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劍麟終於手掌握下,而他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把森然無比的利劍,劍刃泛着藍光,在光芒折射之下露出了頗爲詭異的光韻。隨着劍麟手掌前伸,他便是握着利劍直指劍無雙,咬牙喝道:“我一定要在這裡殺了你,一定!”
“啊?你這是在說笑?可惜,這個笑話並不好笑。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差了多少,也不知道你講的笑話有多麼好聽。”劍無雙玩味一笑,手掌輕幻便是握着一把酮體白皙的長劍漸漸走出。
“來吧劍麟,讓我看看現在的你究竟有多少斤兩。”劍無雙愜意的笑着,根本不將劍麟當一回事。
“畜生,我要殺了你!”劍麟握劍而出,周身靈壓肆意彌放,於地面劃過一道狹長印痕。
環形山脈上,蕭笑望着這一幕蹙了蹙眉,旋即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到底,他也曾見過劍麟,甚至還幫了他一個忙。他那時的決意還深深的印刻在蕭笑腦中,也因此在他看來劍麟並不是一個完全無關的外人。可是,就從他此刻的模樣來看,似乎他那對手便是他所仇恨之人。此刻,劍麟已然頭腦發熱且情緒失常,而他那對手心態卻極爲平靜。
如此,就算他們戰力相差不大,所能發揮的力量也會截然不同啊……
看着這一幕,白懿沁同樣蹙了蹙眉。在印象裡,她也還記得那個瘋狂的男子。只是,他難道不明白情緒失控後的自己無力取勝麼?既然如此,他爲何還要這麼做?難道說,是爲了麻痹對手?就在白懿沁尋思之際,劍麟也來到了劍無雙眼前快速揮劍斬下。
這一刻,原本情緒躁動的劍麟卻是陡然冷靜了下來。他額頭之上的青筋快速消無,而他那驟然放大的瞳孔也恢復了鎮定。這一刻,他的劍又快了幾分。
“無趣。”劍無雙撇了撇嘴,淡然的揮劍擋出。
在他看來,劍麟終究只是一個小崽子。所以,他可不會將眼前人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無論劍麟是瘋還是冷靜,都沒有擊敗他的能力。因爲,他們兩者之間格局相差太多了。
這一刻,當初劍如夢舞劍的姿態再度浮現劍麟腦海。這一刻,母親與邱水月慘死,劍如夢被折磨的穆幕景象再度被劍麟記起。爾後,殺意與劍意相互溢出,交織、纏綿。下一刻,劍麟身軀忽然出現道道龜裂,而他身上所彌放也氣息也再度提升了一些。與此同時,周身靈氣快速涌入他手中長劍,化爲幽光掠下……
“這是?”劍無雙陡然一驚,旋即便驟然發力,只是這一刻的他終究是遲了一步。爾後,巨力襲來,劍無雙身軀一顫,眼眉之間也彌現了一絲痛楚。
“給我死!”劍麟再度揮劍平砍,想要將劍無雙頭顱斬下。
只是,此刻的劍無雙已然怒了,周身靈壓肆意彌放,那並非是升靈七重境的氣息,而是升靈八重境!劍無雙早就掌控了意境的使用,收放自身氣息也是一件極爲正常的事情。先前的他所彌放的靈壓一直是升靈七重境極限,但直到他此刻發力,衆人方纔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因爲,劍無雙並非是升靈七重境極限,而是升靈八重境極限的修爲!
這一刻,劍無雙靈壓肆意而出,連帶着周身靈氣一齊壓向劍麟,頓時便遏制了他的動作,而他整個人也僵在了那裡。
“現在,你明白了?只要我動用全力,你甚至沒有在我面前揮劍的資格。若非如此,你以爲如夢會認命?你根本不懂如夢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爲了她,我甚至可以拋棄那麟子之名。因爲,前途我可以放棄,卻不願放棄她。爲了她,我可以放棄聞聲世界的誘惑,窩在這青鱗域裡與她度過餘生。對我來說,如夢她纔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千不該,萬不該,觸碰我的心中禁忌。”
“我愚蠢的弟弟啊,若非是你一再逼迫,我又豈會將你所愛之人剝離?你的愛,給瞭如夢希望,卻也給了我殺你的慾望。”劍無雙玩味的笑着,輕輕顫了顫身子,旋即便走向一旁圍着劍麟轉了起來,口中還唸唸有詞的道:“我不會殺你,因爲如夢她已經答應了我一件事。你猜,那是什麼事?”
“劍麟,你猜如夢她究竟……答應了我什麼?”
“劍麟,你猜不到,對吧?而且你也不敢猜,對吧?”
