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寬闊的空間,心便越是孤寂;越奢華的享受,越讓人心中難受,凌·雅馨端坐在這金碧輝煌的大廳之中,看着滿桌的山珍海味,想起滿室的金銀珠寶,想起那一夜……?
寂寞正欲強行的佔有凌·雅馨,而凌·雅馨一個弱女子,哪能抵抗得了寂寞呢,欲將心一橫,乾脆一死了之?
就在凌·雅馨欲尋死之時,寂寞突然停下手來,瘋狂的大笑了幾下,披頭散髮的指着凌·雅馨道:“我這樣豈不是便宜你了,不,我要讓你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第二天,凌·雅馨就被寂寞以生病爲由帶到了自己的私人產地星球,以靜養爲名與世隔絕,寂寞讓她能在整個星球上自由來去,卻不准她見任何人,爲了避免凌·佩水的懷疑,每個月凌·佩水可以來探望女兒一次,凌·雅馨每每想起寂寞那瘋狂的表情,便只得隱瞞實情,她知道,如果自己說出真情,那麼母親希冀自己成爲皇子夫人的希望就破滅了,而幸好聽母親說,太古仙皇重整大局,地尊侯月溪再次受到重用,宇宙商貿集團也因此站穩了根基,讓凌·雅馨唯一欣慰的是,父親和母親似乎在逐漸的合好,母親那往日冷冰冰的臉龐也越來越了溫情,好幾次都詢問自己是否真的要當這皇太妃?這正是凌·雅馨所擔心的,如果說出實情,母親肯定會跟寂寞鬧翻,憑着寂寞的性格,自己不知道他是否會對母親下手,於是,凌·雅馨只好強顏歡笑着,艱難的度過一天,兩天,一個月……?
最開始凌·雅馨倔強的活着,是爲了堵一口氣,她要證明自己,縱然是一個人,也能夠活下去,但是慢慢的,她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最開始是偶爾的嘔吐,然後嘔吐變得很是經常,凌·雅馨恍然知道,自己懷孕了——有了石隱的孩子!?
這一點,讓凌·雅馨歡喜了半天,卻又立刻的冷靜下來,她知道,如果自己這樣下去,無論如何的隱瞞,身體總會暴露自己的秘密的,怎麼辦?左思右想之後,凌·雅馨實在沒有辦法,她不能連累母親,唯有向寂寞求饒,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向寂寞求饒,求他饒恕自己,求他放過孩子。?
寂寞沒有說話,只是在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將她扶起來,眼神中有了一絲溫情,凌·雅馨一邊哭泣,一邊心裡感到一陣溫暖。餘後的日子裡,寂寞送來許多的補品,就象丈夫一樣照顧着凌·雅馨,凌·雅馨的心裡自然是十分的快樂,把之前的什麼痛苦全都拋之腦後,然而就在快樂的一週之後,她發現了不妙,腹部劇烈的疼痛和隨即而來的血崩讓她驚慌失措,她痛苦的大叫着,在無人的大廳裡艱難的爬行着,呼叫人救救自己的孩子,終於她看到了一個人,看到寂寞那蛻卻了溫暖而更加冰冷的眼神。?
那樣子便象在說“你覺得我會讓你把孩子生下來嗎?”凌·雅馨的心從最快樂的時分瞬間落入谷底,寂寞爲了報復她的背叛,竟然不惜做出如此僞裝,然後用藥將她的孩子打掉,看着寂寞慢慢的走去,凌·雅馨如同自己的心一般,死去了。?
餘後的日子裡,凌·雅馨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一想起死去的孩子,便忍不住放聲大哭,哭聲,沒有人聽,也沒有人過問,因爲,這個星球上,根本就沒有人。寂寞就如同一個幽靈一般,只在凌·雅馨最痛苦的時候出現。?
哭泣讓凌·雅馨的心理得到了釋放,也讓她更加的堅強,漸漸的,星球上沒有了哭泣的聲音,只有一個靜靜的端坐着女人……?
凌·雅馨靜靜的坐在這裡,心中沒有一絲雜念,什麼生,什麼死,什麼理想,什麼夢,都沒有了。?
當石隱出現在凌·雅馨的面前時,凌·雅馨覺得這是個夢,無數次,她呼喊着石隱的名字,他沒有出現,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她呼叫着他的名字,他沒有出現。她知道,這是幻覺,是總會讓自己擦身而過的幻影。?
石隱一步步的朝着凌·雅馨走過來,心裡不由一陣酸楚和心疼,天啊,是什麼把她折磨成了這樣子,那般的消瘦,那般的憔悴,那般的失落,她明明看到了自己,卻沒有一絲的表情。?
石隱鼻子一酸,她爲了自己受了多少的折磨啊,寂寞啊,寂寞,你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但是在凌·雅馨的面前,石隱不想表露出任何的殺氣,他輕輕的喚道:“雅馨。”?
凌·雅馨的神情如同冰雕一般的呆滯着,嘴裡吶吶的道:“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嗎?”?
