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凌·佩水駕駛着自己的私人飛船來到了凌·雅馨所在的星球,一如以往一般,帶來的都是高級的滋補品和生活用品。?
當飛船駕臨地面的時候,凌·佩水卻驚奇的發現,凌·雅馨滿臉笑意的在停機場等候着,那一臉幸福的笑容和精神抖擻的模樣,決然不是假裝出來的,這和以前那憔悴得讓人心疼的樣子似兩個人一般。?
親情的喜悅從凌·佩水的心裡涌出來,凌·佩水緊緊的擁抱着凌·雅馨道:“孩子,你今天氣色好多了,讓娘好好的再看看。”?
凌·雅馨便笑着,讓凌·佩水仔細的看着,而自己,也定神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對自己充滿了疼愛的母親,再也不是那個惟利是圖的母親了,或許是父親的愛再次改變了她吧。父母團聚,自己和心愛的人也終於走到了一起,凌·雅馨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剎那間,她想爲石隱生一個孩子,她不想石隱那麼的充滿着殺氣,她想要讓感化他,縱然自己受到了那麼殘忍的傷害,然而愛情的力量讓凌·雅馨的心充滿了聖母一般的關愛。?
凌·佩水盯着凌·雅馨脖子上的定世,吃驚的道:“好漂亮的項鍊。”疑惑一下道:“二皇子送的?”在這個無人的星球上,凌·佩水只能想到寂寞。?
凌·雅馨搖了搖頭,習慣的手放在定世上,感受着它釋放出的暖意後說道:“娘,有個人想見你。”?
凌·佩水有點警覺道:“有人來到這個星球上了?”猛然察覺到什麼,然後擔心的問道:“寂寞知道嗎?”?
凌·雅馨自信的笑道:“他也知道,不過他沒有辦法。”?
凌·佩水奇怪的看了看凌·雅馨,沒有多問,畢竟一見面就知道的事情,不過心裡奇怪的是,這裡不讓外人進來是遲早的事情,寂寞雖然現在看似失寵,但是在自己的星球上依然有着無上的權利。?
一步步的踏着臺階進到大廳之中,凌·佩水驚訝的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石隱,這個男子,她自然是有印象的。?
石隱含笑欠身說道:“伯母,許久不見。”?
凌·佩水訝然的朝着凌·雅馨望了望,卻見凌·雅馨撒嬌似的道:“娘,人家給你招呼。”那表情,便是陷入戀愛中的人啊。?
凌·佩水霍然的明白過來,原來,眼前這個人才是女兒一直愛着的人啊,或許,從未改變過,想起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爲,心裡內疚起來,卻又心情複雜的說道:“原來是你,的確好久不見。”她本來想說原來是尚武境的石部長,但是看着女兒的表情,又不想把關係弄得太過生硬,乾脆以你來代替了。?
凌·佩水整理了一下思緒,對着女兒說道:“馨兒,娘想和石隱單獨談談。”?
凌·雅馨卻生怕凌·佩水又說些什麼重話,忍不住乞求似的道:“娘……”?
凌·佩水笑道:“放心,娘不會怎麼樣的。”凌·雅馨這才鬆了口氣,笑着點點頭,朝石隱眨眨眼,便離開了大廳。?
凌·雅馨一走,二人便如同打開了一道屏障,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至少對於石隱而言,如今是可以暢所欲言的。?
凌·佩水開口問道:“你來的事情,二皇子已經知道了?”?
石隱微微笑道:“正確的講,是介於知道和不知道之間,或者說,知道和不知道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凌·佩水皺眉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年之後再次見到石隱,他的神色中多了份傲然的自信。?
石隱說道:“一個性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人,還能真正掌握住什麼呢?”?
凌·佩水面色一變,說道:“我知道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不過尚武境始終只是尚武境!”?
石隱沒有回答,激動的反問道:“知道雅馨爲什麼這麼高興嗎?知道這一年來她承受了什麼樣的痛苦嗎?我想以凌夫人的才智,不會不知道,但是你做了什麼?”?
凌·佩水咬咬脣,傷感道:“我知道這樣對馨兒不公平,這也是我一開始便犯下的錯誤,但是我如何盡力,都無法改變這樣的結果。”?
看到凌·佩水如此的自責,石隱有些不忍道:“伯母,請原諒我說的話有些激動,現在,我有一個建議,想要讓你考慮一下。”?
凌·佩水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點了點頭。?
石隱說道:“我要帶雅馨離開這裡,希望你和地尊侯大人也能一起離開。”?
凌·佩水一愣道:“什麼?”?
石隱繼續說道:“雅馨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如今冥國國局混亂,難以預測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不會也不可能讓雅馨留在這裡。作爲她的父母,我想,你們也應該考慮一下,是否一道離開。”?
凌·佩水搖搖頭道:“想要抽身而退是何等艱難的事情,我知道你有辦法離開冥國,不然如今也不會再到這裡了。我身爲十大集團之一的總裁,月溪身爲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地尊侯,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嚴密的掌握中,要我們離開又是何等的不容易?”?
