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如果按照那些話來看,他們應該是在欺負一個女人。可是,爲何呢?怎樣的女人,纔會令得那麼多男子欺負?況且,面對那些人的欺負,她還一言不發?”一念至此,古飛也不禁蹙起了眉頭。爾後,一個弱女子被欺凌的不堪畫面便隨之彌現於他的雙目前。
古飛師從蕭笑,自然不同於其他平庸的修行者。
也是因此,這也註定了古飛不會是那種坐視弱女子被人欺負而無動於衷旁觀的冷血之人。
也是因此,雖然還不明真相,古飛也當即快速踱步走了過去。爾後,當他走入小巷之後,便看到了一副頗爲詭異的場面。
這裡,十數道神情張揚的青年男子正圍着一名白衣少女不斷啐罵、嘲笑,看着那少女的神情也極爲的鄙夷,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堪入目的異類一樣。更詭異的,便是面對這些人的圍觀、唾罵,那少女卻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只是那樣冷冰冰的看着他們。
對於這般情景,古飛自然也爲之好奇。
於是,他便將目光投向了那少女,觀察着她的模樣。
在古飛看來,這白衣少女算不得漂亮,因爲她只是生着一副平凡的面孔。若是隻看五官她並無法給人留下難忘的印象。除此之外,這少女的身姿體態也無一出衆,皆然很是平凡。然而,在這般平凡的皮囊之內,古飛卻是察覺到了什麼。爾後,他也忽然彌生了一股濃濃的好奇感。因爲,他忽然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的過去。
“究竟是爲什麼?她可以擁有那般淡然的眼神呢?即便她自視清高,也不至於面對他人的流言蜚語而無動於衷吧?”懷着這般好奇,古飛並未接近衆人,而是湊起了耳光,仔細的聆聽着衆人口中言語。
倒也並非古飛不想幹脆的洞悉一切,沒有達到融靈境的修爲,不曾擁有靈體,他又如何能感知到他人內心的想法與記憶呢?
也是因此,面對這般局面,古飛能做的也就唯有一件事。
那便是湊起耳朵,然後聽牆角……
“她叫白露,天生就是個啞巴?她的父親不知是誰,母親卻是個青樓女子?”一念至此,古飛也深深蹙起了眉頭。從那些人口中言語分析,白露的母親本是個孤苦伶仃的青樓女子,因爲過慣了被人歧視卻又孤單的生活,故而在懷孕之後便堅決的將孩子生了下來。只是,她得到的並非是個兒子而是個女兒,甚至還是個啞巴。
“這樣的身世,恐怕她的童年也不會比我好上多少吧?”古飛悄然一嘆,旋即望着那白露的目光也漸漸柔情了起來。因爲,他很明白,那個少女也有着類似於他的悲慘童年,而她卻是擁有着這樣的眼神……
爾後,古飛也漸漸從那些人所說之話中推理出了白露的前半生。
如他所想,那是一個極爲悲慘的童年……
當白露的母親懷上她之後,那個女人便被人趕出了青樓,然後靠着前半生所得的金銀財物租住了一間小房,做起了小生意。不稍多時,隨着白露的出生,那個女人開心的流出了淚。因爲,在她苦澀且無人依戀的前半生之後,她終於得以擁有她的唯一一個家人。
然而,此後不稍多時,那個女人便發現了,白露與旁人不同,她是個啞女。
得知自己唯一女兒是個啞女之後,那個女人極爲的沮喪。但是,她沒有選擇拋棄白露。畢竟,那是她自己生下來的女兒。於是,她開始想盡辦法,去尋找當初結識過的人們幫忙,想要求得一個爲白露醫治的方法。然而,遺憾的是並未有人願意幫她,皆然將她視爲災星,避之唯恐不及。更可悲的,便是普通的大夫無法爲白露醫治她的疾病……
禍不單行,隨着那女人的奔波,不但沒有人幫助她與白露,甚至還惹來了禍端!因爲,當初結識她的 人爲了撇清關係竟是差人生生將她打殘並搶走了她的所有積蓄!
此後,那女人便帶着白露離開了域都,去到了外界……
那只是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自然不會有人在乎她的死活。畢竟,她連修行者都不是。受到了襲擊,擁有了那樣嚴重的傷勢,可不會有人覺得她能活多久。如此,不稍多時與其有關的人們便忘記了她們母女……
然而,十多年後,事情卻是再度被人記起……
因爲,一個雪夜下,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女回到了那棟青樓之地,將其連根拔起,並親手殺死了當初欺凌她們母女的有關之人!
少女手持利劍,於雪夜不斷揮劍,看着一道道污穢身影在眼前消亡。
那一夜,慘叫聲不斷傳來,卻無法抵住少女心頭恨意!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母親早已因傷死去。只是,卻沒有人想得到,當初那個啞女居然會成爲一名修行者,並得以重返域都再報仇雪恨!