石隱走到她旁邊,半跪了下來,輕輕握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右臉旁,感傷的說道:“是我,是我。”?
淚水不知覺的從凌·雅馨的眼角里冒了出來,她掙脫石隱握住的手,一巴掌打在石隱的臉上,厲聲道:“你滾,你滾啊,我不想見到你。”屈辱,憤怒,悲痛,無數混雜而複合的情緒一股腦的從隱埋的心裡崩射出來。?
石隱默默的承受住這一巴掌,雖然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然而,痛是痛在心裡,石隱一把抱住凌·雅馨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離開你。我向你發誓,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或許,女人真的是很傻,縱然經歷了千般的磨難,男人的一句誓言卻能夠讓她們立刻忘記這些痛苦,凌·雅馨一把將石隱抱住,哭道:“我真的好傻,我竟然還相信你的話。”?
石隱痛苦的咬着脣道:“寂寞給你的傷害,我一定會百倍千倍的爲你找回來。”?
凌·雅馨沒有力氣的將頭靠在石隱的肩膀上,吶吶道:“找回來,我們的孩子……怎麼找回來……”?
石隱全身如電擊一般的,猛然一震,雙手握住凌·雅馨的雙臂道:“什麼,我們的孩子?”?
凌·雅馨無力的苦笑,說道:“是啊,我們的孩子,那一夜是你,你知道嗎?呵,我知道我自己無法違背父母的意思,但是我要把我給你,知道嗎?那時的我,是多麼多麼的愛你。”?
石隱再次抱緊凌·雅馨道:“現在呢?”?
凌·雅馨用臉郟溫柔的摩挲着石隱的臉道:“現在,依然很愛很愛,更愛更愛,我知道,如果不是想念着你,如果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早就死去了。?
石隱緊緊握住凌·雅馨的手道:“馨兒,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半分的傷害,我們永永遠遠都要在一起!”?
凌·雅馨停不住那氾濫的淚水,止不住心裡混雜着的悲喜道:“真的嗎?真的嗎?我害怕我一醒來,你又不見了……”說完,死死的抱住石隱。?
石隱一把將脖子上的定世和鏈子取了下來,親手爲凌·雅馨戴上,說道:“這個鏈子,和我的身世連在一起,我縱然可以沒有身世,卻一定要有你!”?
凌·雅馨手撫摩着光華四射的定世,欣喜的流着淚水……這個夢,好美,好美……?
看着凌·雅馨漸漸的睡去,石隱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寂寞啊寂寞,我若是放過你,就絕對不是石隱,縱然有千萬人護着你,我定要將你斬殺於我的手中!?
風飄欲飛,吹來莜的身影,石隱放開凌·雅馨,冷冷的朝着莜走過去,沉聲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對吧?”?
莜被石隱露出的殺氣一驚,腳忍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說道:“你要知道,我也沒有辦法。”?
石隱一步步走過去,如同步步靠近的死神,冷冷的說道:“要你去殺寂寞,那自然不可能,但是,挽救一個未出生的小孩的生命,你不會說你做不到吧?”?
莜出道以來從未碰到如此讓自己心寒的人,她努力的鎮定的道:“要知道,你遠走他方,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要回來,站在我的立場上,也不可能冒着危險去救凌·雅馨啊。石隱,你冷靜點,人死不能復生的,再說,你們以後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這些話,石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石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猛然凝起一股巨力,莜只覺得身體不由自主的浮起來,如同被死死的釘在十字架一般?
莜全身顫抖不已,她已經明顯感覺到了石隱的殺氣,如同手術刀一般在自己皮膚上,卻始終沒有朝下割。?
石隱的眼神冰冷如雪,右手慢慢的張開,莜覺得有一股強大而無法左右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也跟着伸展,一股筋骨欲裂的感覺從每個脈絡中延伸而來,呼吸被重壓壓得已然紊亂不已,臨近死亡的痛苦使莜艱難的在心裡大叫着,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裡盤旋,當夜風死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是否也是這種感覺?恐懼在心裡蔓延,莜突然發覺到自己的軟弱。?
石隱冷冷的看着,終於一撒手,莜只覺壓力猛然一減,從死神的手中解脫了出來,連忙大口的呼吸,但是她不解的是,爲什麼石隱不殺了自己。?
石隱說道:“我雖然很憤怒,但是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這筆帳,我會和寂寞好好的算清楚!希望你們的傀儡不要是他,不然,我們沒有任何合作的基礎。”?
莜心裡一寒,忙說道:“其實寂寞這個人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不務政事,不過縱然對我而言,他也防得比較嚴,所以必定是有什麼陰謀,若真是對我們不利,剷除他還得靠你了。”?
石隱哼了一聲道:“縱然沒什麼陰謀,他也活不長。我孩子的血債,我便要用他來血償!”?
莜心裡又是一冷,有種身處冰窖的感覺,想了想,遲疑的說道:“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石隱寒色稍減,說道:“什麼?”?
莜說道:“明天寂寞會過來。”?
石隱瞪了莜一眼道:“你是擔心我會殺他?”?
