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事在人爲

“真的沒有任何牽掛,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嗎?”風神冷颼颼的笑着,他的笑容好像沼澤深處的斑斕毒蛇,讓人看了就噁心。

“當年的事情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是看到你現在這麼扭曲,纏繞我百多年的心結頓時也消失了!你確實是個惡魔,當日的事情我確實沒有做錯!”

“好!說得真好!”

狂怒的風神,命人前來兩隻巨狼,一邊撫摸狼頭,一邊道,“這些年月中,我一直覺得你星辰子是個狼心狗肺的傢伙,所以苦練求突破的同時也每天都在想着該如何報仇雪恨。最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最合適的辦法!”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

“如果大名鼎鼎的星辰子變成了一隻狼,世人會怎麼看待?”

“你是說——”

看着蹲坐下都有一人高的巨狼,星辰子也被風神的邪惡驚呆了。

“你猜對了,我就是這樣打算的。”風神微笑着,對身後的人說道,“把他帶下去,手術必須在天黑之前完成!”

“是!”

……

遍佈天外世界的血腥屠殺讓虛無之火的跳躍也變得血腥味十足,圍坐它周圍的聖罪者們無不淌下痛苦的眼淚。

“世界難道真要就此沉淪永夜嗎?”

一句悲觀激起萬千的痛楚,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們能夠感受到話語深處的絕望,並且真切的感受到了永夜的腳步。

“但是會走到這一步,難道不是我們自己的錯嗎?”墨竹低聲道,“我們太剛愎自用,太自以爲是了!若是當初我們能夠留下半點餘地,又何至今天的尷尬局面!”

“後悔?”蘊諦冷笑道,“可是如今就算後悔,蘇芸那邊也不會與我們合作了!”

“我不這麼認爲。”墨竹柔聲道,“事在人爲,我們都還沒有努力過,怎麼知道蘇芸一定不會原諒我們?”

“你太天真了!”

“不是天真,是相信人性本善!”

說完,墨竹站了起來。

衆人見狀,心絃也因此大亂。

“你要做什麼!”

“做該做的事情!”墨竹堅毅地說道,“聖罪者們犯下的錯誤應該由聖罪者們親手消弭。既然夜夫人覺得我們的誠意還不夠,那我就親自上門,請問她,我們要如何做纔算是誠意足夠,能夠得到她的諒解!”

“你——迂腐!”

“不,是不想再這麼僵持下去了。”墨竹垂下頭,秀氣的面容透着堅毅,“消弭災禍的第一步是雙方開誠佈公,既然他們找不到我們,爲何我們不去主動找她!當日的錯是我們鑄就的,就是爲了彌補錯誤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你瘋了!首座死在他們面前都不能消弭的仇恨,你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一衆人憤怒地說道。

墨竹的眼中流過淡淡的苦澀:“我相信事在人爲。相信夜夫人看到天外世界的苦,心中並非毫無觸動。”

聞言,大家也都不敢再勸,只是內心深處難免有些不甘,禁不住罵道:“你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傻瓜!”

“如果傻瓜能拯救世界,那我不介意做個徹底的傻瓜!”

……

三殺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感應到他的氣息時,一貫都安靜在小搖籃裡睡覺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蘇芸聞聲,急忙跑到兒子面前,撫慰道:“天兒,爲什麼大哭?難道是有人要害你?”

她的這個孩子,天生就與衆不同,雖然是聖子卻有魔氣,還有來自多個家族的渾濁天賦,據說是個不屬於天不屬於地的詭異存在。

能讓驚動這非天的存在並讓他大哭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尋常!

母親的一番撫慰,讓孩子很快就安靜了,大大的眼睛炯炯地看向院子外。

蘇芸也轉過頭,看到了立在樹下的白色斗篷。

聖罪者來這裡做什麼!蘇芸心中嘀咕道,嘴上則道:“你是——”

“一個前來負荊請罪的人。”墨竹歉意的說着,脫下兜帽。

淺綠色的長髮讓蘇芸立刻想起了之前在封音石中看到的影像。

想到之前的那些事,她頓時板下臉,道:“怎麼,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決定親自向我請罪了?”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必要回避。”墨竹低聲細氣地說着,走到蘇芸面前,“這位就是聖子?”

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孩子,蘇芸已經戒備地將兒子轉交給一旁的侍女。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孩子!”

墨竹也知道蘇芸對他們的憤恨,聞言,謹慎地後退半步,道:“抱歉,我讓你感覺不舒服了。”

“你們的存在本身就讓人很不舒服!”蘇芸冷笑道,“長話短說,找我有什麼事!事先聲明,如果是想拉我入夥,就得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之前的事情,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

“我此來是代表聖罪者們向你道歉的,”墨竹實話實說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是我們太過剛愎自用,太自以爲是,害你和孩子受苦了。”

“真是難得,聖罪者居然也知道道歉了!”蘇芸陰冷地說道,“你們不是一想都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化身,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正義嗎?怎麼突然就改了性子,覺得應該道歉了?”

“……錯了就是錯了,沒必要回避!”墨竹再次說道,“夜夫人,不管你要什麼樣的補償,我們都會答應。”

“真的什麼都可以答應?”蘇芸詰問道。

墨竹道:“只要是我們的能力範圍內的事情,絕對不會推辭!”

“也就是說,你們遇上了非常難的坎,非要得到我們的幫助不可?”蘇芸冷然問道,聖罪者的表現越是客氣殷勤,越說明他們目前的處境無比艱難。

“還請夜夫人以大局爲重。”墨竹避重就輕地說道,“我們願意爲合作展現出足夠的誠意,只要夜夫人不再計較前事,與我們攜手合作,任何條件都——”

“如果我的條件是你們全部都去死呢!”蘇芸半是玩笑半是真心地說道。

她不喜歡聖罪者,也不覺得和聖罪者們合作有什麼好!

他們都是瘋子,比虛無一這樣的瘋子更不好把握的瘋子!

虛無一的一切行動都以慾望爲驅使,他們的一切行動卻都是以所謂的正義爲主宰!

可惜他們認可的正義,總需要大量無辜者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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