石隱望着凌·佩水道:“我只是想問,伯母和伯父是否想過要離開?”?
凌·佩水爲這堅定的語氣心裡一動,坦然的說道:“想起馨兒爲了我們受了這麼多的苦,爲人父母的,又怎會真的忍心?這權力之爭,月溪是早就疲倦了,而我,也不想當這什麼總裁。”?
石隱笑道:“這樣便好,只要伯父伯母想要離開,我便有辦法讓你們安然脫身。”?
凌·佩水有些不信的說道:“真的嗎?”?
石隱笑了笑,右手微微一動,另一個凌·佩水霍然的出現在地面上,無論神態體型完全和真的一樣。?
凌·佩水忍不住大奇道:“這是……?”?
石隱說道:“這是我所能夠掌握的百分之百模擬能力,先模擬出你的狀態,然後將其實質化,並且用我的精神進行操縱,完全和真人一樣,當然,我的精神力控制範圍也只有在700?公里的範圍內,不過,足以讓你們脫身了。”?
凌·佩水不由大喜道:“這真的是真的嗎?”?
石隱說道:“離大典開啓之日還有兩日,恐怕政局有變,到時候我們便可趁機離開。”?
凌·佩水點點頭,朝着石隱道:“石隱,當日,是我對不起你……”?
石隱笑了笑,心裡卻感慨萬千,若非以前徘徊不定,馨兒又何來受如此之苦呢??
石隱想罷說道:“伯母,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您幫忙。”?
凌·佩水真誠的說道:“我能夠幫上的,自然不會推遲。”?
石隱從懷裡摸出流民通行證遞給了凌·佩水,凌·佩水接在手中,忍不住奇道:“奇怪,你……原來是流民?”?
石隱搖頭道:“這是在我仙皇大典後離開時,前去袖兒的星球找她,在她星球上的居室中發現的,似乎是專門爲我準備的,也正是有了這個,我才順利的離開了邊境。”?
凌·佩水舒了口氣道:“這種通行證的辦理是非常嚴格的,所經過的手續更是非常複雜,如果不親自到場的話,幾乎是辦理不了的。”?
石隱說道:“正因爲如此,我才奇怪,究竟是誰,一方面對我的行蹤如此瞭解,另一方面又能夠順利的辦理這個證件,更何況,袖兒離開星球,他也知道,所以我猜測會否是皇室中人。”?
凌·佩水同意的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這辦理流民的都是各個帝國皇室的後裔,普通人也無法拿到這種特權,是皇室的應該沒錯,我想你應該有懷疑的對象吧?”?
石隱點點頭,說出心中的疑惑道:“我懷疑皇君威!”?
凌·佩水說道:“三皇子的經濟實力的確非同小可,或許也只有用金錢才能順利的打通各個不可能的關卡,這樣的懷疑不無道理,我會即刻派人前去查找的。”?
石隱囑咐道:“千萬不能讓對方發覺。”但是心裡又一想,或許,對方早就知道自己會這麼做呢?但是事到如今,也是沒有辦法,自己無法欠着一個人情離開,何況,他更想知道,這個幫助自己離開冥國仙境的人究竟目的何在,或許,他正在等着自己找上門去……?
稍後回來的凌·雅馨看到母親和石隱相處得如此融洽,自然高興不已,然後聽到母親也答應前去尚武境後,更是歡喜不已,一想到日後一家人就將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三人都忍不住雀躍起來。?
皇城星系·冰天冷宮這個位於皇城星系北面的星球上,是極寒之地,沒有任何生物的跡象,本來是一個未開發的星球,後來在影皇后失寵之後,她自己提議在這個星球上爲她修建一座冰宮,太古仙皇並未拒絕,從此,這個星球成爲了影皇后的專屬地,除了特定的人員外,無人進入。?
烏夜走在這寒冷的冰宮之中,縱然身體感覺不到任何的冰冷之氣,卻如同深入冰窖一般,冷是冷在心裡的,看着這個諾大的冰雕之殿,這便是自己母親所居住的地方,名副其實的冷宮。?
還在自己小的時候,宮內宮外便謠傳紛紛,大皇子烏夜並非太古仙皇的親生子,而影皇后和太古仙皇、道明尊之間的緋聞也沸沸揚揚的傳來,後來,太古仙皇進行大改革,大權在手,同時道明尊也登上絢天道非天之位,此事便逐漸的平息下來,而在這背後不變的事實是,影皇后逐漸失寵,最終自己住進了這少有人跡的冷宮之中。?
烏夜一邊走着,一邊聽着清脆的腳步聲,心裡惆悵而感傷,一想起即將要面對的事實,烏夜的心裡有些遲疑,然而腳卻不隨意志的朝前走去。?
影皇后坐在寬敞的院子中,看着朦朧的陽光射下,卻融化不了任何的冰,或許是心早已凍結,便不再有任何的感覺。?
烏夜慢慢的走了上來,喚道:“母后,孩兒特來給母后請安。”?
