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居然……也是……”
白蕊驚呆了。
和男人結伴同行三個月,她居然從未發現景陽明的身上也有龍氣!
“是的,我和你一樣,都是龍。”暗色金龍張開大嘴,回答道,“我和守護飛鷹帝國的暗系金龍一族的血統比較接近,但不完全屬於暗系金龍。”
“看出來了。”長老嚴肅道,“你的鱗片分佈和瞳孔顏色,以及眼間距,都和正統的暗系金龍存在明顯的不同。你,是異度魔龍一族,對嗎?”
“異度魔龍嗎?”
白蕊的眼中流出淡淡的嚮往。
所有的龍都是創世天龍的後裔。
創世天龍有兩大分支,其中之一爲太古妖龍,龍谷的龍是太古妖龍的後代,而飛鷹帝國的暗系金龍則是創世天龍的另一大分支——異度魔龍的後代。
相傳,異度魔龍天生具備橫渡空間的能力,奇特體質不受任何結界影響。
但也因爲如此,異度魔龍都是天生的旅行者、漂流者。
擁有接近無限壽元的它們不屬於任何時間或者空間,一旦成年就會遵循血脈本能進入無盡浩瀚的宇宙,在永不結束的漂泊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命運。
“是的,我是異度魔龍,大約三十年前因爲一場時空風暴落在了這片大陸上。”
重新幻化爲人類形態的景陽明嚴肅地說道:“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我撒了謊。但我並非刻意隱瞞身份,我那時不知道你也是龍,不敢貿然暴露。”
“我理解你。”
被愛情遮着眼睛的白蕊聞言,絲毫沒有意識到景陽明的話語中暗藏着大量的不真誠,她感動地抓住男人的手,說道:“我也撒了謊,我……我……已經兩千歲了,纔不是……二十歲……”
“沒事,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不該對你撒謊,更不該……”
說着說着,女人的頭低了下去。
景陽明溫柔地說道:“當男人真心喜歡女人的時候,可是會連她的所有小錯誤都一併喜歡的。”
“……我……我……”
“不要再說了,”男人柔情似水地說着,端着白蕊的手,走到長老面前,單膝跪下。
“長老,你願意爲我們的證婚嗎?”
“這個?”
長老有些猶豫。
龍族的婚禮沒有人類那麼多的繁文縟節,只要兩情相悅兩廂合拍,再找一個長輩作爲見證,就算正式結成夫妻,可以搬到一個龍洞里居住了。
當然,也有好虛華的龍會仿造人類的風格舉辦婚禮,藉着婚禮的機會將自己千年收藏全部曬一下。
不過大部分的龍還是很低調的。
“……單就血統而言,你們是很相配的,”長老苦悶地說道,“但是,異度魔龍的特殊血統……可是註定了他不會成爲一個好丈夫……很可能你們結婚沒多久,他就會因爲不小心捲入空間風暴繼續他的流浪龍生……你……確定要和他……結婚嗎?”
“我確定。”白蕊認真地說道,“哪怕他明天就離開了我,我也會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他回來。”
“……我也是,”男人目光炯炯地說道,“哪怕明天就再次捲入空間風暴不得不離開她,我也一定會在有生之年回來的!不管路多坎坷,也不管前面有多少風雨等着我,我都會回來。她是我這條漂泊的船唯一認定的岸。”
如此真摯的表述,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融化,何況那時的白蕊不過是初識情滋味的懷春少女,怎麼擋得住景陽明一而再再而三的海誓山盟?
“……我願意!哪怕你讓我等了一輩子,我也願意。”
羞澀地說着,金色的眼睛裡全是對愛情的憧憬。
長老見他們果真是兩情相悅,血統方面也算是門當戶對,於是嘆了口氣,道:“白蕊,最後提醒你一次,他……也許並不是最適合你的那個!萬一……”
“我絕對不會後悔的!”
景陽明也道:“我絕對不會讓蕊兒後悔愛上我這個決定!”
“那我——成全你們!”
說完,長老轉身化龍而去,將大好的月色留給初初定情的小情侶們……
……
十多次試探,確定白蕊不在後,白夜握了下拳頭,化身筷子龍飛快地竄進母親的洞穴。
他的目標是一個紅色小木盒。
三天前,他曾無意中瞄到母親將一本發黃發皺的羊皮卷小心翼翼地放進盒子裡,藏在了洞穴的最深處。
這等謹慎,讓本就好奇心濃郁的白夜心好像被一萬隻貓在抓撓一般,坐立不安!
他要找到這個盒子!
他要看盒子裡的東西!
想到這裡,龍爪在黃金堆裡翻騰得更加歡快了。
“不在這裡!”
“這裡也沒有!”
“到底在哪——呼,可算是找到……啊!”
好不容易終於挖到了小紅盒子,白夜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就覺尾巴一緊,側過腦袋,看到了母親的腳以及腰!
“小子倒是長進了,知道來我洞裡偷東西要先望風試探一下!說!這次又想來偷什麼!”
“……我……我是隨便看看……我……”
見白蕊臉色越來越黑,白夜急中生智,大喊道:“我其實是想知道你這裡有沒有和我爹有關的東西!我……我……”
聽羅家人說,人類的單親孩子要是被家長抓到偷翻東西,一般都會祭出這一招,然後母親就會不再計較他偷東西的事實,有時還會抱着一通大哭!
不知道這一招對白蕊有沒有效果!
遺憾的是,話音剛落,白蕊就氣急敗壞了!
“別跟我提你爹那個混蛋!”女人怒不可遏地罵道,“滿嘴胡說八道,沒一句能信!來歷是假的!血統是假的!連年紀也是假的!”
“……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明年三十,後來搪不過去了,承認自己已經五千多歲!我那時也沒和他多計較,畢竟我也謊報了年紀!雖然只是砍了兩個數位。但是……他竟敢害我懷了你這個不省心的小混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簡直是……”
女人喋喋不休地數落着,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憤怒的白夜嚇得伸長身體想要溜走,無奈尾巴被母親緊緊攥在手上,甩得頭昏腦漲都沒能掙脫,只能乖乖地聽母親抱怨。
直到夕陽西下,口乾舌燥的白蕊才終於停了討伐,摸了摸白夜,道:“可惜,就算他全身都是毛病,我也還是愛着他,願意等他回來……”
……
與此同時,某處沙漠中,正靠着岩石看星星的黑衣男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不會是惡婆娘又在念我了吧!”
男人訕訕地說着,揉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