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什麼呢?委屈她不懼一切,拼命得了這次復生的機會。
委屈默默忍受,歷經艱辛,只爲踏入東州神殿,哪怕以弟子的身邊,也願意守候在他身旁。
委屈每一次他的出現,她竟然只奢求他的一個目光。
可到頭來,換來的只是他淡漠的態度。
她爲了他,忍氣吞聲,任憑念言怎麼欺負,她都不在乎。
可這麼久的忍受,終究在他那淡然的一聲嗯之泯滅。
忍到最後,眼前越來越模糊,眼睛竟然是不知不覺的往下砸了下來。
似乎沒有料到她會哭,初臨的眼眸一眯。
“覺得委屈?”他淡淡的開口詢問。
顧漣漣咬着嘴脣不說話。
他這算是問了一句話廢話,看到看出來她覺得委屈麼?
除了委屈之後,很多的是迷茫。
他已經不是她從前認識的初臨哥哥了,一時之間,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
沉默片刻,她顫抖着聲音開口“爲什麼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卻還是要處罰我。”
“默默忍受別人欺負的是你。”初臨開口道,說的十分淡漠“你想怎麼樣?讓我幫你?我幫得了你一時,能幫得了你一世麼?”
他的這一連串問題,竟然問得顧漣漣啞口無言。
是啊,她想要的是什麼,是他的幫助?
的確,她希望如此,可是默默忍受着念言欺負的人是她,別人再幫忙,又有什麼用。
初臨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眸依舊淺淡。
“如果你是一個遇到任何事不想着自己解決,卻還是想着依靠他人的人,東州神殿,並不適合你的生存。”
他說完這句話,朝她走來,看到她臉頰掛着的一滴淚珠時,他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
然而還是直接與她擦肩,離開了偏廳。
顧漣漣站在原地,雙腿有些發軟,終於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她在房間裡湯了一個晚,一夜無眠,腦袋裡始終縈繞着初臨的那一席話。
第二天早晨,她無精打采,腿還痠疼沒有痊癒,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間。
剛出房間碰見了念言,念言打量了她一眼,譏笑道“不跪了兩天嘛,用的着這副模樣麼?又去賺同情?”
顧漣漣捏緊了拳頭,不打算理她,想直接越過她,她卻還在她的背後喊道“顧漣漣,我勸你趕緊離開吧,你留在這裡,也是個受欺負的命!”
顧漣漣的腳步忽然一頓,她的腦海裡想起了初臨的話。
是啊!一直默默忍受念言欺負的人是自己,又怎麼能指望別人去幫她!
是她自己懦弱,有什麼資格怪初臨!
念言詫異的見顧漣漣忽然轉身走到她的面前,她還高傲的仰起腦袋,卻發現顧漣漣隱約有些不對勁。
她在慢慢的逼近她,面色陰沉,眼眸燃燒着熊熊的怒火,看起來與平時柔弱的她十分不同。
念言心裡咯噔了一聲,連連倒退,朝畢竟的顧漣漣喊道“你什麼眼神!怎麼?罵你你還不服?!”
顧漣漣突然伸出手,一把嵌住了她的手腕,狠戾開口“念言師姐,你以爲你會耍這些手段麼?!”
念言見顧漣漣突然變成這樣,心裡竟然有了一絲恐懼,可也更加憤怒,想甩開顧漣漣的手,卻甩不掉。
“顧漣漣!放開!你想幹什麼?!”
顧漣漣冷冷一笑,那張瘦弱慘白的臉漸漸變得扭曲起來,她逼近念言,輕聲道“念言師姐,如果你再欺負我一次,我去把入骨草拔掉,然而陷害你,你說,這麼獨特的入骨草被拔了,師尊會怎麼處罰你呢?會不會直接逐出師門?”
“你敢!”念言眉頭一皺,立即吼道“顧漣漣!你覺得師尊會相信你麼?”
“我如何不敢?”顧漣漣的力道再加緊了一些,捏到念言面色慘白她才繼續道“念言師姐,別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因爲嫉妒我,所以拔了入骨草,這個理由是不是非常好?嗯?”
“顧漣漣!”念言像看一個可怕的瘋子般看着顧漣漣,想掙扎卻怎麼都掙脫。
顧漣漣的表情以及話語都讓她漸漸產生了恐懼的情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可不認輸的性格偏偏讓她倔強的開口“顧漣漣!你捨得麼?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才種出的草,聽說你還給它了起了名字!”
“無所謂舍不捨得!”顧漣漣挑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人被逼急了,什麼時候都做出來,對付師姐,我非常捨得。”
“你…”
念言的話還沒說完,又被顧漣漣狠戾的打斷。
“師姐,到時候我在把次幫你耍我的師兄叫來,我們一起去師尊面前對質!所以,我勸師姐省省力氣吧,別逐了師門之後,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她沒等念言反應,直接轉身離開,挺直了腰身,彷彿她強硬的態度。
念言靠在牆壁,腿突然控制不住的發軟。
自從顧漣漣發狠威脅了一次之後,念言真的沒有再找過她一次麻煩,每次看見她,都是狠狠瞪她一眼,然後直接走掉。
念司覺得怪的很,於是問道“怎麼回事?念言師妹最近對你態度好轉了不少。”
那哪裡是好轉啊…
顧漣漣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儘管問念司借了筆記,有不懂的地方也讓他解答過了,可是顧漣漣學習起來還是很困難,有時候想學好,通常都是熬夜不睡。
連東州神殿裡的仙使都在說,顧漣漣太好學了,整夜整夜的不熄燈,用蠟燭也是最快的一個。
初臨微微擡眸,看着下方抓耳撓腮,因爲聽不懂所以一臉迷茫的顧漣漣,又微微垂下了眼眸,繼續講課。
課程結束後,其他人紛紛拿着書出偏廳,初臨忽然道“顧漣漣,你留下來。”
一羣人紛紛看着顧漣漣,顧漣漣向方的初臨投去疑惑的目光。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後,顧漣漣對着方的初臨拱手作揖道“師尊將弟子留下有什麼事麼?”
“課程怎麼樣?”他漫不經心的問道,語氣依舊冷清,帶着一絲慵懶“聽得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