莜深吸一口氣道:“那樣,恐怕會打草驚蛇。”?
石隱冷笑了一下道:“我哪會讓他那麼容易的死,我會慢慢折磨他,你放心,我雖然衝動,卻不會喪失理智。”?
莜說道:“這就好,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再來通知你。”說完,連忙走掉,站在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身邊,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石隱冷冷的朝着天空一望,自言自語道:“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夠讓你痛苦的生活在生與死之間呢?”石隱殘酷的想着。?
凌·雅馨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她睜大雙眼仰面盯着天花板那眩目的燈光,大口的呼吸着,夢裡,她見到了石隱,見到了最最心愛的人啊。?
凌·雅馨苦笑一下,手朝兩邊伸了伸,沒有人,是的,和以前的夢沒有什麼兩樣,如果有,那就是更加的真實,真實得讓自己想放聲哭泣,石隱,你在哪裡啊??
苦笑着,淚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本以爲自己已經很堅強,哪知道一想起他,自己便又恢復了脆弱的一面,自己流的淚水,便要自己擦乾,凌·雅馨擦着淚水,手不經意的碰到了脖子上,冰冰的,是什麼??
凌·雅馨連忙奔到鏡子旁,天啊,這晶瑩的項鍊,這美麗至極的光華——凌·雅馨猛然轉身大叫:“石隱,石隱,你在哪裡?”?
石隱聽到凌·雅馨的呼叫,連忙從外面飛身進來,關切道:“怎麼了,馨兒。”?
凌·雅馨不可置信的看着石隱,撲到他懷中,貪婪的抱緊他,欲哭欲笑的道:“天啊,我以爲我在做夢,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回來了。”?
溫柔的撫摩着凌·雅馨的秀髮,石隱深情的說道:“馨兒,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凌·雅馨沉醉在石隱的氣息中,突然又哭道:“可是,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真沒有用,保護不了他。”?
石隱急急的搖頭,說道:“不,馨兒,我們以後再生,好不好,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凌·雅馨邊哭邊猛點頭,投入石隱的懷中,許久之後,才問道:“你過得好嗎?”?
石隱牽着凌·雅馨的手坐了下來,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細細的跟她說起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
凌·雅馨靜靜的聽着,沒有插一言,縱然是這樣聽着,也是最大的享受,往日的愛戀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這是何等的幸福,聽到石隱不但擁有了神的力量,而且已經在尚武境闖出了一片天空,凌·雅馨的煩悶心情也一掃而空,聽到樸·袖兒也被找到了,凌·雅馨也爲石隱感到高興。?
聽着聽着,凌·雅馨說道:“隱,現在就帶我走,好嗎?”?
石隱看着凌·雅馨的眼說道:“馨兒,我們現在不能走。”?
凌·雅馨急道:“爲什麼,你不說要帶我離開嗎?你要去哪裡,我都願意跟你去。”?
石隱忙解釋道:“馨兒,別急,聽我說,如果我們現在走,你想,寂寞會放過你的家人嗎?他會將所以的仇恨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凌·雅馨一下清醒過來,抓緊石隱道:“隱,這可怎麼辦?”?
石隱一邊安慰一邊恨聲說道:“放心,有我在,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凌·雅馨咬咬脣,突然說道:“隱,其實,是我先對不起他,是我辜負了他,我們這樣做,真的正確嗎?”?
石隱冷聲道:“我不管,我孩子的血,豈是那麼便宜的?我說過,任何人想保護寂寞,我都會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縱然我現在的敵人是整個冥國,我也要將他們殺得一個不留!”?
陰森如寒的殺氣在空間中蔓延,凌·雅馨突然覺得石隱變了好多,連忙抱緊石隱道:“隱,你別這樣,我好怕。”?
石隱連忙收住殺氣道:“嚇着你了?不,我不是針對你,哪裡會針對你,只是想讓他們付出代價。總之,我不會罷手的,明天寂寞會過來。”?
凌·雅馨驚道:“那,那我們怎麼辦?”?
石隱笑道:“別慌,你忘記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莫說寂寞,縱然是仙皇在這裡,我也不會讓他動你半分發絲。憑我現在的能力,我就算站在寂寞的面前,他也發現不了我。所以,就讓他來。”?
凌·雅馨摸了摸脖子上的定世,不捨的詢問道:“我要將它摘下來嗎?不然被寂寞發現了,會懷疑的。”?
石隱冷笑道:“不用,就是要讓他懷疑,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恐懼,我偏偏就要在他的身邊,卻偏偏不讓他找到。哼,對了,這就是死亡前的恐懼,對一個強者而言,遇到更爲強大卻不屑於他的強者,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恥辱,因爲,他的確不配做我的對手!”?
凌·雅馨安然的靠在石隱的懷裡,縱然她知道他變得有些殘酷,但是,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傷害到自己了,幸福,終於在經歷了千萬般磨難之後來到了自己身邊。凌·雅馨悄悄的流下了最後一滴淚水,從此之後,我的生命只剩下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