影皇后慈祥的笑了笑,說道:“快起來吧。”仔細的看着烏夜道:“夜兒長大了,娘這些年都沒有好好的陪着你,你不會怪娘吧?”?
烏夜搖搖頭,欲開口又轉了話題道:“母后,你不要在住在這裡了,好不好,我去給父皇說一聲,讓你搬到我那裡去。”?
影皇后平靜的說道:“一入深宮,又豈能出去,夜兒,不用了。娘在這裡已經習慣了,十年如此,二十年也不過如此。夜兒你有這份心便好了。”?
烏夜心裡嘆了嘆說道:“兩日之後父皇便要決定皇太子的人選了。”?
影皇后眼中微微起了一點波瀾,說道:“那夜兒都準備好了嗎?”?
烏夜終於咬咬牙道:“孩兒心裡一直有一個結……”?
影皇后深深嘆口氣道:“我知道,在你小的時候,娘是不敢跟你說,如今你長大了,也有知道這件事情的權利。但是,你且要記住,人的生命只有一條。”?
烏夜敏感的感覺到了什麼,影皇后說道:“不錯,你的確不是仙皇的親骨肉,你的父親,名字叫道明尊。”?
烏夜身體一僵,多年的困惑在一瞬間被一句話所解開,縱然心裡早已有底,卻依然承受不住這樣壓力似的一晃,深深的喘息了幾口氣,烏夜問道:“娘,莫非你真的是被父——仙皇掠奪來的嗎?”?
影皇后苦笑道:“當年你爹帶着我前來皇城星系,那時你爹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官,我們遊覽星系,不知不覺的來到一個無名的星球上,卻不知那裡乃是仙皇的私人產地,就這樣,遇見了仙皇。後面的事情對我而言,便如同程序一樣的僵硬,你爹被趕出了星球,我卻留了下來,隨後我被仙皇正式的迎娶,你爹卻成了絢天道的非天。這其中的紛紛擾擾我已不願多說。只不過,我和你爹當時並未訂婚,只是我已有了他的骨肉——那便是你……”?
烏夜狠狠的咬着脣道:“那,他爲什麼還要……”?
影皇后說道:“帝王之位來之不易,豈容人非議?若是不讓你當皇子,又如何壓制謠言?”?
烏夜痛苦低下身道:“莫非這麼多年的身份,便只是爲了掩蓋謠言不成?”?
影皇后說道:“天底下的事情又有誰說得清楚,誰是誰非,又有什麼重要?夜兒,生命是你自己的……”?
烏夜突然擡起頭道:“他知道我不是他親身的?”?
影皇后似若回憶的說起:“我記得你出身的時候,他看你的那副表情……永遠永遠,我都忘不了……”?
烏夜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心裡有恨,恨無能的親身父親,也恨將自己當成工具的太古仙皇,恨看破一切的母親,恨一切一切的,莫非,老天真的要將自己逼上一條反叛的道路嗎?烏夜痛苦的想着,卻忘記了母親說過的話:生命是你自己的……?
就在烏夜離開冰天冷宮的同時,寒七已經將此事稟告給了太古仙皇。?
太古仙皇平靜的說道:“遲早也會有這一天的,如今不早不晚的出現,倒未嘗不是好事。”?
寒七緊張道:“如今大皇子殿下手握數方兵權,如果他叛亂的話,對皇城星系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太古仙皇說道:“評價一個人是否能夠成爲明君,便是要在最困難的時候,看他是否能夠找到準確的出口和正確的選擇,如果他選擇了叛亂,那麼我不會給他機會,我倒希望他能夠繼續的韜光養晦。”?
寒七忍不住的問道:“陛下,他不是你的親身骨肉。”?
太古仙皇突然一笑,說道:“是的,但是我爲什麼要讓他當上皇子呢?莫非真的是爲了避謠嗎?那些本來就是事實,沒什麼可避的。我也十分矛盾,如果在兩個能力相同,或者能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我會選擇我親身兒子繼承皇位;然而,你看現在的寂寞,他真的有能力成爲一代國君嗎?”?
寒七說道:“陛下,要有前進的方向也要有明燈的指引,二皇子殿下既然有天份所在,便是天之所向,如果陛下能夠稍稍指引,必成大器!”?
太古仙皇忍不住站起來說道:“公平的競爭,便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前進,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想做任何的偏袒,因爲我以前已經偏袒得夠多了。如果,兩天之後的結果並未如我所料,我想——我可能會選擇一個我並不想讓他成爲皇太子的人成爲皇太子——一個帝國的繁榮,需要堅強的領導,一個野心的實現,需要的並不一定是血液的延續,而是——野心的延續!”?
看着太古仙皇激動的表情,寒七心裡微微一怔,太古仙皇對野心的實現已經超越了家族本身的利益和皇室的權威,如果繼承的人是烏夜,那麼也就代表了太古家族的血液中斷,新的家族將要在這片土地上興起,這無疑於改朝換代,將一百二十多年的皇室摧毀,寒七突然有些不明白太古仙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