“告訴你,在那天遇到你之後,如夢便稱了我夫君,將我真正看做了她的男人。知曉我被劍宮宗主收爲弟子之後,她就已經認了命。她很明白,你不可能超越我。所以,他也不願你再打攪她的生活……”
劍無雙陡然湊近了劍麟耳畔,笑嘻嘻的道:“我不否認,你對我來說是個福星。若非是你,如夢她又豈會這麼快就堅定了自己的道心?正是因爲你的出現,故而如夢她纔會深刻反思我與她的關係。所以,她纔會這麼快的認命。既然無法逃脫,那她自然也會想辦法來愛我的,你說對嗎?”
“胡說八道!”劍麟咬牙複道,儼然不信劍如夢會去愛他。
“她若不愛我,只會痛苦一生。她若來愛我,心境也會逐漸舒暢。畢竟,我對她那麼好,那麼寵愛,難道她還永遠恨我?畢竟,我們纏綿了多次。她若不來愛我,那每次我將她壓在身下馳騁的時候,她豈不是要發瘋?所以,她認了命,想來愛我,想改變自己憤懣的心。正是因爲她逃不掉,所以纔不想逃了。所以,她纔想來回應……”劍無雙淡淡道。
“我不…相信……”劍麟呢喃複道,他的如夢姐姐變了?她喜歡了那個殺死自己母親,還有邱水月的男人?這種事情,又怎能讓他相信?
“你不明白嗎,你的愛成了如夢的負擔,令她生髮了偏移正軌的心。我是很不想折磨你的,偏偏你自己太傻,傻到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決定纔是正確的。如果你那年便放棄瞭如夢,不再跑上山,我又豈會殺你母親?如果不是因爲你一直念着如夢,殺了我的人,我又豈會動手殺你女人?”
“所以說,是你自己犯傻,才害死了你的親人、愛人。如果你懂得放棄,懂得適可而止,你又豈會受到那樣的命運?如夢又豈會被我折磨?你以爲我想打她?看着她每次怨毒的目光,我的心都彷彿在滴血啊。都是你,都是因爲你這混蛋,所以如夢她纔會離我越來越遠啊!”劍無雙陡然揮劍,直接洞穿了劍麟握劍的手臂。
隨着長劍攪動,劍麟臉上彌現的並非是疼痛,而是那深深的迷茫。這一切,都是因爲他錯了嗎?難道,他最初不該執着於劍如夢,後來也不該執着於爲母親報仇?
難道,他至今爲止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難道,愛一個人,也有錯嗎?難道,爲了母親報仇,也有錯嗎?
“認清現實吧,我是誰?我是劍無雙,天下無雙,就憑你,想要超越我?你不覺得這是在說笑嗎?劍麟,我告訴你,如夢她究竟答應了我什麼。劍如夢,那個你所愛的女人,她不想看到你死。所以,她認了命,答應嫁給我。而且,現在的她,腹中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劍無雙微微一笑,道。
然而,劍無雙所說之話,已然令劍麟陷入了絕望之中。劍如夢居然真的妥協了?還爲她所怨恨的劍無雙懷了孩子?這種事情,又怎能讓他接受?
可是,看着劍無雙此刻那得意的模樣,他卻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跟我一起出生,如夢她便註定了會是我的女人。對於這個結果,她無法抗拒。因爲,這就是她生來就具有的宿命。嫁給我,成爲我的女人,這就是她的命。既然無法逃脫,她爲何不會享受呢?難道,她以後要對自己的孩子說,要恨他的父親嗎?難道,她就不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嗎?我們生來就沒有受過父母的寵愛,難道如夢她還要自己的孩子也遭受同樣的命運嗎?”
“就是因爲不想,所以如夢纔會認命。所以,她纔會嫁給我,想要來愛我。劍麟,我告訴你,命運,是無法被改變的。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你就接受現實,接受你已經失去愛人的現實。然後,去開始新的生活吧……”
“告別過去,接受現實,不要抵抗,選擇對你來說最好的結局……”
劍無雙的話,猶如魔鬼的唆使,誘惑着劍麟拋棄一切,接受他曾經的命運。在他看來,所有人都會順應自己的命運。
因爲,命運這種天定的東西,可是無法以人力來改變的。
“忘記如夢姐姐,忘記母親的死,忘記邱水月的離去?”劍麟失神呢喃,話音也越來越低。顯然,此刻的他已經動搖了。對此劍無雙倒是毫不意外,劍麟的實力遠在他之下,憑藉他的能力,難道劍麟還能反抗命運不成?對於劍麟來說,現在的他就是天。如果不順應天命,那他就是在找死!唯有順應天命,他才能活着。所以在劍無雙看來,劍麟必然會放棄。除非,他真的是個傻瓜……