一個啞女,失去了母親,究竟是怎樣成長起來的,即便她從未與人訴說,但人們也想得到。顯然,那並不是一段溫馨快樂的時光。也因此,對於這個名爲白露的啞女,聽聞了她事蹟的人不少都爲了拍手稱快,並感慨着她的頑強倔強。
然而,隨着古七域青年試煉開啓,名爲白露的啞女再度到來之際,事情卻再度發生了轉機。
因爲,那個在衆人口中只是笑談的啞女,不但是擁有了升靈境的修爲,併成功擊敗了不少年輕俊傑!而更諷刺的,便是白露擊敗了旁人,獲得進入七域密林歷練的資格之後,再度將其放棄了去。而這樣一來,那些曾被白露淘汰的人們便按奈不住了。畢竟,他們又如何能夠容忍一個啞女能夠踩在自己頭上呢?況且,這個啞女的出身還是極其的低賤不堪!
“既然你不想參加青年試煉,那又爲何要多此一舉的參加選擇,將我們擊敗?”
“如此一來,我們的顏面又何在?”
面對白露的行爲舉止,落敗的青年們皆然惱怒,旋即便毅然聯合的起來並打聽到了有關白露的一切!然而,當他們知曉了真相之後,卻是更爲的惱怒了!畢竟,他們都是出自修行宗門又或者修行家族,又如何願意自己的尊嚴被人踐踏呢?
當白露的事蹟傳播之後,那些曾經敗與白露的人也更爲尷尬了起來。甚至,他們在外行走之際,遇到他人的注視,便會覺得是他們在諷刺自己……
於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對白露的怒火也隨之愈加旺盛了起來……
也是因此,他們纔會彼此聯合來到這裡,將白露攔住,然後言語談及她的過去,想要看到她羞惱和氣氛不堪的模樣。對於後果,他們毫無思緒。畢竟,他們皆然出身不凡,於這域都內也算小有勢力。況且,他們也不認爲他們全部聯合起來之後,白露還敢出手戰鬥。爾後的事情,正如他們所想,面對他們的言語,白露並未反駁,只是那般淡然的聆聽着。
而在他們看來,卻是白露已然是無力可施!
於是,看着白露沉默的模樣,他們口中叫囂之音也隨之愈加燥耳。
而古飛,也正是在這時聽到了他們口中話音方纔巧合來到了這裡。
當知曉了白露的事蹟之後,古飛眼中戾氣也忽而彌露而出!於是,古飛腳下一震,便即刻走了出來。隨着古飛周身靈壓隱隱溢出,頓時便震得腳下地面微微顫動,當即引來了衆人的目光。爾後,凝視着那些男子身影,古飛口中嘲笑之音也隨之道出:“我說你們是雜碎,都算是在誇你們了吧?”
“什麼!”衆人聞言當即微怔,看着面容陌生的古飛不禁疑惑了起來。畢竟,他們可不曾認識古飛,也不知道他是何許人物。
如此,他爲何要出言啐罵自己呢?
然而,即便不知道古飛爲何啐罵,衆人也不會忍氣吞聲。
於是,頓時便見衆人目光迴轉,將注意力凝視到了他的身上。
而這時,那名爲白露的啞女也不禁悄然回首,將目光凝視到了古飛的身上。看她的模樣,儼然是有些好奇。畢竟,在她過去的生活裡,可從未有人爲她出過頭。
“她的出身如何,關你們什麼事?至於以那些爲藉口,然後來嘲笑別人嗎?”古飛看了白露一眼,旋即再度看向衆人,道:“人家那般出身,憑着自己一人便能超越你們,你們還不知自己差在哪裡?有這般尋別人晦氣的時間,還不如快回去好好修煉。說到底,你們知道自己爲何被人嗤笑?告訴你們,不是因爲白露的出身和來歷,而是因爲你們自己廢物!”
“大言不慚,哪來的這麼多廢話!既然你想與我們爲敵,那也該考慮下後果了吧?”見古飛是真的要與他們過不去,衆人也不禁怒笑一聲,旋即皆然冷笑了起來。畢竟,他們可不認識古飛。如此,他們也自然不會將古飛當回事。
畢竟,在他們看來,唯有與那青年試煉裡出名的年輕人,纔會是值得他們忌諱的存在。
如此,他們自然不會將素未謀面的古飛放在眼裡。
“我說,你們應該見過狗叫吧?喜歡嚎叫的狗,通常不敢咬人,只會憑口舌之利,彰顯自己的能耐。”言至於此,古飛又忽而一笑,看着那白露玩味道:“白露,你覺得我說的如何?他們只會在這狗叫,卻又不敢真的與人動手,是不是很像那些……狗啊?”
“呵呵……”
這一刻,白露笑了。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微翹的脣角卻也清晰的彌露出了她的笑顏。
這一刻,古飛也笑了。因爲,他覺得這一刻的白露與旁人不同,很是迷人。
這一刻,衆人憤怒了。因爲,他們這纔回神曉得這二人是在嘲笑他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