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他們搞的鬼!”蘇芸嘟囔道,“百里夫人,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百里夫人侃侃道,“半夜遭遇火災,就算是頂級的強者也不可能神定氣閒地換衣服梳頭髮再離開火場,難免會有慌亂疏忽的地方。但我看柯家上下個個是衣裳完整、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衣領上連一點黑灰也沒有沾到。”
“居然做得這麼……”蘇芸無奈了,“我好想抓個古武族人過來問問,問他們是不是日夜練武練得大腦都變成肌r了!”
豆豆則道:“……其實他們也很努力的,畢竟……我就沒看出來……”
“你性格太善良,遇事不會往壞處想,自然不會看出問題。”蘇芸淡然道,“只是他們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目的?難道是想趁機測試一下我們的實力?”
“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敢在三殺城內玩放火,就得小心引火燒身!”龍澤搖着扇子走進,邊走邊笑道,“已經查清楚了,他們的目的是藏書閣!”
“想進藏書閣,於是放火?”
蘇芸再次確定古武族人的腦子少根筋。
夜君燃也是忍不住揶揄,道:“以他們的智商能夠想到放火的計謀也着實不容易,芸兒你可不要太早揭穿了他們,讓他們下不了臺。”
“但是國賓館放火,和偷入藏書閣又有什麼聯繫!”蘇芸無力地說道,“他們怎麼就能想到這麼……蠢得可笑的計謀啊!”
夜君燃柔聲道:“智商是需要培訓的,古武族人花在練武上的時間太多,腦子難免不靈活。”
“……他們應該還有下一步吧!”蘇芸冷不防地說道。
龍澤道:“依着道理,應該很快就會有下一步,不過……目前爲止我們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合適。”
蘇芸點點頭,道:“一切聽你的!”
龍澤則嘴角一抹冷笑,道:“想在三殺城的地盤佔我們的便宜,古武族果然是愚不可及啊!”
……
蘇震也被外間的煙熏火燎驚得坐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他披起衣服,問向守在外面的侍衛。
侍衛道:“似乎是國賓館的方向着火了!”
“着火了嗎?”蘇震輕聲說道,濃烈的煙火氣混着血腥氣隨風而來,衝入鼻翼,帶給身心一陣莫名的害怕!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經歷過類似的修羅場……不對……是……十倍於……這一刻的修羅場!
耳畔響起了莫名的馬蹄聲,他下意識地抓緊心口,倒退了三步!
侍衛看他面色突然煞白,嚇得急忙上前扶住,低聲問道:“公子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沒、沒什麼!只是不小心想起了一些自己以爲徹底忘記的事情!”
蘇震苦澀地說着,站穩了身體。
記憶開始變得血紅,大段大段的血腥撲面而來!
他看到了沖天的火焰佈滿視野,火焰下尚未死透的人伸出流血的手在地上拼命地爬,他們想要活,他們想要逃出火場!可是——
在他們身後,戴着無臉面具的黑衣人已經舉起了屠刀——
“不——不!”
栩栩如生的影像刺痛了蘇震的思考,他下意識地大喊道,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刺入母親體內的鐮刀!
然而,一切都只是幻想,抓在手中的只有一片空白,身體再度摔倒,跌在地上,痛得四肢無力鮮血直衝大腦!
“公子!公子!”
耳畔,侍衛還在不斷地叫喊,醫師踩着慌亂的腳步趕來,可惜倒在地上的他早已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他的眼中倒映着血光,還有沖天的火焰。
他張開嘴,彷彿詛咒一般反覆唸叨:“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
蘇芸聞訊趕來時,蘇震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才見到蘇芸,就急忙從牀上跳下來,抱住妹妹,大哭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居然……居然直到現在才……纔想起我是誰……我……”
“哥哥,那些痛苦的記憶……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的,”蘇芸抱住他,安慰地說道,“是我無能,得罪了大仇家,害你還有爺爺……以及蘇羣河他們……”
“你沒有必要道歉,”蘇震抽泣地說道,“若不是有你的母親,蘇家根本不可能興盛,可是父親……他卻不懂得知恩圖報,對你和你母親那麼糟糕……最終……滅族也是……我……我……這或許就是天理報應吧!”
“大哥,你……爲什麼到這時候還要爲我着想!”蘇芸輕聲說着,小心地蹲下,抱住他的頭,“蘇羣河和洪昭華雖然有忘恩負義的舉動,卻也……罪不至死更不該是滅族……我……我……我會爲蘇家報仇的,因爲——”
“芸兒妹妹,我們蘇家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蘇震大哭地說道,“蘇家的仇就由我一肩扛起吧,這件事情真的和你沒有關係!”
“不,蘇家的仇和我有關係。”蘇芸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爲正是害死蘇家的那些人,害我和我母親骨r分離二十多年!這份恩情我要連本帶利地還給他們!”
聽到這裡,蘇震擡起頭,滿是淚痕的眼睛直瞪瞪地看着蘇芸:“芸兒,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要把那些人全部都——”
“加上我一個,如何?”夜君燃主動說道,將手疊放在蘇震和蘇芸的手背上。
“你是——”
蘇震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了夜君燃。
“當初在商陌學院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對芸兒的心思很不簡單,”蘇震有些嘟囔地說道,“沒想到一場夢的功夫,你們居然已經成夫妻了……”
“而且還發生了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呢!”夜君燃含笑道,“總之,大舅子,妹婿這邊有禮了!”
“你年紀比我大,看着還老相,居然有臉叫我大舅子!”蘇震想起往事,頓時對夜君燃是橫看豎看不順眼了,尤其是這一頭銀髮,讓他恨得牙直癢癢。
“不行不行,我得勸勸芸兒,怎麼能被這種老男人綁住一聲呢!”
蘇芸無奈,將夜君燃拉到一邊,低聲道:“對不起,大哥看樣子——”
“說服孃家人而已,有什麼難度!”夜君燃洋洋得意地說道,“最多五天,我就讓大舅對我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