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下承諾以後，蘇芸就走了。
她不問孟浮雲打算怎麼做，需不需要幫助。
一個人如果連最基礎的部分也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完成，那和阿斗又有什麼不同？
“我覺得你其實也挺狠的，”白夜凌空枕着雙手道，“給孟浮雲一塊糖然後又給她扔下這麼個難題，是想逼死她呢還是逼出她的潛力？”
“老鷹教小鷹飛的時候，會故意把它們帶到懸崖邊然後推下去，學不會飛就只能摔死。”蘇芸冷漠地說道，“我只是一個人，手上的資源有限，不可能好像土豪一樣隨便砸隨便用。這麼有限的資源，當然要花在最值得投資的人身上。”
“哦，明白了。”白夜道，“原來你也是個小氣鬼！”
“不是小氣，是不喜歡浪費。”蘇芸道，“你呢，明天的比賽，需要準備一下嗎？”
“準備什麼準備，就他們那種貨色能挨我一個耳光嗎？”白夜信心滿滿地說道，“要不是給孟家人面子，我直接就一挑五了！”
“可惜今天有兩個人不在場，你就是想一挑五也做不到呢。”蘇芸揶揄道。
白夜頓時也瞭然無味了。
“所以說啊，這裡真的好無聊哈！”
蘇芸聞言，嫣然一笑，道：“不無聊的事情來了。”
“啊？”
聞言，白夜一個筋斗地翻身坐起，從半空中跳下：“哪裡？哪裡？”
夜君燃默默地指了指前面。
孟不滅來了。
他身後跟着的正是剛剛打完第一場的濃眉青年，讓蘇芸有奇妙好感的枯瘦夫人的養子。
“他們來做什麼？”蘇芸暗自嘀咕道。
夜君燃道：“問一下不就知道了？”
蘇芸笑了笑，上前道：“孟族長找我有事？”
“孟燦想當面謝謝你，”孟不滅指着身後的濃眉青年道，“謝謝你不計較兩家的恩怨，給他幹……爹送玉露。”
“我只是見不得她咳得那麼辛苦，恰好手上也有止咳的玉露，”蘇芸謙虛地說道，“你們不需要謝我。”
“不，這份恩情我們一定要謝！不怕你笑話，幹……爹的這個病已經很多年了，看過不少大夫也吃了好多的藥，但是什麼都比不上夜夫人的玉露有效。”孟燦感動地說道，“可惜我……如果能早點遇上夜夫人，或許……”
“天命如此，你不要多想。”蘇芸道，“不過我有件事情很好奇，希望孟族長能夠如實回答。”
“夜夫人想知道什麼？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孟不滅滿口承諾道。
蘇芸道：“我看孟燦的乾爹身體非常不好，爲何你們會選她做外援代爲出戰？”
做外援代爲出戰，自然要選身強體壯武藝精湛的，孟燦的乾孃走路都不穩，還是個女人，孟不滅選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孟不滅也早知道會有人問自己這個問題，所以蘇芸的問題雖然讓他面色不悅，卻也沒有任何的不快。
“這是明夫人本人的要求，”他直言不諱道，“她主動提出要作爲我方的外援代爲出戰，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你沒有問過嗎？”蘇芸問道。
“明夫人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她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攔住。”孟不滅低聲說道，“我的名字也是她幫忙改的。”
“你的意思是——”
蘇芸本也覺得奇怪，若非受了大刺激或是被人點撥，以孟濤生的閱歷和經歷，怎麼可能想到改名叫孟不滅。
“其實我對明夫人的瞭解，並不比你們多多少。”孟不滅道，“她是我的恩人，只要不危害我們全鎮人的性命，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也就是說，如果我想知道答案，還得找她本人了。”蘇芸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孟燦聞言，握着拳頭道：“你敢對我乾孃不利，我第一個繞不過你！”
“放心吧，我若是想對她不利，今天也不會當衆送她玉露了。”蘇芸淡然道，“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她是誰，爲什麼對孟家的事情如此上心？爲什麼我一見到她就忍不住地想要親近。”
“原來如此。”孟不滅微笑道，“是我誤會夜夫人了。”
孟燦也道：“對不起，我說話太沖了。”
蘇芸道：“她是你乾孃，又是你的恩人，我只是個不相干的人，你們維護她是正常的。”
孟不滅道：“多謝夫人寬宏大度。”
孟燦也是訕訕道：“夜夫人如果不嫌棄，今天晚上可以去我家吃飯。乾孃之前也和我說她對夫人一見如故，想和夫人多聊幾句。”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蘇芸和善地說道。
聞言，滾滾從契約空間裡轉出腦袋，道：“主人，滾滾也想去！”
看着滾滾可憐兮兮的眼神，蘇芸摸了下它的頭，道：“當然帶滾滾一起去了。”
白夜於是也腆着臉湊上，道：“我呢？我呢？”
蘇芸剮了它一眼，道：“你的胃口太大了，會把明夫人家吃垮的。”
白夜聞言，臭着臉離開了。
孟燦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家確實窮了點，不好意思……白少爺該不會生氣了吧？”
“沒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說風就是雨，其實都是有口無心。”蘇芸微笑道，“還未請教夫人高姓大名。”
“我也不知道我乾孃到底姓什麼，只知道大家都叫她明夫人，或者是明娘。”孟燦羞愧地說道，“夜夫人的這個問題可是真把我問住了。”
蘇芸聞言，付之一笑。
……
明夫人家並不富裕，但也算不上很窮。
爲了感激蘇芸的贈藥之恩，明夫人將才出生不過兩個月的小羊羔殺了做成了三盤菜，又從隔壁借了一隻母雞熬了一鍋雞湯。
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蘇芸很是歉意。
“夫人，您……真是太客氣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您又何必——”
“夜夫人你纔是真的客氣，”明夫人一邊咳嗽一邊道，“我雖然是個婦人，卻也嘗得出玉露的不同尋常，所用材料都價值不菲，絕不是我的羊羹和母雞能抵上的。”
“可在我眼裡，明夫人你的羊羹和雞湯更貴重。”蘇芸道，“我給你的玉露不是我所有的丹藥中最好的，你卻把你擁有的最值錢的東西作爲禮物給了我。”
“瞧你說得，不就是個雞湯和羊羹，至於那麼隆重嗎？”明夫人含笑道，“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