儘快離開戰爭,哪怕困死在深山裡也不要緊。
但是也有人選擇了留下。
身毒人從出生開始就虔誠宗教,對他們而言,宗教是生命的全部,神王更是值得用性命守護的東西。
瓊崖之戰讓他們痛失親人,連信仰的神靈也被褻瀆!
爲了替親人們報仇,同時也是爲了捍衛信仰。他們拿起能夠抓起的一切,試圖攔住已經不可能攔住的大流。各種襲擊消息不斷髮生,雖然不能左右大軍的行動,到底還是給聯軍帶來了一定的麻煩!
然而,在這個國家處於危難、百姓們心中都噴着復仇火焰的時候,一份有神王親筆署名的詔書從曼洛城中傳了出來。
詔書上明確表示,神王已經和煌羅、飛鷹兩國的當權者做了必要接洽,他們承諾神王,不搶掠地方神廟,不攻擊地方百姓,被佔領的地方可以保持過去的信仰。
對於這份詔書,身毒人都將信將疑,畢竟,詔書出現的時機以及內容都太過反常了!只有極少數最虔誠的身毒信徒願意將神王的號令放在心上,抱在懷裡,並且嚴苛執行。
但是很快,又有新的詔書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三分詔書分別爲身毒皇帝、煌羅皇帝以及飛鷹首席所發,三份詔書的內容和神王詔書的內容存在驚人的一致。
他們在詔書中衆口一詞的表示國家與國家的爭執不該牽連平民,煌羅和飛鷹都表示願意尊重身毒百姓的信仰,只要身毒百姓不攻擊他們,他們也不攻擊身毒平民,搶掠地方神廟。
隨詔書一起流出的是和談的消息。
皇帝已經向兩國拋出橄欖枝,準備割地和談了!
這些消息聯在一起,讓本還有些將信將疑的平民們頓時如釋重負!
原來陛下和神王已經在想着如何帶我們迴歸和平了!
平民們單純地想着,他們恨軍隊無能,居然輸了瓊崖之戰,讓身毒蒙羞,更恨皇帝懦弱,居然對侵略者妥協讓步,卻對神王沒有半點怨言。
在他們看來,神王不管做什麼都是正確的!
“狴下一定是爲了保護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纔不得不退步,爲了我們,狴下受委屈了!”信徒們如此堅信着,祈禱的時候更加虔誠了。
……
姬滅夜躺在牀上,反覆盤算手中的籌碼。
姬旦已經發了罪己詔,並且向煌羅和飛鷹發出了和談的邀請,民間對姬家的怨氣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種時候,若他以皇太子的身份發動政變,必定會得到百姓們的狂熱支持。
“那些愚民,除了知道眼前的好處,還懂什麼!”他傲慢地說道,母后和神王已經把所有的細節都談好了,他根本不用擔心兵敗的可能!
想到三天後的現在,他將會成爲身毒之主,姬滅夜的心中就充滿了得意。
正當他想得飄飄欲仙的時候,侍女領進了一個有幾分眼熟的女子。
“你是——”他有些不開心,他可是皇儲,他的宮殿豈是尋常女人能夠隨便闖進來的?
正要質問,那女子已經走到面前,噗通跪下:“二哥哥,你可千萬要幫我啊!”
一聲“二哥哥”,終於讓姬滅夜想起了眼前女子的名字,她確實和他認識。
“姬冰雁,你不是……以公選第一名的身份進入神王宮伺候嗎?怎麼突然這麼狼狽?”
依照神王宮的規矩,宮人無詔不得擅自離開,姬冰雁此刻的行爲明顯違背了規矩,若是被神王宮的人知道了,他未必會受牽連,但是和夢天機的關係怕是會大打折扣。
“……我……我命都保不住了,還說什麼顏面狼狽!”姬冰雁哭泣地說道,“二哥哥,我錯了,我不該貪慕虛榮參加公選,更不該不惜代價一定要得到第一名!我以爲得了第一名就能留在神王身邊,有機會……爲姬家生下融了神王家族血脈的孩子,可是……”
“可是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姬滅夜問道。
讓家族旁系女子參加公選、藉機偷取夢氏家族的血脈,是幾百年來身毒各大世家都在使用的小手段,姬家也不例外。
尤其是這一屆公選,爲了讓姬冰雁能夠成爲第一名,姬家可謂不惜代價!但看姬冰雁的表情,似乎——
“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哭哭哭!就知道哭!難怪你當了第一名,狴下卻連多看你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姬滅夜這話不說也罷,說了姬冰雁的眼淚就更像開閘門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了。
“……二哥哥,我也不想哭!可是這次的事情……我……我們都被騙了!公選的第一名確實有機會侍奉神王,可是這種侍奉和我們希望的侍奉根本不是一回事!他……夢天機他對女人根本沒興趣!不,確切地說是整個夢家都對其他家族的女人沒興趣!名義上是……侍奉,其實……”
“其實是什麼!先把話說清楚!”姬滅夜覺得自己的耐心也快到盡頭了。
姬冰雁擡起頭,漂亮的臉上全是淚痕:“公選第一名其實是祭品!是……每隔三年一次的夢家秘密祭祀時用來祈禱血脈昌盛的祭品!”
“你說什麼!”姬滅夜聞言,全身冰寒如墜冰窟。
每個家族都希望家族傳承永不斷絕,子孫後代個個出息。所以,幾乎每個家族都會舉行一些秘密祭祀,用近乎邪惡的手段祈禱後世的血脈昌盛。
夢家如此,姬家也不例外。
姬滅夜甚至自己都參加過幾次祭祀,對類似祭祀的每一個環節都瞭如指掌!
這種祭祀大多帶血,祭品一般都是妙齡女子,祭祀結束時,祭品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二哥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姬冰雁哀求道,她昨日才知道真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神王宮前來投奔姬滅夜。
她相信這位二哥哥會念在青梅竹馬的情分上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